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建仁看着太陽底下那張半夾雜着憂傷的小臉,忽然怪叫道,“你內意思是我把精力都放在小打小鬧上了?”
衛笙微微一笑,突然轉頭看他,“我要辦個廠子,你幫我,給你百分之三十股份怎麼樣?”
……
崔賢轉走了,徹底離開了第一中學,也離開了虎臺縣。
他到朝南市第一中學唸書去了,而衛笙還留在虎臺縣。
這兩天父親打來電話,電話裡他的語氣輕快愉悅,顯然辦廠一切都很順利。
父親衛解放說,他已經替衛笙到第一中學報了名,這事是他託他的父親,也就是衛笙的爺爺辦的。
雖然爺爺再娶生子後對這個大兒子很是漠不關心,但畢竟分離了十幾年很少接觸,首次求他辦事自然是會辦得漂漂亮亮的。
估計再有一個月的時間,朝南中學的手續就全部落實了。
“你爺爺說了,等你到了朝南要好好看看你哪!”衛解放在電話裡是這樣笑着說的。
對於此,衛笙是嗤之以鼻的。
若說一般人她覺得不用理會,那老頭可就叫她狠得牙癢癢。
當年父親重病入院、廠子拖欠債務求他幫助,他先是說考慮幾天,可後來卻是他的小兒子找上門來說家裡拿不出錢沒法幫忙。
在小兒子登門後,老爺子那方也再沒有了動靜。
父親心寒之下醫藥費交不出都沒有再跟那位老爺子開過口。最後還是母親舍臉回孃家張羅的錢。
後來父親跳樓自殺,那老頭攜家帶口到醫院怒罵母親楊立春,罵她沒有將人看好,罵她喪門星,罵都是她的主意讓父親好好的工作不做到朝南開廠賠了錢。
最後更是辱罵衛笙是雜種,是父親在虎臺縣自作主張結婚生下的雜種,進不了他衛家的門。
衛笙從此的確沒有進過衛家的門,雖然知道這事跟老爺子那個小兒子怕衛解放或者衛解放的孩子與他爭奪家產,所以從中極盡挑撥有關,但那位老爺子當年那副怒極醜惡的嘴臉叫她至今難忘。
重生一回,衛笙倒是真的想好好再看看那一家子人。
……
崔賢走後,衛笙的日子照常進行,不過她每週都會給崔賢寫兩封信,講講自己這一個星期在學校學了什麼,做了什麼。
信寄到一中的收發室,以她對他的瞭解,他一定會看,但絕對不會回信。
事實上崔賢確實有看,只是看得非常無奈。信裡講得都是一些生活瑣事,甚至衛笙有時會在信裡講哪個女老師今天穿的裙子能看到紅內褲,令他頭疼得緊。
而他也的確沒有回信。
衛笙的股票在劉建仁的操作下已經順利翻倍,目前她的手頭上已經有了十七萬元資金,這是一筆鉅款,但距離衛笙要做的事情還是有些不夠看的。
首先要辦工廠就要租廠房,這份錢倒不是問題。
其次是機器,一臺用作打碎大型塑料的機器價格高達萬元,衛笙計算過,每臺機器二十四小時不停運作中可以打出十五噸的碎片,一個月就是出產四百五十噸。
而最低級的黑料每噸回收價格在1500元,也就是想要一臺機器運轉一天,衛笙要有兩萬兩千五百元的塑料供它打碎。
當然利益也是很可觀的,因爲每噸1500元到手的黑料,打碎後再賣給一級工廠的價格是1800元一噸。
也就是一噸可以賺上三百,可謂相當之暴利。
如果衛笙有三臺機器,每天可以打出45噸,那麼一天就有一萬多元的進賬。
而且除了黑料還有色料,也就是帶顏色的料,價格則更高一些,再好的就是s級透明料,每噸的回收價格就高達數千元。
除此之外,剛剛計算的並非是淨收入,水電房租自不用多說,光說人工就是一筆不小的開資,因爲回收無數噸的廢料都需要人工操作,劃分顏色、操作機器,添加軟化劑打碎等。
光機器不斷添料打碎就得全程人工,相當於二十四小時不停歇操作。
還有許多衛笙現在沒有預算到的開支,不管是拉貨用車還是什麼都是需要錢的。
計劃轉學前的一整個月,衛笙就開始與劉建仁忙活這事,每天放學二人碰頭爲的不是學車,而是一起去跑市場,進機器,租廠房,四處敲單子進貨。
好在劉建仁在虎臺縣辦事熟門熟路,以他在虎臺縣的關係搞起一家工廠並不難,衛笙也樂得讓他多出出力氣。
並且他還將一些用得上的關係盡數介紹給了衛笙,她直到現在都記得工商局局長在劉建仁介紹下見到自己時候訝異難明的臉色。
這就是雖然父親說過虎臺縣市場已近飽和,但衛笙依舊選擇將廠子開在了虎臺縣的緣故。
更何況虎臺縣距離朝南市也就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即便真需要偶爾回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眼下衛笙三臺機器已經就位,僱傭六名工人,每兩負責一臺機器倒班幹活。
只不過現在衛笙手頭的錢只夠進黑料的,所以工人不需要浪費時間劃分顏色。
第一天就打出了整整45噸的貨,按照當時市場的售價這批貨物總值81000元,拋去收貨成本67500元還淨賺13500元。
這年頭人工便宜得很,虎臺縣更是如此,按照正常工人的一個月450元基礎之上,衛笙開出了600元的高價足以讓人好好爲她幹活。
如果真的連續出料一個月,衛笙的盈利約有四十萬,而每個月的人工只需要拋出18000元,即便再算上房租水電運費等也是一筆可觀的收入。
“我說你怎麼不倒騰股票該做這東西,行啊!有兩下子啊!我以前都不知道這東西利潤這麼高。”持股百分之三十的劉建仁樂得美滋滋的。
這廠子辦起來他只出了五萬塊錢,而眼下一天的收益分到他手裡就是三四千。
這段時間衛笙瞭解到,劉建仁前些年高中畢業確實跟父親學習過一段時間的經營,但他性子野爲人張狂,不願意把一輩子就浪費在罐頭廠上。
而他父親在百般教導無果之下也就任由他玩上兩年。沒想到逃離了罐頭廠,又進了衛笙的塑料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