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動是魔鬼啊,你本來應該隱忍不發的,偏偏沒沉住氣。他就是因爲從來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纔會覺得得不到的最勾人。你既然捨得一身剮,爲什麼不捨到底?讓他覺着完完全全得着你了,說不定過段時間就會放手的。我說話難聽你別在意,按照顧寂的想法,他肯定不服氣自己一個風華正茂的帥小夥兒在你心裡怎麼會比不過你繼父那樣一個上了年紀的大叔。”
二端絮絮叨叨地把自己的想法跟韋麗莎說了,要說韋麗莎吧,既然選擇了用自己換她繼父平安,那就虛與委蛇到底。偏還總忍不住撩的顧寂嫉妒憤怒,越是如此,越丟不開手。
“我繼父纔不是上年紀的大叔呢,他比顧寂好多了。”
韋麗莎還不樂意了,又不敢大聲反駁二端,只小聲地嘟囔。
二端都要被她氣死了,現在誰比較好是重點嘛?
“你學習那麼好,可見腦子不笨,爲什麼就偏在感情的問題上犯傻?”
二端忍不住戳了一下韋麗莎的腦袋,現在想想怎麼哄住顧寂比較重要吧?
“那現在怎麼辦?事情已經這樣了。”
韋麗莎長這麼大從來沒跟人動過手,頭一次就把人腦袋開了瓢兒了,她也很慌張。
“你就祈禱顧寂沒事嘍,到時候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你越是無所畏懼,他越拿你沒轍。你就是太在乎你繼父,自己把軟肋送到顧寂手裡讓他拿捏的。”
二端覺得此事還得看顧寂的態度,他不計較,韋麗莎就能平安無事,他若是真的火兒起來,二端爲了保韋麗莎就得找人來說和了。
也不知道顧寂會不會買她的賬,畢竟二端能仰仗的關係雖然硬,但顧家根基在南方,不接招兒也是有可能的。橫不能逼着他給面子吧。
倆人在車上商量對策,救護車很快就到了醫院,又是一陣忙亂,顧寂被推進診療室,二端陪着韋麗莎在外頭等。
好在沒多大一會兒,醫生就出來了。
“病人頭上有一處外傷,需要縫合。但是顱內的情況暫時還不清楚,需要做個檢查看看有沒有其他的情況。不排除腦震盪,顱內出血的可能性。你們去辦理一下住院手續吧,費用也交一下。”
交代了一下病情,醫生遞了一堆單子給二端,大概是看出她比旁邊那萎靡不振的韋麗莎頂事兒。
聽了醫生的話,二端放下心來,人沒事兒就好。她之前還真有點兒怕韋麗莎把顧寂打成植物人或者乾脆打傻了,現在看來不需要擔心這個了。
二端幫着給顧寂辦了住院手續,又墊付了醫藥費,賬她是記着呢,準備等顧寂醒了跟他討。
他和韋麗莎比,自然是韋麗莎跟自己的關係近,二端就衝他欺負韋麗莎這件事兒,都不能便宜了他。
鬆了口氣的同樣還有韋麗莎,從事發到現在,韋麗莎的心一直提在嗓子眼兒,生怕顧寂有個什麼不好,她可就真的萬劫不復了。
好在老天爺還挺慈悲的,沒有再給她的人生雪上加霜。
顧寂接受着治療,二端就跟韋麗莎商量要不要通知顧寂的親朋。畢竟他受傷住院這麼大的事兒,不通知家屬恐怕說不過去啊。
韋麗莎一聽就一臉的抗拒,顧寂已經這麼可怕了,外一他家裡人知道是她把顧寂給砸成這樣的,還不得把她即刻碾死?
“不然這樣,咱們等顧寂醒了,讓他自己決定聯繫誰?反正你也不知道他家裡人的聯繫方式吧?”
二端意有所指地暗示韋麗莎,既然想瞞着顧寂的家人,那就只能拖字訣了。
等顧寂自己醒過來,該咋樣就咋樣,也算是給韋麗莎爭取一點兒緩衝的機會。說不定她道歉的態度好,顧寂就心情一好揭過不提了呢?
“對對對!我真的不知道。”
點頭如搗蒜,說的就是韋麗莎現在這樣。
顧寂沒醒之前,二端也不敢走,得留在醫院陪韋麗莎。倆人坐在走廊裡等,二端瞧着韋麗莎一臉的憂愁,卻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
“你有沒有想過,他要是一直不放過你,你該怎麼辦?”
韋麗莎如何面對二端不知道,但是若是用她的邏輯去判斷,即便最後顧寂放過韋麗莎,她和她繼父應該也沒有辦法在一起了吧?
戀人之間一旦插進來另外一個人,不管是不是自願的,這個陰影將一直籠罩着他們的關係吧?
“只要他不動我繼父,我什麼都豁的出去。”
韋麗莎也是個死心眼兒的,爲了她繼父的安危,她倒是能不顧一切。
“你不覺得委屈嘛?你明明厭惡顧寂。”
二端目光灼灼地看着韋麗莎,可惜沉浸在自己小情緒裡的韋麗莎沒有發覺。
“我不厭惡……他。”
韋麗莎下意識地反駁二端,可是脫口而出的話,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韋麗莎不安地看向二端,求救似的問道:“不對,我心裡只有我繼父,我爲了他我連自己都豁出去了,我怎麼會不厭惡顧寂呢?對吧,端端,我一定是很討厭顧寂的。”
二端心裡有了一點兒隱約的猜測,不過她還是覺得這個事兒得韋麗莎自己想通才行,別人不能多嘴。
“你繼父對你有情有義,你也有情有義,但是你們之間的感情是不是不僅僅是愛呢?”
聯想到韋麗莎曾經跟自己說過的身世,她繼父在她母親去世之後一直悉心照顧着她,比親生父親也不爲過。韋麗莎對她繼父的感情真的是愛情嘛?還是出於感動,感激,親情,等等因素雜糅在一起的一種特別的情感?
這樣的感情是健康的,正常的嘛?能給韋麗莎的人生帶來什麼呢?
顧寂的出現似乎在強勢地打破這一切,打破了韋麗莎曾經相信的一切。
“不是愛是什麼?我爲了他甚至願意去死。”
韋麗莎顯然不明白二端爲什麼要問這麼可笑的問題,她下意識地拒絕其他的答案,她和繼父相依爲命,雖然有些爲世俗所不容,但是他們並沒有傷害到別人,難道就不能讓他們平平淡淡的在一起嗎?
韋麗莎話音剛落,她包裡的手機就響了,拿出手機接聽,韋麗莎的臉色在聽到對方的話之後瞬間血色盡褪,眼裡迅速聚集起眼淚。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不可能!這不可能!騙子,你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