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餐,莉莉絲挽着他手臂:“老公,明天就要走了,今晚我再跟永健聚聚,以後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面呢。”
這是兩人今生單獨在一起最多的時間了,前後差不多快20天。
張宣說:“想去就去吧。不過年底我打算喊高中幾人聚一起玩玩,你也不用太過憂愁。”
莉莉絲一臉不可思議地盯着他:“現在雙伶和米見應該都差不多快挑明瞭吧
你還敢讓她們見面你還敢讓我們三個見面就不怕我們三個打起來”
張宣問她:“你會動手”
莉莉絲愣愣地瞧着他眼睛,忽然笑了,捧着他臉蛋重重吻一口就意味深長地開口:
“除非她們犯錯了,我纔打;不犯錯,我打了也沒用,幹嘛去浪費這個力氣,憑空得罪人。”
得咧,就不該提這話題,這虎妞還是沒完全死心,還是惦記着結婚證的事情。
來到陽永健住宿時,莉莉絲停在原地,小聲問:“如果杜雙伶和米見鬧起來了,你會幫誰”張宣仰頭望天:“她們不會鬧。”
莉莉絲思索一陣,幸災樂禍地提醒:“不要小看女人,女人爲什麼是女人,就是因爲在很多事情上始終看不開。”
張宣收回漫遊天際的事項看向她:“那你呢莉莉絲伸個懶腰,“我啊我也一樣。
如果跟你結婚的是米見或者雙伶,我不鬧。
要是你跟別個結婚,呼…!”
話到這,莉莉絲握了握拳頭。
張宣視線在她身上停留片刻,算是第一次聽到了她的心裡話。
樓上,望着張宣離去的背影,陽永健好奇問莉莉絲:“你剛纔在樓下跟他說了什麼
我怎麼覺得他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
“心事重重”
莉莉絲狡黠地回望一眼,“不會,他現在臉皮已經練出來了,纔不會心事重重。”
陽永健仍舊問:“那你到底跟他說了啥子”莉莉絲進門說:“給他上了一個緊箍咒,要他別到外面總是找女人。”
陽永健試探着問:“他不就是隻有你們4個嗎,還有其她人”
莉莉絲轉身:“永健你嘴裡的四個是哪四個陽永健說:“雙伶、你和米見,還有希捷呀,你可別跟我裝糊塗。”
莉莉絲搖搖頭:“一個高中才三年,他都玩了四個,我不信他大學沒有
上次我見過的那個文慧,絕對跟他有一腿。”陽永健給她倒杯涼茶:“那文慧我也見過,我沒發現什麼啊”
莉莉絲轉頭看了會陽永健,忽然嘆口氣:“永健,你心裡一直是向着他的,對吧”
陽永健不承認:“我沒有,我是真不知道。”
莉莉絲右手撐着腦袋,眼神灼灼地問:“看到你,我就想到了一句話:鐵打的張宣,流水的紅顏知己。
其實你關心的是他,至於他身邊的女人換了一茬,還會有一茬續上。
你不是那麼在意對不對”
…
陽永健瞪她一眼:“別不識好人心,你們幾個手心手背都是肉,跟我關係都好,我怎麼幫你們我幫誰是對幫誰是錯”
莉莉絲眨眨眼:“那你該幫杜雙伶,至少她是張宣明面上的女朋友,而且你們初中就認識了。”
陽永健沒好氣道:“你別到這跟我裝傻充愣,你跟他睡了三年了,你真看不出他最愛的是米見啊”
莉莉絲第一時間沒接話,過了會說:“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明明他最愛米見,爲什麼高中會選擇雙伶”
陽永健想了想道:“我和你一樣想不通,不過可能有我們不知道的隱情吧或者他是戀舊情的人。
至少在他心裡,他雖然最愛米見,但雙伶和米見的地位是一樣的,多年都沒動搖過,這我能感受得到。”
第840章,文慧:思念依舊在
莉莉絲沉默。
見狀,陽永健不得不抖露一個事情:“不過有人告訴我,在北大、甚至整個京城地區,這混蛋明面上的女朋友是米見。
她們倆現在站在一個起跑線上,沒有優劣,只是一南一北。”
莉莉絲確認問:“有這事”
陽永健點點頭:“千真萬確。”
聽到這話,莉莉絲眼裡的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黯然好一會兒後才說:“其實剛纔我在樓下試探過他。”
陽永健接話:“試探他和你有沒有一絲結婚的可能”
莉莉絲:“是。”
陽永健問:“所以你剛纔拿話激將我”
莉莉絲端起涼茶喝了起來。
陽永健安慰道:“要是覺得委屈,就離開他吧,他反正也就一混蛋,沒什麼好值得珍惜的。”
莉莉絲說:“那是你沒跟他睡過。”
陽永健問:“然後呢”
莉莉絲悠悠地說:“你應該在生活中見過很多愛情故事。有些人愛着愛着就不愛了,有始無終;有些人愛着愛着變了味,反目成仇;還有的愛着愛着結婚了,過着寡淡的柴米油鹽;而有的愛着愛着就分不開了,我就是這樣。跟他睡了就不想離開了,何況我還跟他睡了這麼多年。”
陽永健聽得好氣好笑又心疼,接着嘆口氣:“很多事情已經表明,他會和雙伶或者米見結婚,你要有個心裡準備。”
莉莉絲仰頭望着天花板,良久開口:“我知道
陽永健問:“你既然知道,爲什麼還來爲難我”
莉莉絲答非所問:“他和那文慧是什麼關係”
陽永健表示:“我不清楚。”
莉莉絲說:“其實我一直覺得,你纔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他的人。”
陽永健無語,“你爲什麼會有這種錯覺”
莉莉絲說:“你跟他認識16年了,旁觀者清,不會有主觀偏見。”
對視片刻,陽永健拗不過,琢磨着說:“他和文慧現在應該還沒到那一步,但是哪天這兩人要是糾纏到一起了,你也不要感到驚訝。”
…
莉莉絲說:“我也是這種直覺。”
陽永健抱怨:“那你還拿這種狗屁倒竈的事情來問我。”
莉莉絲說:“我只是想驗證一下,畢竟我看到文慧的第一眼就很驚豔。”
陽永健起身去陽臺上收拾衣服:“驚豔不驚豔倒不重要,我以前也見過一個很驚豔的但沒和張宣產生出火花。不過你應該清楚你男人的德性,文慧絕對是他中意的那款。他現在一身光環加身,是最飄的時候,文慧要是沒能逃出手掌心,我不覺得奇怪。相反,文慧要是逃出他手掌心了,我才佩服她。”
莉莉絲睜開眼睛,看向陽臺突兀地問:“永健,你爲什麼沒對他動心”
陽永健回答道:“這事情我還真想過,有兩個原因吧。
一是我姿色不夠,要不然沒你們什麼事了。
二是我從小看他穿開襠褲看多了,也可能是太過熟悉的緣故,反正對他沒那種男女反應。”
莉莉絲差點笑噴:“你們學前班還穿開襠褲陽永健瞟她一眼:“大驚小怪了吧鄉下農村又不是你們城裡,一年到頭都不見得有錢置辦一身新衣服,我們那個時候,男生一年級還穿開襠褲的都大有人在,直到2年紀纔有所收斂。”
另一邊。
明天要走了,莉莉絲不在身邊,張宣趁機回了趟中大,去書房整理下存稿。
經過海珠區時,張宣以爲眼花,瞧見了兩個意想不到的人。
喊停車,再次看向前方阿迪達斯專賣店,沒認錯,果然是萬軍和劉琳,兩人正在店內挑選女士鞋。
觀這兩人的形態,算不上特別親密,但也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朋友。
第840章,文慧:思念依舊在
張宣腦子裡閃過劉琳喝酒時曾說過的話:我以後找男人,有權、有錢、有勢這三樣必須佔一樣。
難道萬軍發大財了所以劉琳沒拒絕他的追求
半響後,他吩咐趙蕾:“開車吧。”
趙蕾瞄一眼店裡的兩人,奔馳駛了出去。
放假一個月了,校園裡幾乎見不到人,靜悄悄地…
再次來到教師公寓,他習慣性瞄一眼三樓,門窗緊閉,人去樓空。
擡頭望着望着,心裡突然生出一種滄桑感,腦子裡瞬間被彈琴的身影占得滿滿的。
深呼吸一口氣,張宣上了樓道。
來到二樓時,他停了腳步,怔怔地瞅了會通往三樓的階梯,彷彿能看到一個人背對着自己走了上去。
本能地掏出手機,他找到文慧家的號碼撥了過去。
通話通了。
咚…
一聲,沒人接。
咚…
第二聲,還是沒人接。
咚…
第三聲,聽到了聲音。
“張宣”很熟悉的聲音,文慧的。
“嗯。”
“這麼晚了,你這是”
“我在教師公寓的二樓樓道口。”張宣憑欄遠眺外面的涼涼夜色,如實說。
兩人一向很有默契,瞬間就懂了他要表達的意思:即使你已經走了,思念依舊在。
…
文慧靜默,輕輕閉上長長的眼睫毛,沒說話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直到門外扎堆響起了一陣熱鬧聲,兩人無聲無息的局面才被打破。
文慧說:“我表姐表弟他們過來玩了,我先掛了。”
張宣說:“好。”
電話斷了,打得沒有前兆,掛得也沒有任何聲響。
再次看一眼通往三樓的樓道,張宣重重地吐口濁氣,回了自己書房。
瞅瞅手錶,9:23
不早不晚的時間,他打算繼續寫會稿子。
可能是和文慧打過電話的原因,剛纔還起伏不定的心緒慢慢歸攏,此時一片寧靜,落筆有神,思路出奇地順暢。
這種狀態一直延續到凌晨兩點才停止,因爲鬧鐘響了,他得遵守約定睡覺。
這個晚上,他做了一個夢。
夢境在機場,他在送一個女的出國。
就在那女的前腳踏進飛機檢票口時,天空驟然降下一枚導彈,機場轟隆一聲被炸了。
女人嚇傻了,轉身跑回抱着他說:張宣我不走了,我不離開你了!到這,張宣被嚇醒了,都沒看清夢裡女人的長相猛地睜開眼睛,入眼一片矇矇亮,就在他呆呆地躺牀上回想這個女人的身形像誰時牀頭的手機嗡嗡嗡在震動。
嗡嗡嗡…
轉頭貓一眼,沒怎麼猶豫就拿過了手機,大晚上的打自己肯定是有事。
“喂”
“是姐。”
是陶歌張宣看看手機屏幕:“你這是還沒睡還是睡醒了”
陶歌說:“姐剛纔做了個夢。”
張宣有點懵,你做了個夢,我也做了個夢,下意識問:“夢裡有導彈”
陶歌聽得迷糊,但還是問:“什麼導彈你在哪”
張宣回答:“在羊城。”
陶歌又問:“什麼時候去京城”
張宣回答說:“明天中午坐飛機去長市,莉莉絲他爸爸在長市開會,送她跟他爸爸匯合。”
“姐馬上去坐飛機,你在長市等我。”
陶歌把電話掛了。
張宣沒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她做了個夢就要來找自己
問題是,夢裡的女人沒她高啊,也沒她豐腴,指定不是一個人。
天色逐漸亮了,張宣沒再睡,起牀收拾一番稿子後就離開了二樓。
他打算到飛機上補一覺。
第840章,文慧:思念依舊在
“你們這是一夜沒睡”
再次見到莉莉絲和陽永健,發現兩女哈欠連連,眼皮有點腫。
陽永健說:“你女人昨晚纏着我講了一晚上話,到現在都還沒合過眼。”
“哦,這樣啊。”
張宣拉過莉莉絲,親她一下就帶着去吃早餐了。
看到陽永健一臉憤懣的樣子,莉莉絲笑壞了,精氣神頓時好了不少。
飛機上,莉莉絲心曠神怡地問:“你之前是不是故意的”
張宣笑說:“永健這人心態好,什麼都打擊不到她,這招最管用。”
莉莉絲熱情似火,附耳道:“老公,我想了。”
…
張宣提醒:“這是飛機上。”
莉莉絲吹口氣:“我知道嘛,不然我已經坐上來了。”
張宣和過來的空姐互瞅一眼,空姐臉紅紅走了。
把這一幕盡收眼的莉莉絲調侃:“你要是提出跟空姐去廁所,她肯定答應。”
張宣無語:“我是你男人。”
莉莉絲眼珠子轉了轉:“我知道啊,你不敢去啊,不然明天報紙肯定會這樣報道:飛機廁所驚現一具赤果果的女屍,面目全非,疑是一空姐。”
聞言,張宣頭都炸了,揮揮手:“睡覺睡覺,昨晚沒睡好,正好補一覺。”
莉莉絲得意地打量他一番,也是眯上了眼睛兩個小時眨眼而過,這一覺補得舒服,兩人出機場就碰到了來接人的秘書。
看着來來往往的人流,莉莉絲壓抑着心裡的小火苗,“我走了,等我考慮好了去哪座城市就給你打電話,到時候我們去那邊奮鬥三天三夜,我給你生孩子。”
張宣眼皮狂跳:“不急,慢慢想。”
目送車子離去,想起陶歌的話,他回到機場找個位置坐下,發短信問:你什麼時候到
進來一條短信:我在你身後。
張宣猛地轉頭,果然發現陶歌站在他身後似笑非笑地瞅着他。
他起身問:“你怎麼這麼早”
陶歌晃晃手裡的諾基亞:“現在都下午2點多了,還早”
想起上午在羊城同陽永健、孫俊吃早餐時聊了許久,張宣換個話茬問:“這麼急急吼吼地飛回來,爲了什麼事”
陶歌撩下頭髮,往出口走去:“走吧,陪姐去喝點東西。”
細細地看了會她背影,再次確認不是夢中人後,張宣跟了上去。
找了許久才找到一家咖啡廳,陶歌進去點了一杯原味咖啡,不要糖,什麼都不要。
隨後她一個默默地小口小口品着咖啡,偶爾望一眼外面的行人,什麼話也不說,也不看他。這樣的陶歌有點像初次見面時的陶歌,全身上下洋溢着知性氣息,讓他有點不習慣。
畢竟近兩年下來,這姐們每次見面都會調笑自己幾句,心癢難耐時還會不講理地坐在自己懷裡索吻。
安安靜靜陪着喝了一杯咖啡,等她續杯時,張宣打破了靜謐,問:“發生什麼事了”
聽他出聲,陶歌視線轉移,落在他身上。
張宣再次說:“別讓我擔心。”
陶歌問:“你會擔心姐嗎”
張宣蹙眉:“說的什麼胡話,難道我出事了你不擔心”
陶歌笑笑,翹起二郎腿說:“昨晚姐做了一個夢,夢見你走了。”
張宣沒聽太明白:“走了去哪裡了”
陶歌調羹不徐不疾地攪動着咖啡:“看到你躺在棺材裡,姐很心痛,所以就心血來潮地想着來看看你。”
張宣驚愕:“我死了”
陶歌擡頭看他:“死了。”
張宣身子前傾:“我怎麼死的”
陶歌搖搖頭:“不知道。”
接着不等他回話,陶歌提問:“你知道我平時喝咖啡喜歡放糖,今天爲什麼不放嗎”
張宣看着她杯中的棕色咖啡,順嘴問:“爲什麼”
陶歌饒有意味地說:“你自己想,想通了就知道我爲什麼迫不及待來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