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飛燕這笨蛋娘們兒的政治敏感性爲零，她敏感的地方都不在身外，都在體內，所以在性感上她可能是沒有上限的。
“老公，什麼時候回來啊？”
“我回你娘個頭，你接受採訪放的什麼黑屁？！什麼叫‘半邊天紅旗車隊’？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幹會讓人以爲你坐在松江‘婦聯’那邊？”
“我不止松江‘婦聯’啊。”
“蛤？”
“哪家‘婦聯’來慰問採訪，我都這麼說。”
“……”
好傢伙！
你真是個大……大公無私大愛無疆的好同志！
有一說一，還真可以。
媽的，好像還真可以啊。
張浩南在電話另外一頭沉默了半分鐘，而電話另外一頭，趙老闆還在嘰嘰喳喳：“老公，有人送我二十四個手鐲欸，什麼顏色都有，還有粉色和紫色的，有的跟玻璃一樣，聽說很值錢。”
“啊？”
腦子都快成漿糊了，張老闆感覺最近一段時間，大概是沒有接受“強化班”的跨時空強化。
“誰送的？”
“什麼什麼旅遊網，聽說是全國最大，還要去國外上市什麼的。”
“你……讓我捋一捋。”
按住聽筒，張老闆閉目仰頭，深吸一口氣，無聲地說了一聲“艹”，然後用很溫柔的語調問道，“老婆，手鐲什麼樣的？有沒有美照給我看看？線上傳過來就行。”
“好啊好啊，先掛了，我一會兒傳給你。”
十分鐘後，張老闆坐電腦面前陷入了沉思：是什麼讓一個今年要在納斯達克上市的國內最大在線票務公司，給自己女人送禮價值一千多萬？
是愛嗎？
伱媽的……
看來那個臭娘們兒根本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她是真的嚇到太多人太多利益方了。
如果說當初松江的槍擊案，趙飛燕表現出了鄉下潑婦的“瘋批”狀態；那麼現在給人的感覺就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這是“女諸葛”啊這是。
她這“俺尋思大法”，攪合得已經不是松江地面上本來不是競爭對手的競爭對手渾身難受，怕是旅遊總局都在難受，京城相關利益方估計都急眼了。
松江這裡還能說“市場經濟”的一點點波瀾，在京城，那可都是成績。
這不是鬧麼這不是。
不過跟底下部委渾身難受不同，政務院內部都在看樂子。
地方上這樣的“良性競爭”，對社會經濟的發展，還是有很大促進作用的嘛。
尤其是像松江顧俊沙縣老革命上報上來的狀況，就“沙記連鎖酒店”創造的就業崗位，保底三位數，倘若算上臨時工、鐘點工，那就更多了。
酒店業、旅遊業、汽車租賃業等等服務性行業，本身就有一定的“季節性”存在，有這個“季節性”存在，那就一定會有“季節工”。
只不過農業上的“季節工”看作物的自然生長週期，跟着自然規律走；服務業的“季節工”看社會的運轉週期，跟着社會規律走。
還別說，有幾個抗戰時期地下活動管賬的老革命，還真就寫了幾篇報告，轉交兩浙省內參投稿。
爲什麼不在松江本地？
因爲這不是正在“良性競爭”麼，這要是遞交上去，怕不是給松江市政府添堵。
七月十三日，全球不再增加新增病例和疑似病例，本次疫情基本結束，在這個背景下，旅遊業酒店業毫無疑問將會迎來一波大的高潮。
這一點所有人都知道，只不過反彈的規模有多大，這就見仁見智。
受兩江省“紅色旅遊”單批次破億銷售收入的刺激，兩浙省也打算抓住這個機遇，原因很簡單，嘉禾市就是兩浙省的，這錢我拿了，是很符合常理也很符合邏輯的事情。
只不過想要組織“紅色旅遊”，不是說地方政府拍腦袋湊幾輛大巴車就完事了，得保障安全、舒適、愉快、自由……
還要有大主題下面的子主題。
尤其是兩浙省這邊消息很靈通，知道“財神婆”這次操作，身旁多得是精兵強將在出謀劃策、鞍前馬後，大巧不工的背後，那是一大羣高品質牛馬的精雕細琢外加吃苦耐勞。
張濟深自嶺西省返回柯城之後，就頻繁往來松江和餘杭之間，要寫報告寫一大堆材料，嶺西省的考察報告還在吃灰呢，這光景就針對“紅色旅遊”進行復盤，主要是覆盤嘉禾市的旅遊形式以及銷售收入。
首先甩給餘杭“省府大院”的，就是“沙食系”多功能高科技現代化智能牛馬對全國“紅色旅遊”產值的估算，基於現有的數據，模型最終導出的結果是一千億左右的規模。
餘杭“省府大院”全體上下尋思着這不扯淡麼？
結果另外一個數據做了對比。
先拿出來的是全年旅遊人次，大概在九億人次，產值在三四千億徘徊；其次是出境遊消費大概在一百二十億美刀。
這兩者都能反饋一個隱形現狀，一是前者對“紅色旅遊”的開發沒有激活；二是“紅色旅遊”的主要消費羣體，有一部分跟後者是高度重合。
話不能說得太直白，“道濟”如今也是裝糊塗的高手。
然後兩浙省也迅速出臺了關於“紅色旅遊”和“出境遊”開發號召，別人說有一千億的產值，還要冷靜一下琢磨琢磨；但那可是“沙食系”的多功能高科技現代化智能牛馬的羣策羣力。
很有說服力。
就算無視了“財神爺”的客觀存在，那“沙食系”的數學模型、超級計算機、數學家、社會經濟學家……也不都是吃乾飯的。
好些個經濟學家現在都去地方上主政呢。
多省市地方政府的反饋、聯動，導致正在謀求上市的在線票務公司、旅遊公司等等，都急得不行。
畢竟洋鬼子也不是傻卵，他們當股東就是爲了搞錢，無所謂公司業績只想噶韭菜的各路“股神”肯定沒問題，但有些股東是打算長期持有的，所以就會質問一個關鍵問題：爲什麼在國內的一個重要旅遊市場板塊，你司團隊像弱智一樣置若罔聞？甚至像瞎子一樣視而不見？
你也別管我一個“資本主義燈塔國”的老資本家爲啥關心“紅色旅遊”，老子關心的是“紅色富蘭克林”！
這事兒稍有不慎，上市失敗事小，大家欠一屁股債纔是風險。
所以，一咬牙，二十四個手鐲，一整套二十四節氣奉上。
原本有個女營銷師想送“二十四孝”這個主題的，甚至還打算搞“二十四孝女”的主題，料子、燙樣都挑好了，下刀之前傳來消息：“財神婆”跟“財神爺”都是頂流的不孝子女。
刀下留寶！
臨時改主題，臨時再加錢，鐲子上沒有半點痕跡，“二十四節氣”只跟顏色有關。
比如“霜降”“小雪”“大雪”的料子都是白色的，但“霜降”的就帶着點暈染留白；“小雪”就如鵝毛輕浮；“大雪”簡直是牛奶做的一樣……
趙飛燕一向不喜歡收禮，主要是沒啥意思，她喜歡送禮。
花錢的快樂一般人很難感受到。
但是這次不一樣，她真喜歡這套“二十四節氣”鐲子，於是就收下了，還讓“沙記連鎖酒店”跟對方商討業務合作。
於是著名女企業家趙飛燕女士，不僅僅是美貌與智慧並存，還走在了科技發展的前沿，爲推動地區互聯網產業的發展，作出了重要貢獻……
報紙上反正是這麼報道的。
趙老闆本人不太懂啥叫推動地區互聯網產業的發展，但看到“作出了重要貢獻”，她就覺得這些話說得一點都對。
對，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有愛心，愛奉獻，對社會有着正面積極作用。
實際上因爲這一茬，國際上的旅遊文化產業投資機構，也都派出了大中華區的代表，跟“沙記連鎖酒店”洽談未來合作的可行性。
這裡頭很複雜，因爲“紅色旅遊”背後反饋出來的，就是趙飛燕在某個省份的公關實力，對炒旅遊概念是很有利的。
比如廣陵的“瘦西湖”，比如潤州的“茅山派”，是可以拆分出多個概念來運作，不論是正經做長線買賣還是上市圈錢，都有非常堅實的基礎。
國際小規模的特定遊資多少也有點兒錢，而趙飛燕有絕對夠實力的資源，兩邊只要合作，就能開發“來華旅遊”，且能制定專門的線路營銷。
此時在東南亞地區的老牌華裔家族，其實就已經在做“出境遊”的大曼谷地區線路；現在要做的，就是反向做一條類似的線路項目出來。
跟松江旅遊文化相關部門原先談的是“江南水鄉”這個概念，畢竟幾十年前就有了非常豐富的名片效應，在老歐洲的上層圈子中，這是非常值得一去的地方。
但是，有這個渠道的資方很少，因爲這是官方嚴格把控的，從中央到地方，除了地方發揮主觀能動性，想要炒熱了賺美刀，很難。
原因很簡單，凡是帶有歷史政治意義的地方“名片”，輕易不能“污染”，沒有多方部門放心滿意的開發方，就別想取得全面信任。
不過嘛。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趙飛燕帶着幾個小屁孩兒在松江瞎溜達的時候，外資代表揮舞着支票瘋狂向她獻媚，只希望“尊敬的西格爾夫人”能夠收下他們的“投獻”。
“姐，這個‘穀雨’也好漂亮。”
黛綠帶點兒青，樊素素戴手上舍不得拿下來。
“給你了。”
“謝謝姐。”
“反正別人送的，我一個月換一個都得輪兩年。要這麼多沒用啦，再說你姐夫一向不喜歡這些石頭，他就喜歡純金的。”
“我也喜歡純金的。”
樊素素貼着趙飛燕撒嬌說道。
“誰不喜歡純金的啊。”
翻了個白眼，趙飛燕忽然想起了什麼，“哎，對了，你姐夫說他有幾百斤黃金。素素，要不我們開個金店吧？省得還要去姑蘇讓人做款式，我就不喜歡預約。”
“現在銀樓競爭很激烈啊。”
“我又沒打算競爭，我就是爲了方便自己打首飾。之前的珠寶設計公司，也就那樣，賺不到錢。”
對於爲什麼自己的珠寶設計公司賺不到錢，趙老闆尋思着應該是成本太高了，一般人消費不起，畢竟她找的顧問，都是建康大學搞考古的。
除了土豪，普通老百姓玩個屁的傳統首飾，“金臂釧”能打一個就謝天謝地了。
於是趙老闆腦回路直接逆了天，她尋思着想要掙錢，還得“薄利多銷”，得走大衆路線，要搞平價金店。
她就沒有考慮過貨源，也沒有考慮過黃金消費本來就是小衆消費，通常一個家庭一輩子也就兩三趟大量消費。
這玩意兒能走量嗎？
換任意一個正常的金器行玩家過來，都會覺得腦子被驢踢了。
畢竟你要是賣得太便宜，同行直接來包場。
趙飛燕完完全全沒考慮過這些問題。
她現在只是知道，她老公手上有黃金，而且挺多的。
那還尋思啥呢，肯定能賺錢啊。
樊素素不置可否，她現在對趙飛燕的“商業模式”不發表任何看法，她也就是從旁提一嘴，稍微提醒一下趙飛燕，然後再等她拍腦袋“恍然大悟”。
現在嘛……
又來了。
晃了晃今天戴着的“立冬”，這淡紫色的鐲子很襯趙飛燕的貴氣，原本她不願意戴的，只是因爲女兒張瑾想要這鐲子，她直接就戴了氣一下張瑾。
張瑾懶得跟“幼稚鬼”一般見識，這次跟着過來松江玩耍，反正就是安安心心過暑假。
最後一站是郊區，原先有個養殖場，倒閉之後荒廢了七八年，現在重啓改成了樣養馬場，前後也就半個來月，管理人員和馬匹都是從嶺西省坐火車過來的。
都是“天保矮馬”，原本就是能騎的，這光景就是張老闆給兒女們先過過癮。
馬場手續現在還不齊全，所以並不對外開放，不過“玄鳥文化”很多高管也都過來看看世界上唯二的矮種馬。
看到跟狗差不多大的小矮馬跑起來，高管們都是心癢癢，聽管理人員說都是馴化好的，頓時讓自家小孩兒也跟着“大公主”一起騎馬玩兒。
雖然沒有跑起來，都是有人牽着的，但還是很有鏡頭感。
於是在趙老闆繼續暢想怎麼開“平價金店”的時候，“玄鳥文化”的營銷部主管覺得這些矮種馬絕對是“3B原則”中的頂級素材。
在公司PP聊天羣發了照片之後，第二天在婺州“良渡影視城”出差的業務員們，都表示效果非常好，有幾家影視公司都想要租賃“天保矮馬”。
同時廣告事業部也傳來好消息，有兒童玩具商打算考察考察看看，如果可以的話，先試着出個樣片，平面、視頻都行。
文化旅遊產品對“概念”是極爲敏感的，自然風光、人文歷史、科學技術等等等等，只要合適，就可以試。
甚至哪怕某個酒吧外的花壇天天有人被“撿屍”，也能成爲“打卡地”，只不過不那麼正面就是了。
此時“初代網紅”的醞釀正在開始，明年就會有京城的牲口吃飽了撐的把“芙蓉大姐”髮網上，然後就一發不可收拾。
互聯網對社會發展的“加速”，可不是隻有科學技術，人文社會都是如此。
只不過其中的從業者們，更早地嗅到了氣息，但還沒有找到盈利途徑，人們對“互聯網泡沫”還是相當忌憚的。
趙老闆各種腦癱決定，其實隱隱之中，恰好契合了不可名狀的線上線下有機結合。
“天保矮馬”在七月份出圈，並非是“熊貓大陸”上牲口們的推動，而是“沙記連鎖酒店”官網下的相關鏈接“長亭”，用一羣小孩子騎着“天保矮馬”當宣傳照。
還有一句廣告詞：祖國那麼大，我想去看看。
怎麼看？
騎着小矮馬邊走邊看啊！
張老闆還在嶺西省幾個城市考察當地的工業底子，雖然並不累，但也算是爲數不多親力親爲的“加班”，百忙之中歇了會兒，吃昆州“羅吸混”的時候，他腦子還沒有從一個行業的頭部企業送自己女人一千多萬禮物中恢復過來。
現在還是糨糊狀態。
品味酸筍的當口，打開了“熊貓大陸”，定眼一看，撲面而來都是“天保矮馬”的各種表情包……
小矮馬的憨憨蠢樣圖片上面配着兩個字：路過。
跟樓的直接是一羣複製黏貼小矮馬，上面配以一行字：狠狠地路過！
緊接着就是一張小矮馬摔個四腳朝天的圖片，上面同樣也有一行字：路過失敗。
而後在貼吧更是火熱無比，直接傳染到了“tribe”上，某個金毛老漢更是在個人網頁發了一句：Oh，my little pony！
啊哈~~
友誼就是魔法！
張老闆懂這個！
去你媽的。
嗦昆州“羅吸混”的張老闆現在整個人都風中凌亂。
不是，怎麼個意思？
那臭婆娘是求神拜佛顯靈了是怎麼地，啥也沒幹，這無形的流量都往她那裡卷啊。
還有沒有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