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所有人,各有各的夢,各懷各的心思。
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
正巧是禮拜天,所以吃過早飯,二端就打算去醫院看下萬水,和他交代一下,以後不再天天去看他了。
爸爸公司的事情很多,今天不能陪二端。
和小鹿哥哥通過電話,告訴他今天去醫院。
魯中南說去醫院接她,二端應了。
周家的隨扈開車送二端去醫院,一路上二端總覺得心慌,難道是暈車了?
摸了摸脖子上,前些年魯中南送她的那條項鍊,二端穩了穩心神。
到了醫院,病房裡只有萬水的媽媽徐麗雅,萬水已經重新接好了胳膊的骨頭,只是麻藥勁還沒過,正在牀上睡着。
徐麗雅見到二端今天還是照常來了,心裡感動。昨天她都看出來二端不太高興了,以爲這丫頭說不定倔脾氣上來了,就不來看萬水了。好在來了,不然他們只能把萬水綁在牀上了。
見萬水一時半會兒醒不來,徐麗雅就交代二端幫她看一會兒,她出去買點東西。
因爲京城萬也棠他們家派給萬常青兩口子的車,萬常青出去辦事開走了。二端就讓徐麗雅坐周家的車走吧,這樣還能早去早回。
兩個隨扈,留下一個保護二端,另一個開車送徐麗雅去商場。
百無聊賴的二端坐在病房的小沙發上,遠遠看着此刻安安靜靜睡在病牀上的萬水。覺得這樣的萬水纔是她熟悉的,醒過來的他,其實二端覺得,自己已經不認識了。
不知怎地,二端坐了一會兒,覺得有些困。
眼皮不斷往一起合的時候,她看了一眼,沙發旁邊的小茶几上,那瓶新擺的插花,才發現,花材掩映間,有兩朵黑色曼陀羅妖冶地躲藏在裡面……
喚醒二端的,其實是無法忽視的晃悠。
按着有點痛的太陽穴,二端覺得自己作爲隔三差五就被迷暈的人,已經有了豐富的經驗。
而且這一次,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事兒是萬水乾的。
只是他就不能有點職業道德?用的什麼鬼黑色曼陀羅做引子,那花有致幻效果,再配合上一些其他的花草,就成了天然的迷幻劑。
她也是大意了,精通藥理,也對藥味特別敏銳。只是曼陀羅的氣味被其他的花草的氣味掩蓋掉了,她一時間沒有發現。
主要還是對萬水沒有防備,能捨命救她的人,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會綁架自己。
只是赤裸裸的現實,啪啪打着二端的天真無邪的臉,生疼。
氣惱地錘了一下身下的小牀,二端打量起自己所處的環境。
搖晃感來自整個房間,不用說了,在船上。
忍着頭痛,二端爬起來,來到房間裡唯一的出口,門邊。
擰了擰喇叭鎖,果然是鎖住的。
想她五六十歲的靈魂了,還是着了萬水那小兔崽子的道。
二端真想告訴他,你其實喜歡的是一個老阿姨,你別做夢了。
說不定這樣,萬水就被嚇跑了?
揮手打散自己的異想天開,二端真佩服自己的淡定,被綁架多了,已然是老司機一般的存在了。
從這裡出不去,而且是在船上,二端索性坐回牀上,閉目養神。
雖然從昏迷中醒來,但是二端的腦子是有點迷糊的,黑色曼陀羅的致幻效果雖然並不強烈,但是持續的時間長。大概也是因爲這個原因,萬水才選擇了這個東西來迷倒她吧。
對她應該徹底瞭解過,知道如果想在她不經意間用藥,必須做到在味道上不給她察覺,畢竟她對藥物的氣味十分的敏感。
萬水是什麼時候開始策劃這一切的呢?他又到底想把自己藏到哪兒去?他的目的是什麼呢?
一連串的疑惑在二端的腦子裡盤旋,可這些,都需要萬水來替她解答。
唯一確定的是,萬水有同夥。
不然以他現在半殘的狀態,怎麼可能從醫院帶走她?
不得不說,這傢伙還真是亂來,難道已經察覺了她的打算,所以等不到自己養好傷就動手了?
看來她和她身邊人的一舉一動,萬水都掌握的。
大意了,大意了,二端拍拍自己的腦袋。
都怪從小到大,萬水錶現的太過人畜無害了。她怎麼也想不到他會做出綁架她這樣的事兒,而且曾幾何時,年紀輕輕的萬水已經有這般實力了?
也不知道家裡頭什麼時候會發現她不見了,已經到了船上,那說明她應該已經被綁架了蠻久,看來萬水策劃的十分周密。起碼拖延了家裡頭髮現她失蹤的時間,否則不等他把自己送出京城,就會被截下的。
現在二端也是自救無門,只能被動等待,等綁她的人出現,或者等家裡頭的人來救她。
小臉兒抽抽着,二端真是覺得萬水瘋了。但是也真是沒想到他會做這麼瘋狂的事兒。
她還以爲,不管如何,他也不會做傷害她的事兒呢。現在看來,她太自信了。
還想着勸萬水爸爸媽媽把他送到國外治療,這下好了,人直接先把她給弄走了。
不過二端到底是個老阿姨的芯子,有些煩躁,但不是很害怕。
反正沒有生命危險,至於萬水到底想做什麼,二端猜應該是想把她監禁起來吧。
雖然目前看來,萬水的計劃實施的很成功,但是二端堅信,她被找到,只是時間的問題。
那麼在這段期間,她只要保持好心態,保護好自己就可以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想好了應對的措施,二端心裡穩當了許多。靠着牀頭,精神疲憊的睡了過去。
雖然睡着了,但是二端還是被開門聲驚醒,唰地睜開眼睛望向門口。
開了一半的門,走進來一箇中年女人,臉上沒什麼表情,看到二端醒了,默默地把手裡的托盤放到了牀邊的矮櫃上。
“你是誰?這是要去哪兒?”
見女人要走,二端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沉聲問道。
女人也不掙扎,由着二端抓着,就是一言不發,眼神平靜,無喜無悲。
指了指托盤裡的食物,示意二端吃。
“我不吃這些,我要吃水果,沒切開過的。”
二端不是歇斯底里的人,她發現女人絲毫沒有和她交流的意思,就明白這不過是派來照顧她看守她的人。
但是托盤裡是粥和小菜,二端怕裡頭放了什麼不該放的東西,所以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