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的狀態明顯就是拒絕交流,咱們現在問她,也不會有答案的。”
冷豔一向比較冷靜,心裡頭也在合計,能是出了什麼事兒讓李想性情大變呢?
連她們幾個在一起生活學習了好幾年的好姐妹都不理,指定是大事兒。
“豔豔說的是。咱們給她點空間緩一緩吧,李想不是笨人,她不會一直這樣的。”
二端也贊同冷豔的看法,或許李想是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目前她應該還不想說,她們去逼問她可能只會讓她更難受,更抗拒。
“你們說,她會不會是受欺負了?”
麥迪娜小聲地有些遲疑地說出了自己心裡的猜測。
她的猜測讓二端和冷豔都表情一僵,實際上她們又何嘗沒這樣猜測過?
只是這個猜測,是她們最不希望成真的。
打心眼裡就排斥這種可能性,不願意往這方面想。
“不會的,李想的連校外都很少去,她怎麼可能被欺負了?”
二端語氣堅定,說服自己也說服冷豔和麥迪娜。
實際上,她比麥迪娜的懷疑更有根據,畢竟她是過來人,李想走路的姿勢有點怪,就像是腿很酸,沒有力氣一樣。
如果這還不足以說明什麼,那麼昨天晚上同樣沒回來住的冷豔走路也有點兒這樣的姿勢啊!
所以麥迪娜只是亂猜的,而二端相信冷豔和自己一樣心裡有數。
但是這個事情沒有從李想那裡等到證實,她不想過多的去腦補。
最最要命的是鄧倫不在學校,那即便是李想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對象也不是鄧倫。
而且也不知道李想到底是不是被強迫的,如果不是,這個事兒她自己不提,她們也最好不要問,不要說。
不管怎麼樣,她們都肯定是站在李想這一邊,一切都以她爲第一考量。
“快中午了,咱們去食堂吃飯吧,順便給李想帶點回來,也讓她自己靜一靜。”
聽着屋裡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三個人輕手輕腳地拿了錢包鑰匙就下樓了。
直挺挺地躺在上鋪的李想,並沒有睡覺,瞪着眼睛看着天棚,盯着一處細微的裂紋眼珠都不動一下。
良久,兩行熱淚從眼角滑下,落入鬢間的髮絲裡,就像從來不曾出現過一樣。
可那淚痕卻一直未乾,倒像是兩條小溪,靜靜地流淌。
咬着嘴脣壓抑着,無聲地流着淚。
她不想傾訴,不想在室友面前痛哭流涕。
因爲這是她自己的選擇的路,就算是跪着也得走完。
她也沒臉去請求姐妹們的安慰,因爲她覺得自己已經向魔鬼出賣了自己的靈魂。
後悔嗎?是的,後悔。
可是這世界上就是有那麼一種人,即便後悔,也不允許自己回頭。
李想就是這種人,爲了爭取自己想要的,即便知道是一條遍佈荊棘的路,她也會義無反顧。
她在心裡告訴自己,哭過這次就不要再哭了,眼淚毫無價值,是弱者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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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很擔心李想的三個人,草草吃完飯,給她打了一碗菜粥,又打了一份兒清爽的小菜帶回去。
估計乾巴巴的東西,這會兒她也吃不下。
回到宿舍,麥迪娜開門探頭進去瞧,見李想好像還在牀上躺着,悄無聲息。
仨人進了宿舍,把帶回來的飯放在桌上,互相看來看去不知道誰去喊李想下來吃飯。
不過看了一會兒,麥迪娜和冷豔都把希望寄託在二端身上,誰讓她最是能說會道呢?
苦笑一下,二端只能在她倆期盼的目光中,踩着梯子爬到一半兒去看李想。
結果她剛站穩,擡頭去瞧李想,就對上李想一雙水洗過的眸子。
二端本來準備的好的話,全哽在喉嚨說不出來了。
“那個……我們給你帶了點飯,下來吃啊?”
二端吶吶地指了指牀下,李想的臉色讓她看着心裡直突突。
和平時穩重溫和的李想完全不同,竟然帶上了幾分決絕,幾分凌厲。
可現在顯然不是刨根問底的好時機,二端選擇避而不提。
“好。”
李想的聲音沙啞,像被最粗的砂紙打磨過一般粗糲。
得到迴應的二端,無暇去思考她聲音怎麼變這樣,趕緊從梯子上下來,給李想讓路。
然後仨人就在牀下頭,看着李想慢吞吞跟慢動作一樣從牀上下來,又慢吞吞地坐在桌子前面,打開飯盒,飯菜的香味兒飄了出來。
“居然不給我打點兒乾的。”
沒想到李想見到她們打回來的飯,還嫌棄了一句,當然是開玩笑的那種。
二端一愣,本來以爲該小心翼翼地對待李想,可顯然李想並不需要這樣。
“是麥迪娜的鍋,她捨不得飯票兒。”
回過神來,二端語氣輕鬆,甩鍋給麥迪娜。
然後從自己的櫃子裡拿了一盒提子小蛋糕打開放在李想面前。
“喏,這個乾糧成不?您老受累湊合湊合?”
既然李想想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二端就不想讓她難堪,自然的配合着李想粉飾太平。
可爲什麼總覺得現在李想的內心並不如她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呢?
大約是領會了精神,麥迪娜和冷豔也當做之前李想的反常是幻覺一樣,宿舍裡又恢復了平日裡的氣氛。
二端怕冷豔身子不舒坦,把她按到牀上讓她睡個午覺。心裡覺着唐尋果然是個扮豬吃老虎的,居然昨天讓他得手了?
明明吃火鍋的時候,他還一臉委屈,在冷豔面前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一樣呢。
隱藏的太深了!唐尋真是黑瓶子裝醬油,看不出來!
二端雖然只是暗示,但是“做賊心虛”的冷豔臉又一紅,窘迫地鑽進被窩裝睡去了。
二端暗笑,這妮子,看似清冷,實則心裡有團火呢。
也罷,唐尋對冷豔現在看反正是一心一意,將來應該也不會差。只要兩個人穩定發展,會有圓滿的結果的。
看着縮在被子裡裝蝸牛的冷豔,又看看吃完飯自己在刷飯盒的李想。二端嘆了口氣。
她真想問問李想,到底發生了什麼,可她明白即便是最好的朋友,也不可能跟對付毫無保留的坦誠。
每個人心裡都有不想爲外人知道的秘密,只希望李想別被這秘密給壓垮了。
出於對姐妹的愛護,二端她們幾個絕口不提那天李想的反常,一切似乎都沒有改變過。
可是當已經被人頂替掉的保研名額,再次回到李想手中的時候。二端在冷豔和麥迪娜的臉上,看到了疑惑和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