小烏鴉這纔想起它這三天離開九歌的原因,連忙把爪子裡的果子遞到九歌面前。
“給我吃的?”九歌一邊繼續檢查小烏鴉的身體一邊問它。
小烏鴉如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
九歌卻沒有像以前一樣馬上就接過果子,而是戒備的看着果子,眼神遊移不定。
她可不可以不吃?這顆果子看起來好危險,直接告訴她,若是吃了,可能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小烏鴉看出她的猶豫,卻仍然固執的把果子往她嘴邊遞。
“呀——呀!”快吃吧,快吃吧,九歌彷彿聽到小烏鴉這麼對她說。
這顆果子究竟是什麼?小烏鴉會害她嗎?
九歌沒想到她剛意識到小烏鴉對她的好,就到了考驗她對小烏鴉信任的時候了!
果子已經送到了嘴邊,只需要她張嘴。
九歌又糾結了一會,見小烏鴉只是用認真的眼神看着她,眼中沒有任何不耐煩的情緒,她的心不由得有些軟,閉上眼睛,張嘴含住那顆果子。
既然已經含到嘴裡,再多想也無異,九歌三兩口把果子吃完。
果子沒有果核,除了濃郁的草木之氣,沒有別的味道,說不上好吃,但勝在靈氣充足。九歌吃完之後,並沒有什麼不良反映。
難道那種危險的感覺只是她的錯覺?果然,她之前的想法多慮了,小烏鴉怎麼可能會害她呢!
小烏鴉用了三天時間才替她找來這顆靈果,還受傷了(雖然她並沒有在小烏鴉身上找到傷口,但小烏鴉狼狽的樣子和它身上的血腥味讓九歌覺得它一定是受傷了,說不定還是很嚴重的內傷!),她卻懷疑小烏鴉,實在是不應該!
九歌用充滿愧疚的眼神看向小烏鴉,卻正和小烏鴉的眼神對上,那眼中滿滿都是擔憂。
九歌愣了一下,小烏鴉爲什麼要這麼看着她,她有什麼好擔心的?
她正疑惑着,體內原本乖順的天地靈氣卻突然起了變化,不但變得狂躁,在她的經脈裡橫衝直撞不說,而且,它們竟然像是挾帶着雷電之力!
肉體凡胎又如何經受的起雷電的侵襲,只是一個瞬間,轟的一聲,九歌就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被雷電貫穿,身體火辣辣的像是要燒起來一樣,她似乎還聞到了肉香味和皮毛燒焦的味道,然後就看到她原本純白的沒有一絲雜色的皮毛變成了焦黑色。
九歌顫抖着伸出前爪碰了一下另一隻爪子上的皮毛,這個動作耗費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氣,鑽心的疼痛且不說,在爪子碰觸到皮毛的剎那,焦黑的皮毛直接化爲灰飛,九歌驚懼之下,再加上身體的痛楚,直接暈死過去。
在暈過去之前,她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她終於知道那顆果子表面閃爍着的讓她覺得很危險的銀光是什麼了,那是雷電的力量!
真是坑狐狸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九歌悠悠醒轉。她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看自己身上的皮毛是否完好,但在看了一眼之後,她恨不得又暈死過去。
居然是真的,不是噩夢,可是現實比噩夢更可怕!
因爲她看到,她肉溜溜的腳掌包括她的小腿、她的尾巴,所有她能看到的部位,都被一種綠色的植物包裹着,看不到有一根毛。
若她還是人,就算看到自己沒穿衣服,光溜溜的躺在牀上,她也不會如此震驚。
她是狐狸,還是那麼漂亮的白狐,沒有毛了簡直比被人脫、光了更難堪好麼?!
而且,衣服被脫了還能馬上就穿上,她的皮毛卻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長成從前的樣子!
她變成了一隻禿毛狐狸了,不,這比凸毛更嚴重,這個樣子,叫她如何見人、見狐狸?!
而這些,都是小烏鴉,都是它硬要她吃那顆危險的果子害的!
身體還是酥麻的,軟弱無力,這些都是被雷擊的後遺症,九歌掙扎着想起身,卻發現一絲力氣都沒有,反倒是身體各處都在叫囂着,無法言喻的痛楚,她嘗試了一下就果斷放棄了,只是拿一雙狹長的眼睛憤怒的看着罪魁禍首。
小烏鴉守在九歌身邊,不錯眼的看着她,眼中滿是心疼的意味。
九歌現在是不能動,若是可以動的話,她一定要撲過去拔光小烏鴉身上的鳥毛,讓它也變成一隻禿鳥!
她再也不要被小烏鴉的表象所騙了,此仇不共戴天!!!
看到九歌的雙眼似乎在冒火,小烏鴉也有些頂不住壓力,稍稍後退了一些,眼神遊移着不敢看她,總算有那麼點心虛的意味。
不過它這樣做也是爲了九歌好,就算倒帶重來,它也還是會去尋雷靈果,然後讓九歌吃下!
九歌不能動,小烏鴉用樹葉盛着水,遞到九歌嘴邊喂她喝,勤奮的在山洞與小溪間來回奔走。
野果子也是事先啄碎了,然後一點點餵給她,頂着九歌憤怒的雙眼,十分殷勤的服侍着。
九歌雖然很嫌棄沾滿小烏鴉口水的食物,卻也不想餓肚子,吃的不情不願。
身上包着的那層綠色植物時不時散發出涼意,應該是小烏鴉找來替她治療身上的燒傷的。至於她現在已經成了什麼鬼樣子,原諒她,她實在沒勇氣看。那層綠色植物也算是暫時充當了她的遮羞布,不然就算她的神經承受的住,她也要把自己弄暈。
九歌修煉的更認真了,因爲唯有修煉,才能讓她身上的燒傷快點好,早些長出新的皮毛。
很快,又到了與蒼瀾的七日之約。
九歌從來沒有哪一次如這次般不想見蒼瀾,她實在沒有勇氣以她的新形象在蒼瀾面前出現,乾脆自暴自棄的趴在窩裡,還掩耳盜鈴的把做窩用的乾草扒了一半鋪在她身上。
於是,沒有在老地方見到九歌,不放心找到山洞的蒼瀾,剛進山洞,一眼就注意到把自己藏在乾草裡的九歌。
“呃……你這是怎麼了?你的皮毛怎麼沒有了,被火燒了?”蒼瀾看清九歌的樣子之後,摸了摸鼻子,有些詫異的問,臉上的表情要笑不笑的,似乎忍得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