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帝對裴相笑道:“丞相觀此女如何?!”
“郡主心性直爽,”裴寂笑着道。
“她是沒有什麼腦子,說話也沒個分寸,你不要怪她……”正帝笑着道。
“不敢。”裴寂笑着道:“郡主能力非凡,往後定是國之棟樑。”
正帝笑了笑,裴寂這才退下了。
正帝揉了揉太陽穴,思忖了一會,倒先笑了起來。
李君玉這性子不管是真是假,倒挺有趣,劉資也是笑着回來的,正帝見了,便笑道:“她又鬧什麼笑話了?!”
“郡主是個奇人,將毓慶宮認成了每慶宮。臣倒不好拆穿,免得讓她沒臉又惱了……”劉資笑着道。
“這孩子倒是不學無術,看來慕容沛也是教的不怎麼樣嘛,”正帝笑着道:“她說是每慶宮就是每慶宮。她住的宮殿,自然是她說了算。”
“是。”劉資知道正帝擔心的意思,便道:“慕容家以武傳家,只要郡主武功蓋世,書讀的少一些只怕慕容沛也不在意了。上次慕容大人可自豪呢……”
正帝笑着不語。
“剛剛郡主言語還是對慕容大人提了幾次,想來就算現在有嫌隙,應還沒有到不可開交的地步,郡主應還是顧念着小時的情份的,這纔想要留在京城,大約是捨不得這些情份,倒也是赤子之心。”劉資笑着道。
“若放郡主回去,以後兩虎相爭,慕容大人定會悔縱虎爲患,可偏偏又不得不依賴她,又要打壓她,難免就會再生嫌隙,到時再修補也不可能了……”劉資道。
正帝道:“她剛剛一點沒提鎮南王一事,果然對這個父王一點感情都沒有,不然也不可能下手這麼決。看她對慕容家倒有幾分情份,看來還是有些癡心的人,若是太過絕決之人,朕也不能全信她。”
“正是這個理,郡主一直不得罪臣鎮南王的寵,幼時一直在慕容家長大,想來與鎮南王沒有感情也是正常的,賢王妃擔心的更多的是慕容貴妃還有郡主,對罪臣也毫無反應,可說明一切……”劉資道。
正帝心中倒是打消了些疑慮。
“看來以後不必離間慕容沛與她,都不必擔心他們會合成一心了……”正帝道:“這孩子心性不錯,還記得維護一二慕容府。”
“正是,雖嫌貴妃車駕慢,但還是護送到京外宮中人去接了,才單騎進京。”劉資笑着道:“老奴倒真喜她這性子三分……”
正帝何嘗不是如此,想到她討官的話來,又笑道:“今日可將裴相氣的不輕。”
“郡主哪知道裴相的厲害,自然不懂討好之意,只怕她眼中只有陛下,其它人皆是不放在眼中的,她未來過京中,只怕聽時也只知道京中有她的皇伯父,其它臣子官位再高,她也從未打聽過,毫不在意呢……”劉資笑着道。
正帝道:“你照看着她些,別讓人衝撞了她,她這心性,”想着不禁搖頭笑。
“依臣看,皇上還是多包容些,郡主這性子,只怕住在宮裡,能將宮裡給翻過來……”劉資道。
正帝又好氣又好笑,又將去接她的內監叫進來問了。
內監道:“陛下,奴才去接郡主的時候,那裡捆的捆了,綁的綁了,還有鼻青臉腫的,見到奴才,第一件事就是要告郡主的狀,實在是……想來定是將郡主氣的不輕。”
“裴寂底下的官員一向眼高於頂,不將她放在眼中可以想象,郡主又是軍中之人的性子……”劉資道:“只怕一時惱了,打了也是正常的。”
“她還打了鎮南王一頓解氣,”內監看正帝似完全沒有惱意,自然也見風使舵,道:“那鎮南王也該打呢,見賢王妃進宮住着,就將王妃身邊服侍的人都打的皮開肉綻,郡主本想見王妃的,見到此景,哪裡能忍得住呢……”
“這兩人是水火不容的。”劉資笑道,“郡主也是記仇的很。”
“他也忍了?!”正帝道。
“沒敢反抗。”劉資道。
正帝輕笑,暗想以後倒可以再擡舉一些李景瑜,倒可以壓制她。
“以後宮裡怕是有的熱鬧了……”正帝笑着道:“去備宴席吧,晚上朕要與她飲宴。”
“是……”劉資笑應了,卻見正帝又道:“去看看宮中可有幾個貌美的小太監,叫他們去服侍郡主。”
劉資知道他還有試探之意,便笑道:“是,臣立刻去辦。”
裴寂回到府中,臉色沉了下來,門人上前來問,道:“相爺,戰郡主心性如何?!”
“囂張拔扈,狂妄無知,不可與之謀。完全是個蠢貨,縱有上馬打仗的本事,也不過是呂布無腦之流……”裴寂道。
門人一嘆,道:“原以爲傳言有誤,沒想到真是如此,想來她在雲南拔扈慣了,來了京中也毫無顧忌,還以爲這裡是雲南呢……”
“哼,她倒是挺會拍馬屁,目中只有皇上,別人都不在她眼中……”裴寂道,“今日他竟還要老夫將相位讓給她坐……”
門人瞪大眼睛,道:“今日聽驛館裡有人說,臣還不信,沒想到,竟是真的?”
“她說了什麼?”裴寂道。
“她問京中最大的官是什麼官,”門人道:“沒想到她竟真敢在陛下面前說,陛下也縱着她嗎?!”
“自然縱着她,能讓老夫沒臉,皇上何時管過?”裴寂冷笑道:“不學無術的粗莽之流,終不成事。”
“可惜了,若是能識時務爲俊傑,爲相爺所用,說不定就不一樣了……”門人一嘆,也是放棄了李君玉的意思。
李君玉算是得罪死了裴寂。
李君玉進了未央宮,找到偏殿,便直撲了進去,慕容灃早就等的心焦了,一見到她就淚如雨下,激動不已,道:“玉兒,我的玉兒……”
“母親……”李君玉一把抱住她,道:“我來了……”
“好好……”慕容灃哽咽的說不出話來,看着她,道:“黑了瘦了,這一路可辛苦?!”
“還好,母親,我進了京以後就在母親身邊不走了,以後只陪着母親,”李君玉道:“我向皇伯父要個官做,再接母親出宮去住。”
慕容灃雖心下訝然,卻知道身後還有幾個宮女在聽着,便笑着道:“好,我的玉兒最孝順了。母親只要與你在一起,都好……”
她破涕爲笑,似十分喜悅,道:“你來了宮中可要收收性子,可不許任性胡爲了?宮中多是貴人,可不要衝撞了……”
“貴人,什麼貴人?!”李君玉一臉不解,道:“只有皇伯父罷了,其它人不都是臣子嗎?!”
宮女聽了也是訝然,頓時有點好奇的看着李君玉。看她通身氣派,竟是連幾位皇子也不相上下的,再聯繫她說的話,也是無語。不說話,真是天仙一樣的人,一說話就……
慕容灃看着宮女有些微尷尬,無奈的勸她道:“你啊,來未央宮應該先去拜見皇后娘娘才能來見我纔是……”
“可我想母親嘛?!”李君玉歪纏着她,倒像個大寶寶似的,道:“皇伯父人可好了,知道我想母親,與我說了話,就叫我來了……母親,皇伯父叫我去住東宮,母親我們一道搬進去罷……”
慕容灃道:“真是個傻的,叫你住東宮你就住?東宮是什麼地方,哎,皇上恩典,讓你住就罷了,我卻不能去的?!”
“爲什麼?!”李君玉不依了。
慕容灃道:“我在皇后這兒住的好好的,而且還能與皇后娘娘說說話,你見到皇后娘娘可要恭敬些,她是你皇伯父的妻子,與旁的貴人不同的,可明白?!”
“嗯嗯,好好……”李君玉道:“至於其它小妾,我可不管。正妻是不一樣的。”
慕容灃無奈一笑,道:“也不是這麼說,宮中的規矩與旁人不一樣,也有旁的主子,她們都是妃位,有品級的,不是小妾……”
“怎麼這麼複雜?!”李君玉一臉懵。
慕容灃就算知道她是裝的,也是無奈,道:“還有東宮,皇上恩典你住下你就受了,真是,東宮是皇太子才能住的地方,豈是你能住的?!”
“皇太子,國之儲君?!”李君玉總算是聽懂了似的,道:“可是宮中不是沒有太子嗎?!等以後有了太子,我讓給他就是了,反正皇伯父還沒有給我賜官邸和郡主府,先住着空着的地方,有什麼打緊?!”
“……”就連慕容灃也是裝不下去了,一時嘆氣。
就算知道是策略,可她難免擔心。
在宮女眼中,卻以爲慕容灃也是拿她無法子的,知道她驕縱郡主,便勸道:“郡主性情耿直,真是直爽。王妃不必多慮,郡主得陛下寵愛,與旁的人定是不同的。”
慕容灃笑了笑,道:“說的是,只是怕這孩子惹禍,她從小不得父寵,我心疼她,難免與母家偏愛了她些,誰知就養成了這樣霸道無知的性子,如今悔也晚了,定了性又能有什麼法子呢?!”
“依奴婢看,郡主這性子是極好的。”宮女笑道。
最快更新無錯小說閱讀,請訪問 請收藏本站閱讀最新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