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天,午時炎熱。
氣溫中彷彿夾帶着令人心悸的熱氣,又被周家府邸前滿是肅殺的氣息消弭無形,令人心底微涼。
嶽靈兒不明白衛笙哪裡來的底氣,即便有金進義爲她撐腰,但要知道,這裡是m國,並不是金進義的地盤,一個周宏祥,還有一個樑東華,從某種角度上說這兩人的地位照比金進義並不遜色。
是她不懂這其中道理,還是太過狂妄自大,以爲有了仰仗?
需得知道,就算今天金進義親自到場,惹惱了樑東華或是周宏祥,前者也沒有拼死保她的理由。
想到這,嶽靈兒望着衛笙背影的目光,不禁閃過一抹輕視,因爲面前女人帶給她的感覺,像極了突然翻身的暴發戶,自以爲是且盲目張狂。
記得幾年以前,衛笙還是在妮娜海斯的窮追猛打下身敗名裂墜崖消失的吧。
無論她在這些年中到底獲得怎樣的機遇,受到了金進義的賞識,就她自身來說顯然沒有在此種場合狂傲的資本,人貴有自知之明,說到底,嶽靈兒還是認爲衛笙對這利益至上的世界瞭解不深。
許是她初嘗皮毛就自認爲進入了這個世界,殊不知她本身沒有相應的價值,金進義又豈會真的爲她撐腰到得罪周宏祥與樑東華?
“呵呵……”樑東華忽然沉笑出聲,那聲音彷彿是從嗓縫中擠出一般,陰鬱到令人心中莫名發顫,“剋星?我倒很想知道,你打算怎麼做我的剋星?”
衛笙緩緩一笑,伸出拇指食指及中指,輕輕揉搓半晌道,“我掐指一算,樑先生上輩子跟我有血海深仇,不死不休的那種。”
黃欣雅冷豔面上閃過一抹不可置信,難以理解地望着衛笙,心忖這個女人難道不知道惹怒樑東華的後果,而且她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對方嘴裡爲什麼要冒出這樣的無稽之談。
是在暗示什麼?挖苦什麼?還是諷刺什麼?
在場衆人間恐怕除了衛笙自己,沒人知道她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樑東華伸手捋過一撇鬍鬚,眉眼陰驁道,“哦?不死不休……那到底是我殺了你,還是你殺了我?”
衛笙抱胸,伸出拇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樑東華,咧嘴笑道,“贏的一定是最後能站在這的。”
旁人不解其意。
卻見樑東華已經面色陰沉至極。
然而就在衆人以爲他要把槍相向之際,遠方忽然傳來一陣汽車嗡鳴之音,站在高臺上的孔佔東眸色頓時一亮,只見約有十輛往上黑色轎車自岔路口衝出,徑直駛向衛笙車輛所在位置,繼而整齊劃一地停住。
前排車輛大門內當先打開,從中冒出一年過四十的大漢,他身材魁梧毛髮稀疏,令人一眼望見的幾乎是他厚實肥大的耳垂,漢子的右耳垂上掛着只粗大銀環,格外扎眼。
“老谷!”閆柏青亦是眸色變得雪亮。這人正是孔佔東心腹老谷,也是他們最後等待救援的希望。
“孔先生!”漢子擡頭望見孔佔東站在高階,不禁揚聲大吼。
同一時間,老谷車上又是走下一人,令孔佔東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