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您是想讓外孫女跳舞增強體質?”姚婉瑜對於收學生其實並不感冒,只是來者是付閔芝,當年他們從京城避禍回來,受過付閔芝不少的照顧。
“就是的,端端她媽一直就操心這孩子的體質,生下來就差點病沒了。所以想着跟你學學舞蹈,經常動動,興許身體能好起來。”姥姥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倒是很坦白。不是衝你的名氣,你別有心理負擔。隨便教教讓咱孩子身體棒棒的就行。
這時候岑放端了茶進來,一一給擺上。他剛纔聽了一耳朵,合着管他叫舅舅的小丫頭要跟媽媽學跳舞。
“要是隻是學學基本功,倒是可以的。如果真想學成,那得看孩子的身體條件和資質了。”姚婉瑜醜話說在前頭,簡單學學自己可以教,如果得到真傳,那得看你自己有沒有那個能耐了。
這話在場的人都聽明白了,楚睿雲和楚睿琴一直沒吱聲,只是交換了一下眼神。這個像古代仕女一樣的姚阿姨,說話可真直接啊,一點都不委婉。
“聽到沒?你要想好好學,就得自己努力。不然你就只是學個皮毛。”姥姥低頭對二端說,實際上也是在徵求二端的意見呢。畢竟學跳舞的是她自己。
二端點點頭,反正她上輩子是把舞蹈當做了愛好,這輩子姑且學學看吧,早點開始練功,並且堅持下去。
“那就隔一個禮拜來一次吧,家裡有地方上課。”姚婉瑜一錘定音,答應是很痛快。反正自己在家閒着也挺無聊的,有個小丫頭來還熱鬧一些。
這付大姐家的外孫女周端端,她也是略有耳聞的,去年不是還以身犯險,救了一個差點被變態禍禍了的小女孩麼?省報還有報道呢,她看到的時候特意問了岑鋒,得到證實,確實是她知道的這個孩子。
所以對於這個有正義感的孩子,姚婉瑜印象還是挺好的,本來她嫌孩子鬧纔不收學生的。不過端端除了總看她,並不吵鬧,大人說話她就乖乖呆在她姥姥身邊。
聽到姚婉瑜答應了教二端,姥姥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媽媽也特別高興,特別真誠的張口閉口姚姨姚姨的叫。
倒是小姨身爲財務人員的職業特性,讓她多想了一些。就沒忍住輕聲問:“姚姨,您看着學費給多少合適?”
小姨話一出口,姥姥和媽媽就反應過來了。是啊,不能讓人白教吧?雖然是親戚,但是隻是姻親,沒道理白佔便宜的。
姚婉瑜端着茶杯正喝茶,聽到小姨這話就把杯子放下了。“我不缺錢。”
這話真噎人啊,有錢任性麼?還是長得漂亮任性啊?
不過顯然姥姥是知道姚婉瑜的性格的,一點都沒生氣。“你是不缺錢,但是勞煩你教端端,我們也不能白承你的情啊,畢竟是我們求上門的。”
二端點點頭,姥姥這話有道理。你不缺錢是不缺,但是咱不能不表示表示啊。人活着,求的就是一個心安理得。
可是姥姥的話,讓姚婉瑜苦惱得眉頭都皺起來了。二端覺得這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女人吧?人情世故什麼的,對她來說是負擔。
“媽,不然就讓二姐給咱家隨便送點糧啊菜啊的什麼,反正自家種的,就算是親戚間的走動了。”還是在一邊看自己親孃腦力不夠使的岑放給出主意了。不然以他親孃的邏輯,只會咬準一個死理兒,不收錢。
“對,岑放說的對,睿雲家有地,這地裡的東西啥都能給你家送點,你們還省得買了。”岑放的提議正合大家的心意,這樣既不顯得外道,也全了人情。姥姥都快拍大腿表示贊成了。
媽媽和小姨也覺得這個方法好,藝術家都清高,談錢俗唄。
事情說定了,姚婉瑜就起身拉着二端往外走。弄得姥姥他們一臉懵圈。還是岑放負責給他媽收拾爛攤子,在一邊解釋:“我媽她帶端端去量身體了,她雖然嘴上說隨便教教,但是肯定得認真的。”
姥姥他們聽了解釋只能耐心的在客廳等着了,而二端就被姚婉瑜領到了練功房。
怪不得姚婉瑜這麼多年不跳舞了,身材體態已然保持的很好,敢情人家在家弄了個練功房,身手一直沒丟呢。
屋裡一點都不冷,二端淡定地由着姚婉瑜把自己扒的就剩內衣褲了,然後伸胳膊伸腿的各種測量。這個倒是和專業院校招生差不多了,考察得也太仔細了。連膝蓋骨都仔細看了看,還脫了襪子看腳背。
二端心裡發噱,我就學個舞蹈,我不是考芭蕾舞學校啊!
姚婉瑜纔不管二端表情越來越不淡定,仔仔細細地測量好了數據,滿意地點點頭。本來還沒抱什麼期待,不過小丫頭身體條件還挺好的,頭小,長手長腳的。
“能下叉麼?”姚婉瑜隨口問了一句,倒是不抱什麼希望。
搖搖頭,二端心說,我這輩子還沒開始練呢,還下叉呢,下炕都費勁。
“下個星期天就來吧。”說完又給二端把衣服襪子什麼的穿好,手法極其輕柔。
給二端的感覺就是,老師是個面冷心軟的人。而且還是個耿直的girl!
“謝謝老師。”收拾好,二端禮貌地道謝。
姚婉瑜站起來,側頭看了看二端,領着她又往回走。
“還是叫我舅姥姥吧。”叫老師太疏遠了。
“??”二端張了張嘴,沒叫出口!管一個看起來像她媽媽同齡人的美女叫舅姥姥,她還真有點打怵。
進了客廳,姥姥他們正和岑放嘮嗑呢,別看岑放年紀不大,待人接物可比姚婉瑜老練多了。
“大姐留下吃午飯吧。”姚婉瑜拉着二端,一直沒撒手。
姥姥見了,心裡得意,果然是我家端端,連姚婉瑜這個冰山美人都稀罕她。
“對,我去小飯店買幾個菜!”岑放忙不迭的起身,準備出去。
姥姥趕緊攔住,就算留吃飯,也不用去飯店買吧?
“不用不用,家離的挺近的,我們這就回了。你們可別忙活了。”哪能求人幫忙,還讓人家破費呢,姥姥趕緊起身,準備娘幾個回家了。
岑放急得臉都紅了,另外還有不好意思的成分。誰讓他媽媽根本不會做飯,今天爸爸又出差去外地了,他更是做不好飯,招待客人只能上飯店買了。
倒是姚婉瑜不慍不火的,面上一點都沒所謂。聽到姥姥說回去,也不說送,只是拉着二端不撒手。
“大姐,留下吃飯。不過我和放兒都不會做飯,你們做,行不?”這是今天姚婉瑜說的最長的一句話,不過姥姥和媽媽小姨聽了都有點想笑。
居然還有人可以理直氣壯說自己不會做飯,還留客人自己做飯,全世界估計也就姚婉瑜能幹出這樣的事兒,而且還不令人厭煩了。
“哎呀,岑放,你爸是不是不在家啊?”姥姥一點都不客氣,姚婉瑜留她做飯,就擺明了,她當家的肯定是出門去了,這裡娘倆肯定沒吃好飯。
岑放羞赧地撓撓頭,媽媽可真是的,說話一點都不掩飾,還讓大姑他們自己做飯。這到底是留客人吃飯,還是留客人給自己解饞呀?
“行啦,交給我們吧,我多做點,給你們娘倆預備着下一頓。”姥姥爽朗地一笑,領着媽媽和小姨就去廚房了。
這姚婉瑜和岑鋒兩口子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岑鋒要是不在家,姚婉瑜可能都得餓死。
“哎,辛苦大姑,二姐,三姐了!我給你們打下手。”岑放顛顛跟出去了,不可能客人下廚房,主人就乾等着,跟着轉圈也是那麼個意思啊。
屋裡剩下姚婉瑜和二端大眼瞪小眼,二端其實心裡早就笑翻了,貌似她的老師,是個非常有趣的人呢。
按照後世的解讀,舅姥姥這種人,就是面癱加耿直。妥妥兒的冷麪笑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