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大小姐快要活撕了自己,肖助理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片刻不敢耽擱地跟她報告和禎的情況。
“和禎小姐被找到的時候,身上有多處刀傷,失血過多,身體也在雪地裡凍僵了。緊急送醫之後,立刻展開搶救,現在正在手術室裡。醫生下了病危通知書,說情況不樂觀。”
肖助理加快語速,把他知道的情況跟二端說了。不過他覺得自己說完,大小姐的目光冷得像錐子,都快把他扎個對穿了。
鬆開肖助理,二端快步往手術室走,上次和禎就是在這裡做的闌尾炎手術,所以二端熟門熟路的。
想到這個,二端心裡又是一陣難受。
一邊走路一邊想事兒,二端不小心撞到了人,一擡頭有點兒眼熟。
“啊,你是之前那個闌尾炎手術的女生的同學吧?她這次傷得可夠重的,你是來看她的?”
對方倒是一眼就認出了二端,話多且密。
不過這會兒二端可不嫌棄這個捲毛醫生話多,因爲他說的正是她關心的。
“你能知道和禎在手術?你能幫我進去看看嘛?她到底現在怎麼樣了?”
二端病急亂投醫,和禎現在命懸一線的,二端又進不去手術室,根本不知道和禎的情況。
“能……是能,但是我進去也幫不上忙,我師兄在主刀。你同學心臟被刺到了,所以很麻煩。而且她失血太多,剛好咱們急診還有個產婦大出血需要輸血,所以血漿有點不夠用。”
捲毛醫生大概是被二端惡狠狠的樣子嚇着了,這麼漂亮的人兒,兇起來也蠻嚇人的嘛。
“需要什麼血型?我來想辦法。”
沒想到容致信和岑菲趕了過來,岑菲聽到捲毛醫生說血漿不夠,立刻表示可以搞定。
二端回身看見菲姨就跟看見菩薩一樣,都想給她跪下了。
“菲姨……”
喉嚨哽咽地有些說不出話,二端眼淚汪汪地瞅着她和容致信。
“好了,別哭。我們這不是來了嘛,不會有事的。你和你姨夫聊聊,我去打電話調血漿。”
岑菲笑得溫柔,她和致信在家也坐不住,知道二端的同學出了這麼嚴重的事情,生怕端端一個人支應不住,就匆匆從家裡趕了過來。幸好來了,果然是需要幫助。
岑菲走到一邊兒去打電話,她現在在衛生部工作,本身也是醫生出聲,醫療系統熟門熟路,很快就緊急從附近的兩家血站調了血漿十萬火急送過來。
容致信彈了一下二端的額頭,嘴上還取笑道:“怎麼越大還越脆弱了?你小時候可比現在剛強,遇事兒也不慌亂。”
二端有些不好意思,她確實感覺自己越大好像越沒有小時候那麼冷靜剋制了。不過想想也正常,小時候那會兒她是剛重生回來,經歷過死亡絕望,那會兒心裡頭的想法多,卻沒有一樣是軟弱的。甚至還謀劃着報仇之類的,除了家人,並沒有其他在乎的人。
可重活一次,到現在二十歲了,她又有了新的牽掛,一直被溫暖和愛包圍着,人難免就生出了太多的柔軟,不似從前那樣剛毅果敢。
人都說,無欲則剛。她則是有太多想保護,想照顧,放不下的人事物。
“姨夫,我就是很擔心,和禎從來沒傷害過別人,爲什麼有人要對她下毒手。”
容致信在二端成長的道路上一直扮演着挺重要的角色,對她的疼愛不次於她爸周景林。
所以看到二端蔫蔫兒的樣子,自然不忍。
“這件事還要看調查結果,像你說的,你同學和他人並無過節,那我分析,這事兒很可能跟於北有關係。”
容致信立在燈下,他的俊美並沒有因爲年紀增長而遜色半分,反而因爲閱歷和成熟的氣質顯得更加豐富。
不論和他多麼熟稔,二端都會忍不住感嘆一下容叔叔的盛世美顏。
不過他的分析倒是讓二端皺眉,和於北哥有關嘛?難道是犯罪分子的打擊報復?
“那可糟糕了,於北哥要是知道了,肯定會非常自責。還有和禎的爸爸媽媽,本來她媽媽就不贊成和禎和於北哥好,如果和禎真是受於北哥的牽連,我都能想象她媽媽的反應。”
二端心中哀嚎,若是容致信的分析正確,那和禎跟於北哥在一起,阻力肯定要更大。
本來還想着說徐徐圖之,出了這檔子事兒,和禎的媽媽會同意他們在一起纔怪。
“好了,血漿很快送過來,應該不會耽誤搶救。”
岑菲打完電話,走過來抱了抱二端,摟着她的肩膀給予無聲的安慰。
看到捲毛醫生居然還在旁邊杵着,疑惑地看向他,問道:“這位醫生,你有事嘛?”
圍觀被抓包的捲毛醫生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連連說道:“沒,沒事兒。”
說完就想溜走,他剛纔是發現後來的這兩位有些眼熟,站在一邊兒看了半天想起來這位美麗端莊的女士以前在衛生系統開大會的時候見過,坐在主席臺上。至於那位俊逸非凡的男士,他只在電視新聞裡偶爾能看見。
沒想到自己還能見到大人物,一時間腦子裡各種思緒亂飛,忘了身在何處,變成了佈景板。
“哎,你等下。你能把這個送進手術室,給和禎服下去嘛?”
二端猛然間想起一個重要的事兒,從自己的手鍊的一個圓珠裡摳出一枚用薄薄的蠟紙包裹的藥丸,遞給捲毛醫生。
手鍊是魯中南送的,知道她經常帶藥在身上,所以手鍊上的幾個珠子都是空心兒的,可以把藥丸藏在裡頭,十分的方便穩妥。
自己的事故體質,自己是清楚的。所以二端會在手鍊裡藏幾枚關鍵時刻能救命的藥丸,給捲毛醫生的那枚卻是幹爺爺衛十留給她的僅剩的幾枚大還丹中的一枚。
本來她都不捨得帶在身上,不過前幾天她整理裝藥的櫃子的時候,心裡一動,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就裝了一枚在自己的手鍊兒裡。
這會兒卻真是派上用場了,不然等返回家去取,說不定趕不及呢。
捲毛醫生不知道二端給他的是啥,接在手心裡不解地左看右看。
“這是能救命的藥,務必給和禎服下,拜託你了!”
二端倒是想命令捲毛醫生必須那樣做,可她不是捲毛醫生的領導,也命令不了人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