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沒事吧?”
“本以爲今天是來狩獵的,沒想到卻成了被狩獵的對象,這是怎麼回事,還望你們大楚能給個交代!”軒轅敖也動怒了,在自己人的帶領下,率先離開了這裡。
“兩位王爺,這到底怎麼回事?可知道這些刺客什麼來頭?”
這不是廢話嘛,敢明目張膽地行刺,背後人定是肯定自己得身份絕對不會泄露,他們又豈會這般輕易就知道他們的來頭。
“這裡就交給丞相大人了。”夜鸞煌依舊咬牙堅持着,身上大小傷口不計其數,他還能說出話來,已經算不錯了。
驚天連忙過來接應自家王爺,夜臨風的人也趕緊過來。
被護衛扶上了馬,夜臨風忽然對鳳鴻澤說道:“岳父大人向來睿智,一定不會被苦肉計給欺騙吧。”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鳳鴻澤疑惑地看着他,而他卻駕馬離去。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接下來又會是一場風雨吧。
當真是多事之秋啊!
鳳鴻澤嘆了一口氣,緊隨其後,前去向夜弘天覆命。
這場圍獵,不得不因爲一場突如其來的襲擊而停止。
行宮正殿內,明明跪了一地的人,卻依舊安靜得沒有絲毫聲響。
夜弘天高坐在龍椅上,雙眉緊擰,雙目微閉,嘴角微沉,足夠表明了他此刻的不悅。
而大殿下,軒轅敖慍色不改,坐在貴賓坐上,俾睨着衆人,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羣臣自覺分列爲三隊,一列是以夜鸞煌爲首的擁北派,一列自然是擁護夜臨風的擁南派,剩下的,則是保持中立的大臣們。
這是頭一次,羣臣們如此明顯地站隊。
鳳綰衣不動聲色地打量着這些人,不禁冷笑。
此刻的夜臨風必定十分得意吧?就連一向保持中立的鳳鴻澤都奇蹟般地站在了他的身後,加上有大將軍花無涯,文武皆備,定是所向無敵了。
只是這樣的站隊,又有幾分可信呢?
“父皇,兒臣認爲,這些刺客並不是衝着西涼王來的。本來有機會審問的,可是二弟卻讓他服毒自盡了!”
這話當真歹毒,不是衝着西涼王,那就是衝着他們兄弟二人去的,他又說夜鸞煌放任歹人自盡,這不就是想告訴夜弘天,策劃這場刺殺的人,就是夜鸞煌嘛!
不等夜鸞煌反駁什麼,他身後的翰林大學士立即說道:“南王這話可就不對了,當時情況危急,北王爺奮力抗敵,哪裡會料到刺客嘴裡還藏了毒呢?!”
“大學士說的這麼篤定,倒像是親眼所見似的。”夜臨風身後的吏部侍郎開口道。
羣臣們你一言我一語,自發地爭論開了。
“好了!”夜弘天不耐煩地喝了一聲,喧囂聲戛然而止。
這大殿裡還坐着別國的皇帝,這些臣子們還以爲是大楚的朝堂嗎?白白讓人看了笑話。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們一個個的,不去想辦法查明真相,而是在這裡互相推諉,成何體統!”
查明真相,他說得輕巧。
從樹林裡擡回來的刺客屍體身上,根本找不到任何能證明刺客身份的信物。
這些人的武功路數也各不相同,所以出自何人門下,也根本無法定論。
但是礙於軒轅敖在這裡看着,夜弘天不得不做個樣子出來。
夜臨風看了夜鸞煌一眼,冷聲一聲,說道:“方纔那些刺客,可是對兒臣很是狠辣,招招都足以斃命,相反,他們對二弟,卻好像總是手下留情,並未真正傷及內裡。”
夜鸞煌靜立一旁,默不作聲。
其實這也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他的確受了很多劍傷,但多是皮肉傷。
這些刺客明面上是攻擊他們三個人,可是實際上,對付軒轅敖,他們只是做做樣子,對他只是防禦,而對夜臨風,卻是實打實的進攻。
根據這樣的情形來看,連夜鸞煌自己都覺得自己最有嫌疑。
他也想反駁,可是夜臨風說的也都是實情啊。
一旁的鳳綰衣暗自爲夜鸞煌着急,這個傻瓜,就真的任由夜臨風詆譭,也不爲自己辯解。
她真想站出來爲這個傻瓜說話,可是該以什麼立場呢?
只怕她的挺身而出,會讓夜鸞煌的處境更加危險,倒不如這樣,冷眼旁觀。
這場刺殺到底是誰安排的,看了這麼久,鳳綰衣心裡多少有點數。
這世間,最是無情的,便是坐在那王位上的人。
沉吟片刻,夜弘天說道:“臨風,你二弟什麼性子你還不清楚嗎?他是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的,沒有證據,你可別亂說。”
夜臨風一愣,他沒想到夜弘天竟然會公然替夜鸞煌說話。
“父皇,這還需要證據嗎?二弟這一招苦肉計,父皇您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夜弘天越是反駁他的觀點,他就越是篤定此事是夜鸞煌所爲。
“那你怎麼不想想,若是有人成心想要離間你們兄弟二人呢?”夜弘天動了怒,不由得提高了聲量。
聽了這話,鳳綰衣擡頭看了夜弘天一眼,有些不明白爲何他會說這樣的話。
如果這件事情是他所爲,他爲何不順手推舟,乾脆將事情推到夜鸞煌身上,卻是在這裡和稀泥?
這時,軒轅敖打了一個呵欠,頓時吸引了鳳綰衣的注意。
對啊,怎麼能忘了這裡還有個看好戲的西涼王呢?
據探子來信,這位西涼王可是數月前就來到了大楚,只不過近日才現身而已。
一個月的時間,要是他想做些部署,也是足以。
每一年夜弘天都會率領羣臣狩獵,時間並未統一過,而這一次,夜弘天剛好給圍場下了命令,軒轅敖就現身京城,這是巧合嗎?
這件事情絕不像自己想的這般簡單。
感覺到鳳綰衣的注視,軒轅敖也回望過來,隨之邪邪一笑。
這個人哪裡像什麼皇帝!狠狠瞪了他一眼,鳳綰衣才收回自己的視線。
“皇上,南王殿下的話不無道理啊,依臣之見,皇上不如下令追查下去吧,歹人如此猖狂,難保有一天不會吃了雄心豹子膽,來加害皇上您!”
這個老狐狸公然站隊夜臨風就算了,竟然還幫着他說話。
鳳鴻澤在朝中的地位舉足輕重,他的一言一行多少會反映出夜弘天的意思。
聽見他爲自己說話,夜臨風不知道有多高興,難道父皇暗地裡也是贊同他的?
夜弘天注視着鳳鴻澤,也沒料到一向保持中立的他竟會支持夜臨風。
“朕已經說過了,不想再聽到你們互相猜疑,這件事情朕會派人調查,誰都不要再提了!退下吧!”
夜臨風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被鳳鴻澤給攔住了。
“殿下不要再多說了,以免觸怒龍顏。”
事實上夜弘天已經很不高興了,今天的事情讓他意識到,這兩個兒子,已經是越來越難控制了。
羣臣散去,不知何時,軒轅敖竟走到了鳳綰衣身邊。
“不知南王妃如何看待這件事情呢?”
“女子不議政,西涼王問錯人了。”
鳳綰衣語氣甚是冰冷,她對這個西涼王真是厭惡到了極點。
她現在十分掛念夜鸞煌的傷,但是處在行宮之中,一舉一動都有人監視着,她也不便前去探望。
夜臨風將分綰衣護在身前,皺着眉頭對軒轅敖說道:“西涼王今天受驚了,還是早點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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