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寂叫住二端的同時,二端也瞧見他了。想到之前她還跑來這裡算是救過顧寂一命呢,遇到他也就沒什麼奇怪的。
倒是魯中南看到顧寂跟二端打招呼,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他。
“啊,真巧。”
二端略有點兒小尷尬,她算是韋麗莎的朋友吧,顧寂和韋麗莎之間的事兒又是那麼一個局面。她和顧寂唯一的交集都是因爲韋麗莎而產生的,也不知道他倆現在怎麼樣了,韋麗莎也有一段時間沒和她聯繫了。
不過被顧寂看見自己趴在小鹿哥哥後背讓他揹着走,二端有點兒不好意思,如果是陌生人她還不覺得。但是認識的,且不熟的人看見,她就有些發窘。
捏了下魯中南的肩膀,二端就想出溜下來,可魯中南卻不爲所動,堅決揹着她不放。半點兒沒有覺得窘迫。
“沒事我們先走了。”
魯中南連跟顧寂認識一下的意願都沒有,看二端已經迴應過顧寂的打招呼,就準備擡腿走人。
二端有些尷尬地衝顧寂笑笑,小幅度地揮揮手,畢竟腿兒長在小鹿哥哥身上,她現在是他的背部掛件兒,行動得歸他控制了。
“等一下。”
魯中南揹着二端剛想走掉,顧寂就喊住了他們。
魯中南一臉黑線,這人誰啊,怎麼沒完沒了呢?
感覺到小鹿哥哥僵硬的肌肉,二端知道他指定是不耐煩了。不過顧寂喊住她,能有什麼事兒?肯定是關於韋麗莎的。
“就等一下下,他可能要和我說韋麗莎的事兒。”
二端跟魯中南咬耳朵,她提韋麗莎,相信魯中南就能反應過來這是顧寂了。
果然,魯中南神情鬆動了一些。反正只要不是惦記他家二端的就行。
不過二端還是沒有被他放下,只是揹着二端轉回去,看向顧寂。
雖然魯中南不認識顧寂,但是顧寂卻知道魯中南是誰。看到他這明晃晃的佔有慾,顧寂倒覺得魯中南比他想象的要真實,也挺對他脾氣。主要是因爲,他也是個佔有慾十足的人。
“那個……你還有什麼事兒嘛?是韋麗莎怎麼了嘛?”
二端不知道顧寂和韋麗莎之間的糾葛到底現在是什麼狀況了,只是依着顧寂的脾氣,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而韋麗莎似乎也對顧寂生出了怨恨,倆個人往一起湊,必然是水火不容的節奏吧?
只希望韋麗莎聽她的勸,至少現在能忍耐住,不要以卵擊石纔好。
聽二端問起韋麗莎,顧寂點點頭。
“是的,莎莎她……懷孕了。”
顧寂的語氣二端聽不出是喜是憂,他告訴自己這個,該不會是要她幫忙勸韋麗莎吧?
“那你們是什麼打算呢?”
二端也沒想到韋麗莎會懷孕,她腦子裡閃過很多念頭。韋麗莎是意外懷孕?還是有意爲之?
如果是意外懷孕,她會不會不要這個孩子?
如果是有意爲之,那麼她是想利用這個孩子做些什麼呢?
還有就是顧寂的態度,他對這個孩子到底是期待的,還是排斥的呢?
本來他們一個愛的用錯方式,一個恨得決絕。現在如果中間夾了個孩子,將來的發展真的難說。
“周端端,我想拜託你有時間來看看莎莎,勸勸她,讓她看在孩子的面兒上,放下對我的仇恨,好好的生活,把孩子生下來,我會好好照顧她和孩子的。”
顧寂這幾天也是心力交瘁,明明韋麗莎懷了自己的孩子他是該高興的。但是他心裡清楚,韋麗莎對他的怨恨有多麼深刻。她並沒有說不要孩子,但是他分明感覺到韋麗莎在計劃着什麼,她肚子裡的孩子,成了她的籌碼。
這個認識,讓顧寂難受。
他之前是做錯了,他即便喜歡她,想得到她,也不該用那麼極端的方式。可是現在韋麗莎打算用兩個人的骨血來謀劃什麼,他無法接受自己的親骨肉成爲韋麗莎用來報復他的工具。
“我知道了,不過韋麗莎是個有自己想法的人,我會勸她不要用孩子做籌碼,但是我無法勸她放下對你的恨。我只能盡力,但無法保證一定可以。”
人吶,都是經歷的創傷和打擊才逐步從心理上產生變化的,韋麗莎就是很典型的例子。從前怯懦,委曲求全,結果一步步掉進顧寂編織的囚籠裡。
後來她繼父的死,嚴重刺激了她,她憤怒,她怨恨,這些情緒的承受者自然的罪魁禍首顧寂。
當一個人無所忌憚的時候,你就沒辦法控制她了。顧寂現在所承受的苦果,都是他自己親手釀下的。
同理,如果現在韋麗莎親手炮製一個對顧寂的復仇計劃,將來說不定也要吞下自己釀的苦果。世間的萬事,皆有定數。因果之間,循環輪迴,沒有誰能躲得掉。
“已經很麻煩你了,謝謝。現在也只有你的話,她才能聽進去點兒。”
顧寂感激地笑笑,不過他的笑容看着比黃連還苦。
二端見了心裡直搖頭,出來混果然都是要還的。
“那沒事兒我們先上去了,東西挺沉的。再見。”
二端指了指魯中南手上提着的一大袋東西,隻字不提自己纔是最大的負重。
“好,打擾你倆了。再見。”
顧寂看着走遠的兩個人,眼裡生出些許羨慕。
要是他和韋麗莎能有這一天該多好。如果他不是想岔了,是不是他們之間也不會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可世上哪兒那麼多如果呢,有錢難買後悔藥!
“你都背了我那麼久了,爬樓的事兒就算了吧,咱還是搭電梯上去吧?”
不知道是不是遇到顧寂,讓二端覺得自己家的男朋友實在算得上是優質男友了,她就忘了自己之前想整整他的心思,反而心疼起小鹿哥哥來。
沒有對比就分不出高下來,像顧寂之前那麼渣的行爲,襯得小鹿哥哥簡直是完美好嘛。
這麼完美的男朋友,她怎麼忍心讓他像老黃牛一樣馱着她爬五層樓呢?
“沒事,不是說罰我嗎?你這麼快就心軟了?”
魯中南倒是說到做到,揹着二端就進了樓梯間,他知道二端這人根本不記仇,剛纔遇到顧寂耽擱了一會兒,她的氣兒消得七七八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