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量收斂氣息,就算不能避免被那頭蛟龍發現,也要儘可能的表明自己並無惡意,只是爲了找人,而不是再次進犯。”
沒有等燕驚塵表達看法,王昊將事情敲定了下來,讓對方的兩位兄弟去青龍潭尋人。
對方沒法否決,他是“重情重義”的燕驚塵,怎能在明知道大哥有可能生還的情況下不去救人。
必須去。
不然他就不是他了,不再是那個人品無瑕的扶搖聖子。
他所有的一切,都圍繞着情義,身份、地位,身邊的兄弟,絕大部分都與他的品行有關聯。
若是有朝一日,讓外人知道他連對自己有恩的大哥都不救,那他的人設就崩塌了。
他將失去一切。
包括大嫂。
這種結果他無法接受。
王昊現在心情就很舒暢了,因爲,那兩兄弟去尋人對他來說十分有利。
如果那頭兇王真的如同先前猜測的一樣,對衆人並無殺意,那林陌遊就一定活着,將對方救回來之後他能借着對方能對付燕驚塵。
如果猜測錯了,對方有意殺戮,只是沒來及斬殺衆人,那也不要緊。燕驚塵的兩個兄弟去了,那頭兇王要是真的有惡意,那兩人就必然回不來了,到時候燕驚塵失去兩位兄弟,對他同樣有利。
不管怎麼說,提出派人回去找林陌遊對他都有利。只是第一種更好一些罷了。
畢竟,他籌劃了很久,爲的就是揭開對方的真面目,公佈天下,最大程度的打擊對方,讓對方聲名一落千丈,從而掠奪對方的氣運。
要是林陌遊死了,沒有了這麼一個有力的證人,那造成的影響就要打上一些折扣了。
這一次,燕驚塵沒有再反對,只是深深的看了王昊一眼,然後告誡兩位義弟一定要小心,不可冒然突進。
最後,等到兩人離開,重新進入青龍潭,他纔將雲翩躚身上的禁制解開。
這是爲了防止對方跟着一起去。雲翩躚是他最在意的女人,他不想讓對方冒險。
解開禁制後,雲翩躚不言不語,並沒有執意要去青龍潭。
她很清楚,就算自己提出來,燕驚塵也不會同意,說不準還會再次限制她的行動,用符文禁制將她禁錮起來。
她現在所能做的,唯有祈禱,祈求上天,能夠讓林陌遊平安歸來。
也是此刻,她對燕驚塵生出了一絲惡感,雖然說不上太嚴重,但真真切切的有了一些厭惡。
無論如何,林陌遊都是他的大哥,是對他有諸多恩情的結義兄長,他不往好處說話,卻一個勁的強調對方死亡,這讓她心中如何好受。
她爲丈夫感到不值,覺得太過悲哀,林陌遊掏心掏肺,從幼年時期庇佑對方到少年時期,結果在關鍵的時刻,對方卻表現的這般不堪,讓人齒冷。
自從來到百族戰場之後,對方像是換了一個人,在對待林陌遊的事情上,一點都不上心,沒有半分的情義,有的只是推脫與敷衍。
對方根本不想救人,所做的一切都像是在做給外人看,是在走過場。
雲翩躚心中突然冒出這麼一個想法,然後緊接着嬌軀一顫,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但,隨即,她又往深處想了想,覺得也並非不可能。
因爲,對方不止一次的向她表達過愛意,或是隱晦,或是直接……
對方與她在一起的時候,就好似忘記了還有林陌遊這個人一般,將對方是他結義兄長的事拋到了一邊,一心想着與她這個大嫂親近。
若說是一次兩次,還可以說是情不自禁,衝動之下口不擇言。
可對方經常這麼做,而且還用看待自己女人的目光看她,這難道是看重兄弟情誼的人該做的事嗎。
她是大嫂,不是別的女人。他怎能這樣對待她。
在這一刻,雲翩躚漸漸明白了,對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給外人看罷了,內心深處是想得到她這個大嫂,而不是救治什麼大哥。
至情至性,那都是幌子,都是說給外人聽的東西,對方的實際想法很下流、很骯髒。所想的一切,都與道德相悖,不顧倫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衆人都很是緊張,十分焦灼,滿心不安的等待幾人歸來。
王昊亦是來回踱步,等待的有些煩躁。
雖然對他來說兩種結果都可以接受,但,更好的自然是前一種,將林陌遊救回來,才能利益最大化,讓他在對付燕驚塵的時候佔到更多的優勢。
一刻鐘後。
在衆人的等待中,終於,三道人影出現了。
錢槍、李戟攙扶着林陌遊,從青龍潭方向緩緩走了過來。
“陌遊!”雲翩躚喜極而泣,提起裙裾就跑了過去。
王昊也是心中一鬆,對方活着最好,這一次,估計對方也能徹底認清燕驚塵的真面目了。
再接下來,就該他動手了。
這個時候,他指責燕驚塵虛情假意,對方就不會再爲燕驚塵辯駁了。
通過這一次認清了這個好義弟,對方差不多該徹底死心了,不再對義弟抱有什麼期望。
場內一片振奮,心情都很好。只有燕驚塵一人神思不屬,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直等到林陌遊走了過來,他才迎上去,說自己對不住對方,沒能第一時間去救人。
林陌遊也沒有指責什麼,經此一事,他已經看透了對方。對方早就不是那個打心底的敬重他的義弟了,而今站在他身前的是扶搖聖子,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上位者,能陪着他來青龍潭就已經仁至義盡了,絕不可能爲了他拼命。
往日的情誼早就不再,站在身前的只是個陌生人,他有什麼好說的。
林陌遊一臉平靜的看着對方,並沒有什麼失望的表情。
不僅如此,他還反過來寬慰對方几句,不要放在心上,那種情況太過緊急,一羣人自身難保,也分不出身來救他。
只怪兇王太強,超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林陌遊淡然說道,沒有提衆人離開之後的事。對方捨棄他逃走,雖然道義有瑕,但也是明智之舉,況且還是他叫喊着讓對方離開,也怨不得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