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彥輝包括他寢室另外幾人都被許逸陽這番話給嚇住了,陳彥輝聲音都有些發顫,脫口道:“許逸陽,你敢威脅我,你不怕我去校領導那告你去!我這可是有好幾個證人的!”
“你去啊。”許逸陽擺擺手:“隨便去,你們寢室這幾個哥們跟你關係一定特別鐵吧?你可以把他們全都拉上去找校長,讓他們給你當證人,我不在乎十萬塊錢,也不在乎學校處分,我就擔心你不敢激活我這個十萬暴打套餐,你要是有種敢激活,我謝謝你。”
說完,許逸陽嘆了口氣:“說實話,最近賺錢賺的手軟,正愁沒地方花呢,我真不介意在你身上花一點兒。”
緊接着,許逸陽又看着他這些室友,冷聲道:“還有你們,誰願意替陳彥輝出頭、替他去找校領導理論的,我也單獨給他開個套餐,另外,仗勢欺人不是你們的拿手好戲嗎?現在我是學生會長了,你們這幫人最好別犯到我手裡,不然的話,當心畢不了業。”
一個跟他一起打牌的室友,這時候脫口說:“我什麼都沒聽見!”
其他幾人也紛紛不約而同的附和:“是啊是啊,我們什麼都沒聽見。”
許逸陽滿意的點了點頭,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對付混蛋,就得比他更混蛋。
之所以說這樣的話,爲的就是離間陳彥輝和室友之間的關係。
如果跟他走得近,那在自己眼裡,就等於是他的鐵哥們。
那對方就要掂量一下,是否願意冒這個得罪自己的風險。
這幾個室友慌忙撇清干係,也看得出他們跟陳彥輝的關係並不算多好。
聽到室友紛紛出言澄清,陳彥輝臉色頓時一片煞白。
首先是室友一個都不站在自己這邊,看來都很怕惹到許逸陽。
更要命的是,許逸陽似乎根本就不怕校領導。
如果他連校領導都不畏懼,那自己可就真的沒任何辦法鎮得住他了。
相反,他這話說的平平淡淡,可這話裡的意思卻真的讓他驚恐不已。
尋常大學裡的那點勾心鬥角,最多也就演變成一場小規模的武力衝突,誰聽說過有人要花十萬塊錢,從校外給有矛盾的同學訂購套餐的?
別人說這話,他可能一萬個不信,但許逸陽一個人來到自己寢室、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出這番話,他一萬個相信許逸陽真能幹得出來……
想到這,他心裡慌亂不已,趕緊認慫:“我就是跟李海洋說了花的事兒,真不知道他會去找你麻煩,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幹這種事了……”
許逸陽嗯了一聲,說:“大家都見證着呢,哪天他要是自己作死、激活了十萬塊錢的套餐,別怪我沒事先提醒他。”
說完,許逸陽轉身便走。
陳彥輝嚇的心裡直突突,同寢一個室友看着他,責怪道:“你怎麼又去找許逸陽麻煩了?他現在可是學生會的會長,你要是再這樣就麻煩你換個寢室吧,你自己想作死,可我們真的不想被你給連累了!”
“就是,搞得許逸陽還以爲我們跟你是一頭的。”
“要是因爲你被許逸陽惦記上,那我們以後可怎麼辦
其他幾人也紛紛出言責備,各個都是一臉的不滿。
陳彥輝當學生會幹部的時候,寢室裡的室友對他是敢怒不敢言,還得上趕着巴結他。
但自打他被擼下來之後,室友對他就恢復了正常,同時多少還帶一點討利息的心態,對他偶爾還出言諷刺挖苦兩句。
陳彥輝知道自己今時不同往日,爲了不被室友排擠,只能笑對他們那些出於報復心理的譏諷。
今天許逸陽忽然衝過來說了這麼一番話,他的室友們對他的忍耐也快到頭了。
在許逸陽連幹掉兩個學生會幹部之後,全中海外的學生心裡都很清楚,惹誰別惹許逸陽,這傢伙不光有錢,還有名氣,幾乎是中海外在社會上的一張名片了,在中海外上着學,還去招惹他,這不是作死是什麼?
所以,一聽說陳彥輝背地還找許逸陽的麻煩,大家對他僅存的那點忍耐也消耗殆盡,畢竟大家跟他關係都很一般,誰也不想被他連累。
陳彥輝意識到自己已經被寢室的其他五名室友孤立,心裡後悔不已。
這時候讓他換寢室,他能換去哪?
於是只能雙手合十、一臉虔誠的保證道:“對不住了兄弟們,你們放心,我以後一定不再找許逸陽的麻煩了……”
其中一人面色不悅的把牌丟在桌面上,對其他四人說:“哎呀不玩了,煩,走,咱們出去吃飯。”
陳彥輝想跟着一起,結果挑頭的那人急忙說:“不好意思啊,我們去食堂吃飯,你就別跟着了,萬一讓許逸陽看見我們跟你一起,怕是又要誤會了,你還是自己吃吧。”
“是啊。”還有人說:“咱們以後在學校裡,還是得保持點距離。”
陳彥輝一下語塞。
他心裡很清楚,這幫人不想得罪許逸陽,已經開始要跟自己劃清界限了。
也是從這一刻起,陳彥輝徹底意識到,自己玩不過許逸陽。
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自己都不是許逸陽的對手。
在這之後,陳彥輝整個人也立刻消停了,大老遠看見許逸陽都會主動繞道走,不敢再跟他發生任何摩擦,哪怕是眼神的交互最好都不要有。
……
和陳彥輝一樣,李海洋也消停了不少。
他選擇忍氣吞聲,主要不是怕了許逸陽,而是理智的分析了一下利弊,覺得現在不是跟許逸陽硬碰硬的時候。
首先是自己在學校的硬實力不夠,真跟許逸陽過不去,從同學到校領導,自己都處於絕對劣勢;
其次是自己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想辦法追求顧思佳,同時想辦法跟校領導拉近關係,至於許逸陽,他的優先級要排在這兩件事之後。
李海洋家裡雖然有錢,但放在中海其實不算什麼,李海洋的爸爸就一直教導他,在外面要儘量低調,因爲中海比他家實力雄厚的,至少還有幾十上百個家族與個人。
這幾十上百號裡,有的是家族式企業,有的是家族式產業羣,還有一些能力很強的企業家,以及背景深厚的單打王,隨便拿出一個來,都比李家強得多。
別看李海洋家資產過億,但李海洋的爸爸是近些年才富起來的企業家、富一代。
這種人,在中海的上層社會裡是很不入流的。
與其他那些有錢人比,可能大家的身家,從數據層面擺出來都大差不差,但內核的性質決定一切。
比如甲某家裡是四五十年前就已經起家的、四五十年來歷經風風雨雨,總能在某個領域屹立不倒,資產抗風險能力極強;
而乙某家裡是近十年改革開放才起家的,靠的是某個風口忽然吹起來的一陣大風,但是大風過後何去何從,乙某自己心裡都沒底,那乙某真是給甲某提鞋都不配。
在許多真正有積澱有背景的富豪面前,李海洋的父親就是一個來得快,可能去的也快的暴發戶,就算上趕着結交,他們也不會搭理。
畢竟這二十年,陡然而富又瞬間落敗的普通人太多了。
就比如煤炭瘋漲的時候,全國會涌現出一大批煤老闆,這些人靠的多是天時與地利。
煤炭行業好,他們賺錢,煤炭行業不好,他們多數都會破產。
這世界變化太快、發展也太快,大多數人追不上,少部分人能追上一小段,極少一部分人能一直追着。
很多昨天才剛興起的新鮮行業,今天就已經被無數人做爛了,明天就直接淪落成了夕陽產業,很多抓住一個機遇陡然而富的人,沒有足夠的能力應對市場的瞬息萬變,就不可能讓財富保證持續增長的態勢。
如果說,全國13億人中,具備白手起家、成爲億萬富翁實力的,有一萬三千人,那麼,能讓財務穩中有進的發展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的人,可能連一百個都不到。
後者,纔是真正的上層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