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沛點頭,道:“想些辦法,當年劉備三顧茅廬才請得臥龍出山相助。千機門想必請三十趟也是值得的,玉兒……一定要耐住性子。”
“嗯。”李君玉點了點頭,慕容沛比她還急,與她議了一些事,便又催她出來了。
李君玉一走,慕容沛便是大喜,但又有些擔心。
只是千機門一事事關機密,他自然不能胡亂現在就說出去,只是心中的狂喜壓都壓不住。
千機門門主既來了雲南,就說明他們定是已經看到了玉兒的才能。哪知道運氣不好,竟被他們看到了玉兒如此兇戾行事,如今想來,確實是有些莽撞了。
慢慢來,既來了雲南,如何還能讓人走掉。無論如何都要留下來的。
幕僚進來了,低聲道:“大人,鎮南王這幾日有些急了,到處在尋舊部,像是在謀劃什麼……”
慕容沛回過神,道:“密切盯着他,他絕不會善罷干休。”
幕僚點了點頭,道:“如今流民極多,還是要妥善安頓爲好,大人,不若將這些人入軍,能擴大軍力,實是好事。這麼多人口,想要安頓,也不容易。若都隨去開荒屯田,怕是會引起糾紛,擴軍是最好的……”
“自然要如此,只是,卻易引起猜忌,擴軍自然是要的,只是必須更加機密行事,”慕容沛道:“貴精不貴多,挑身體強壯,靈活的人,少則千餘人,以後便是奇兵……”
幕僚點點頭,秘密的商議了擴軍之秘地,才散開了。
慕容沛知道,政事雖重要,但最重要的……依舊是軍隊實力。這些流民有些本就已成了山匪,若不招進軍中,以後必定會徒生事端,還不如爲他所用。
只是,實力越強,以後想要韜光養晦也沒那麼容易了。
不過這是必經之事。
不過他可以替玉兒擔了這名,倒不怕陛下猜忌玉兒。
若是如此,倒不好叫玉兒直接參與此事,無論如何,一定要將玉兒給摘出去,以後使些苦肉計也是使得的。慕容沛打定了主意,心中已是有了籌謀。
鎮南王是要除的,但慕容沛從不會太在意他,他真正忌憚的是京中坐陣的那位。那位皇帝,雖然貪色戀權,卻心計極深,他若要除玉兒,玉兒哪裡是他的對手,能避過一次,不能避過無數次,所以慕容沛才着急。
鎮南王要除,但是卻根本沒有京中的那位難辦,那一位纔是真的殺人於無形。
年輕時慕容沛曾經進京參見過正帝,雖然現在已經許多年未進京了,但是慕容沛從來沒有小看過這個皇帝,儘管他將這個江山弄的烏煙瘴氣。
許多年前正帝就已是酒色飯袋,眼睛浮腫,十分醜陋,天天沉溺於美人窩,可是,如果真以爲他是無用的酒囊飯袋就真錯了。他對民的確沒有仁愛之心,也沒有仁義天下的能力,更沒有愛民如子,勤政爲民的心思,然而心思詭譎,暗探遍佈天下,耳目極多,他行的並非天子之能力,然而天子暗地裡的東西卻運用的爐火純青,對制衡一道十分精通。
他的確是昏君,卻又與別的昏君不同。
京中朝中雖然外戚與宦官把持朝政,然而真正的大權一直都在正帝的手中。這個人,雖然利用外戚和宦官,卻從未將真正的皇權交到任何人手中去。所有臣子俱都是他手中劍……
如若越了制,這些臣子百官,也就會成爲他皇權下的亡魂。
歷代所有昏君中,他的確是個特例。奇葩的特例。
正帝智慧是有的,可惜,用的並非正途,帝王之道,並非只是這些陰暗裡的把戲和帝王心術。可惜正帝從來沒有悟出過。
他貪色戀權,腦子裡有的只有坐穩自己的皇位,任何有威脅的人他都會除去。多少忠義世家,已是累累白骨。
多行不義,必會必斃,只是,至少在他對玉兒感到威脅有意除前,慕容沛得護住她。
擴私軍,就算是他擔了這罪名又如何,就算有一天會曝出來,至少玉兒還能有反應的時間。
雲南的確有二十萬大軍,但是往後定會有折損,與戎族之戰,與鎮南王消耗,二十萬親系所用,畢竟不到十萬……如若沒有親衛奇兵,慕容沛哪裡敢放心。
他沉吟了一會,已是打定了主意。
李君玉回了一趟王府,玫蘭看到她十分緊張,待看到她平安,才鬆了一口氣,道:“郡主,府裡發生了好多事,外面是不是也發生了很大的事?!”
“嗯。”李君玉道:“你們在府中一定要提高警惕,以後吃用等萬不要大意。”
兩人心中一凜,弄月低聲道:“郡主,你給奴婢們一個準話吧,奴婢們心裡七上八下的……”
李君玉道:“父王大約對我是不除不快吧……”
兩人的臉皮都繃緊了起來,整個人都十分的緊張。
“你們別怕,”李君玉十分淡定,道:“他要想除我,也要看我答不答應,以後小心些便是了,如若有意外,跟着亦飛,亦軒他們立即離開王府,不過他們想除的人應是我,不會對你們動手。”
兩人點了點頭,道:“姑娘放心,我們一定提高警惕。”
李君玉匆匆洗漱了一下,她匆匆回府的功夫,已是報到老王妃和鎮南王面前,鎮南王拔了劍,臉色陰沉,欲有殺之而後快之心。
老王妃反而冷靜下來,道:“外面全是慕容沛的人,我兒要動手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若要除,必要等最佳時機。我兒且忍耐。”
“我知道我要忍耐,可是心中十分憤怒。”鎮南王恨恨的又將劍併入刀鞘,“這個女兒,原先有多倚重,現在就有多恨。”
老王妃眼底也很沉,道:“視而不見吧,只當不知道……”
鎮南王現在竟是束手無策,縱心中如焚,卻只能忍耐而已。
衛氏與李景瑜也得到了消息,兩人眼底都有些幽深,他們都知道,什麼也擋不住她奪權的步伐了,若不想隨波逐流,任人擺弄,就需要靜心等待機會。
所以鎮南王府在整個緊張氣氛之下,竟是出奇的平靜。縱然裡面已是如火焰山一般的炙熱濃烈,表面上卻還是平靜如水。
而在後院養傷的李君眉也感覺到了一些不平靜,只是想問問母親,母親也未來看她,李君眉心中也有些說不出的擔憂。慢慢的轉化爲一點點的憤恨和不甘。
總覺得母親心中只有世子大哥,連她受傷也不管了。
明明府內可以走動了。
李君眉的手緊緊的握了起來。果然什麼都是靠不住的。她眼底冷笑一聲,心也漸漸的冷了下去。
寵愛會消失,只有權勢不滅。
她終於知道以前自己錯的離譜。
而在王府後院其它的庶子庶女都有些忐忑,這兩日連出府也不行了,更遑論是去書院讀書,他們縱然兩耳不聞窗外事,也是明白,大約雲南是真的要變天了。
李景炎與李景熙是衛氏的幼子,只是此時兩人抱着書卻怎麼也讀不進去,出身王府世家的子弟,再遲鈍也感受到了不對勁。
“哥哥,”李景熙低聲道:“這一天還是來了……”
李景炎長長的嘆了一聲,道:“縱然我們只守在府中讀書還是避不掉。也不知是福是禍,倘出事,至少保全咱們兩個妹妹吧。我們二人之力,護着君歌和君英總是成的,咱們是男兒身,若不能護得幼妹還算什麼呢?!”
李景熙道:“母親心中只有大哥與君眉姐姐,大約是顧不上咱們的,大哥與姐姐也向來不在意咱們,真到了那時候,只怕我們也只能顧得上自己……“
“放心罷,咱們不參與便是,倘真的到最壞的境地,郡主心慈寬厚,她應該不會對不參與的我們趕盡殺絕……”李景炎一向守禮,克己盡忠。立場鮮明。
李景熙卻搖搖頭,道:“傾巢之下,安有完卵,只要我們是母親的孩子,就算她能饒過咱們,她身邊的人誰肯留得咱們?!還有慕容家,哥哥想的太簡單了,郡主終歸是女子,不一定會有這樣的心胸……哥哥,咱們還是做些準備,若是真到了時候,至少有應對之策?!”
“逃嗎?天下雖大,又能逃哪兒去?”李景炎道:“這裡是咱們的家,是咱們的根,若失了這裡,纔是真的死了,你啊,看似比我聰明,卻還沒我看得透。我相信郡主……”
李景熙默然無語。
他們一直在後院當隱形人,也不知道能不能避得過去這禍。將希望寄託於嫡姐的心胸,李景熙一向悲觀,心裡已是認定萬一有事,就沒有活路了。
兩人尚且如此,其它庶子庶女更不必提,只是像鵪鶉一樣守在後院,連院門也不出了。
李君玉不知府內的戰戰兢兢和蠢蠢欲動。
她收拾了一通後,草草睡了一會,只是夢境雜亂,睡的不沉,不深,只不過一會也就醒了。乾脆爬了起來,打開了書櫃上的密匣,捧了,就腳步匆匆的去了沈君瑜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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