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端端這樣挺好的,多可愛?”聲援二端的自然是人肉盆栽岑鋒,即使自己的妻子是舞蹈家的身材,可他覺得小孩子就應該胖乎乎的纔好看。
像他們家的大閨女,從小要是胖一點兒,姚婉瑜就不讓孩子吃肉,給他姑娘饞得吧嗒吧嗒掉眼淚。你說要是吃不起的人家孩子饞成這樣也就算了,偏自家是這親媽不給吃肉。說出去他都怕影響婉瑜的名聲。
他也想偷偷給姑娘吃,不過顯然孩子更忌憚媽媽,死活不肯吃爸爸偷摸給做的肉。直到瘦下來兩斤,姚婉瑜滿意了,才允許女兒吃肉。
就連現在女兒去了京城唸書,工作,每次回家還都小心翼翼怕媽媽說自己胖了。其實姚婉瑜真的只是說說,可不知道爲什麼,女兒就是不想從媽媽嘴裡聽到她胖的評價。
岑鋒覺着這孩子都有點作下病了,極度在意母親的看法和評價。
這會兒看到妻子又數落端端了,岑鋒可有點緊張了,這可不是自家女兒啊,再給孩子也整得緊張兮兮咋辦?
“我這是嚴格要求她。”姚婉瑜心態已經略微發生了變化,只是這個變化她說不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明明一開始她只是受孩子姥姥所託,教孩子跳舞,強健身體的。可這孩子身上的舞蹈天賦,讓她越來越心存期待,希望二端能夠學到她的本事,繼承她的衣鉢。
以前她絲毫不在意二端是胖是瘦,也覺得她肉呼呼的挺可愛。可這會兒她怎麼看都覺得彆扭,以一個舞蹈的苗子來培養,就必須要瘦才行。
“那個啥,舅姥姥,我是業餘愛好者,我不想專業跳舞。”二端一下子就明白了舅姥姥的心情,這是準備栽培她的節奏?
必須解釋清楚啊,她的理想真不在舞蹈上。作爲愛好很好,但作爲職業,她還沒有那麼喜歡。
“嗯?你不想當舞蹈家?”姚婉瑜以爲這孩子跳舞那麼有天賦,肯定是愛好這個啊,這會兒居然說不想專業跳舞?
對手指,面對舅姥姥訝異的目光,二端覺得有點對不住舅姥姥呢。不過堅持原則還是很必要的,醜話說在前頭總比馬後炮要強。
“我喜歡跳舞,但是我還有別的理想。”小時候不都談理想嘛,不過二端嘴裡的理想是真理想,是她以後一定會去做的事情。並不是小時候那種說過了,長大後想起來會莞爾一笑的理想。
在一邊當聽衆的岑鋒聽到理想,還沒忍住笑了一下,惹得一大一小兩個女人甩眼刀。
不過他在心裡也很無辜啊,明明就很好笑啊。一個才二年級的孩子,嚴肅着一張怎麼看,怎麼嚴肅不起來的小臉兒,言之鑿鑿地說自己有別的理想。
這畫面很有喜感好不好?難道他笑一下都不行,他不是沒忍住麼。
“聽我說,我看過你的身材骨架,你很適合跳舞。”姚婉瑜還是覺得這孩子不明白自己的條件多麼適合,少有的苦口婆心起來。
岑鋒在一邊又默默替自家的孩子們吃了點小醋,婉瑜對岑菲和岑放可都沒這麼耐心的規勸過。管孩子除了氣質形體,其他一概隨便。
“舅姥姥,我會好好學習舞蹈,但是我以後長大了,不會做一個舞蹈演員的。”二端又堅決地重複了一遍自己的想法,她的童年這麼多的單純小美好,都是爲了積蓄力量去對抗以後的殘酷。
和二端對視了一會兒,姚婉瑜知道自己是說不動這個孩子了。太有主意了,做事情完全不按照大人的意志行事。
也不知道這樣對這個孩子來說,是好,還是不好。
不然還是找機會和孩子的父母說說吧,這麼好的苗子耽誤了太可惜了。
二端知道舅姥姥還是希望自己能專心跳舞,不過她真的做不到啊。
到底,姚婉瑜和二端誰也沒有說服誰。只是姚婉瑜教學的時候更嚴格,練習的力度也加強了,二端的好日子可真算是到頭兒了。
不過爲了安撫舅姥姥因爲自己實話實說造成的鬱悶,二端也一一按照舅姥姥的要求去做,累得腿都哆嗦了,也沒二話。
倒是舅姥爺看不下去了,私下裡很嚴肅地跟妻子提醒,這雖然是親戚,但人爹媽看到孩子讓你練得腿都沒勁兒了,不得心疼?
在他看來,任何事情都強求不得,還不如順其自然呢。有時候就是這麼無心插柳纔會柳成蔭。
姚婉瑜自然是知道二端爲了讓她高興,咬牙堅持練習,不管她的要求多麼嚴格,硬是沒有叫苦。
想到這裡,她心裡那股惋惜似乎也散了,何必呢,這麼懂事的孩子,她也不忍心去強迫她。反正已經是她的學生了,她好好教,反正技多不壓身。
即使端端這孩子將來從事了別的職業,可這個特長絕對能給她帶來好處,而不是負擔。起碼長期練習舞蹈,氣質絕對比同齡的女孩子要好上一大截兒。
要說姚婉瑜就是個愛在心口難開的主兒,面上不顯山不露水的,可心裡活動那叫一個活躍。愛才,惜才,是這位舞蹈家的重要特質。
晚上姥爺來接二端的時候,姚婉瑜還想跟姥爺再說說呢,結果被岑鋒不着痕跡地阻止了。
再這麼強求下去,他怕把小姑娘給嚇得不來了咋辦?好容易婉瑜有了個精神寄託,嚇跑了,他上哪兒去給再找一個?
岑放也聽說了二端得獎的事兒,回家還給媽媽道喜呢,說她隨便教教就能教出這麼出色的學生。按說這馬屁拍得一點毛病沒有,可卻等來了姚婉瑜一對大白眼。
媽媽甩白眼這種事情可真是百年不遇,岑放一邊驚訝,一遍過思索自己今兒的馬屁怎麼就沒拍好呢?
結果還是爸爸給解惑了,原來小端端志不在舞蹈,惹媽媽不高興了。怪不得他越是誇獎端端舞蹈跳的好,媽媽越是氣兒不順。
唉,敢情自己是撞槍口上了唄?今兒怕馬屁沒看黃曆。
把這話跟爸爸一說,惹來岑鋒一頓大笑。要說這家裡兩個男的最開朗,兩個女的都是高冷系,壁壘分明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