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看了她一眼，冷然道：“你多想了，我只是覺得那樣做簡單，更容易取勝。”
他很無情，一語道出根本，一切以獲勝爲目的，只有向她揮劍，才能以最小代價取得勝利。
少女默然，過了半晌，道：“不管怎樣，還是要謝謝你。”
莫凡沒有接話，朝着山谷之外走去。
清婉少女緩步跟上，這一地已經不安全，他們需要再行尋找藏身處所。
一日後。
兇獸山林。
三百餘名姜國甲士，再加上落霞宗、玄妙門的幾位長老，將一處山洞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魔頭好大膽子，竟敢擄走我玄妙門弟子。”李道風大罵。
這是在撇清干係，表面上在叫罵莫凡，實際上則是在爲尹清兒開脫。言她是被擄走的，與對方對立。
他不想讓門人弟子與對方扯上關係。那是一個殺人無數的魔頭，得罪了太多勢力，而且每一個都是古國、聖地這樣的龐然大物。
如果不將尹清兒與對方撇清干係，只要任何一個道統追究，她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不過，他有心開脫，但他身旁的人卻不願配合。
一個傴僂老者走了過去，道：“什麼擄走，她早就與魔頭勾結到一起了。”
“昨日老夫親眼所見，兩人在山洞中卿卿我我，五位師侄先後被兩人殺害，老伕力戰不敵，只能逃走。”
“胡說。”李道風原本是一個面容清癯的中年人，此刻卻變了神色，瞋目而視，大怒道：“尹師侄心地善良，豈會與魔頭爲伍。”
傴僂老者冷笑，道：“待會打起來就知道了，看你那好師侄會幫誰。”
李道風還想再反駁，姜正卻是走過來了，他很直接，打斷了兩人的爭吵，道：“何須爭吵，進去一看便知。”
山洞中，尹清兒在換藥。
不得不說，真命天子與山洞有緣，尤其是與漂亮女子獨處的時候，十有八九都會發生一些曖昧的事情。
莫凡也是如此，雖然他性情冷漠，對美女不假以辭色，但這絲毫不影響老天爺給親兒子發福利。
清婉少女腹部受傷，這裡又是條件簡陋的山洞，就提出了讓真命天子幫忙拿一下衣服。
莫凡本不打算理會，但看到少女的表情卻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小妹。
他還未離家的時候還是個十二歲的半大小子，小妹只有五歲，經常會求兄長去後山打柴的時候給她摘些漿果。
小妹的聲音很好聽，像是銀鈴，小妹的眼睛很澄澈，宛若清泉……
他恍惚了，心中有一道聲音在心底迴響，若是小妹還活着，應該也是這個年紀了。
鬼使神差之下，他答應了，怔怔接過少女散發清香的衣裳，像是變成了一個木頭人。
“你，你轉過身去。”尹清兒卻是俏臉微紅，羞不可耐，她上身只剩下一件肚兜，對方還這樣看着，讓她心中很不自在。
莫凡這纔回神，心頭浮現一抹異樣，看着少女羞怯的模樣，內心深處的堅冰似乎融化了一絲。
不過，也僅止於此，他只看了對方一眼，然後將身體轉了過去，面朝着洞口。
溫雅秀美的少女這才放心，而後，她偷偷瞧了對方背影一眼，看到對方守在洞口，又莫名有一種安心。
他，似乎……也沒那麼可恨。少女心中不由自主冒出這麼一個想法。
對方雖然漠視生命，但並非以殺人爲樂。或許，只要再相處一段時間，她就能規勸對方不再殺人。
少女出神了，心思飄搖，想到了很多，這是一個壞人，但也有機會改過……
“好了嗎？”一道冷淡的聲音響起，將少女從臆想中喚醒。
“還沒有，你，你不準回頭。”婉約少女慌亂，急忙抓過地上的玉瓶。
她心神不安，生怕對方失去耐心，急急忙忙打開了玉瓶，然後將肚兜掀開一半，往腹部的傷口傾撒藥粉。
只是，聽到對方慌張的聲音，莫凡卻心中生疑了。他雖然對自身實力很自信，一個普通的入道境修士即便從背後偷襲也殺不了他。
但，本能卻在告訴自不要能輕敵大意，對方是殺不了他，但若趁機逃跑也是一件麻煩事。他現在精神力還未完全恢復，少了一個煉丹師，對他接下來的計劃很不利。
然後，他不再猶豫，將身體轉了過去。
入目所見。
白嫩，光滑，平坦的小腹潔白如玉，就像是最純正的漢白玉，微微透亮。除了左側有一處劍傷，傷口微微發紅之外，簡直就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尹清兒愣住了，掀着肚兜的那隻手都忘了放下，愣神一樣看着神情冷漠的青年，與對方四目相對。
半晌，她回神了。
“你，你……”秀麗少女又羞又窘，急的說不出話來，臉更是殷紅如血，宛如熟透了的桃子。
她難以置信，對方分明是一個冷漠無情的人，對女人不假以辭色，怎會突然轉頭看她。
少女羞憤欲死，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或者找塊布將腦袋蒙起來，以後永遠不再見人。
看着少女光潔的小腹，莫凡心中再次異樣，只不過，他臉上卻沒有任何變化，依然面無表情。
他將身子轉了回去，壓低了聲音，道：“你敷藥的時間太長了，換個人足以逃走。”
而後，他頓了一下，又從乾坤袋中拿出一瓶丹藥，揹着身扔過去，道：“將丹藥碾碎，敷在傷口表面，恢復之後不會留下疤痕。”
少女臉頰通紅，見到對方已經將轉了回去，這才鬆了一口氣，將那瓶丹藥取了過來，按照對方所說的方法碾碎敷藥。
這一次，她加快了動作，強行將腦海中的想法驅逐出去，不再胡思亂想。
“噠噠”這時，洞口處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落霞宗的傴僂老頭來了。
他步伐很快，走到了衆人前面，要證實自己所言非虛，玄妙門就是與那個魔頭有勾結。
剛一過去，他就看到了一個青年站在洞穴中央，將後面堵了個嚴實。
傴僂老者雖然沒看到裡面的少女在做什麼，但他卻將莫凡手中的衣裳看了個清楚。
“李道風，這二人已經勾搭成奸，你還有什麼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