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恢復了吊兒郎當的樣子,似十分得意和不屑。
這個人,真的是將武功練的爐火純青了,竟然運用的如此自如?!吳王的臉色頓時就更難看了。變來變去端的是好生精彩。
李君玉也沒管他們,徑自走了,一點也沒打了皇子的覺悟。
沒有真實本事的人,偏偏自視甚高,非要自取其辱。李君玉豈能不知吳王是在試她武功。不過她現在也可以確定,吳王這麼急着,不惜違抗聖旨,也要進宮這麼急着來找她,只說明裴寂行動已是迫在眉睫……
吳王受傷,衆高手也顧不上來圍打李君玉了,個個都心慌的將吳王給擡着去治傷。
吳王確實是沒受什麼傷,明明疼的要死,連話都說不出來,太醫卻檢查不出明顯的傷勢,吳王白着臉明白,這是她用了技巧,這個人,這個人……的確不能留在宮中了,否則事怕是不得成。
那一招,他根本都不知道是怎麼發生的,只覺得在電石火光之間就成了定局。
她的武功該強到什麼程度,以及……她得快到什麼程度呢,那把大刀,少說也有三十斤,竟被震開了,吳王真的不敢再小看她以及軍中出身的人。
她警告時的危險眼神,分明是殺氣,是一種透入人骨頭縫裡的從戰場帶來的殺意。
李君玉此人絕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這麼簡單愚蠢。單說她在宮中得罪了多少人,打傷了多少人,卻依舊毫髮無損這一點,若沒有看透父皇的心思,琢磨透了,便不可能做到這樣。
一次兩次是巧合,可是一直如此呢。
吳王一想,腦門上的汗就一直往下掉,背上都開始發涼。吳王一向是自視甚高的,可是這一刻,他竟然覺得……完全被李君玉壓倒了一切。所有一切。
消息傳到正帝耳中,正帝又是一陣震怒,又下旨訓斥了他,將他禁足於吳王府,這些吳王卻毫不在意,只是與裴寂道:“舅公,要成事,必須等李君玉走了再說……本王慚愧,不知道她有多強……”
裴相定了定神道:“若是等她走,只怕會失了先機啊。”
兩人竟是爲她有點顧忌,左右爲難。
“舅公,看來李霸先栽到她手裡不是沒有原因的……”吳王低聲道。
裴寂道:“只要臨淄王扯旗反了,我便讓大臣們上摺子請求陛下派她出去滅敵,將她支出京師。”
吳王道:“只希望一切順利。”然而心裡卻是七上八下的。
未央宮中,皇后聽着女官低聲道:“娘娘,最近衛貴妃活躍頻繁,只怕是忍不住想上位了……”
“可以理解,她在媚妃那裡臉面都丟盡了,如今又有慕容貴妃在,只怕陛下想不起來她,她難得下定決心要支持康王了。年老色衰,再不密計後事,就只能被湮滅在這後宮之中,以她的心性又如何甘心呢?!”皇后低聲道。
正說着,聽着外面宮女報道:“娘娘,趙王殿下來了……”
“快,快叫皇兒進來……”皇后喜道。
趙王進來忙行禮,皇后一把握住他的手道:“我兒快快起來……”
“母后。”趙王與他一齊回首座上坐了,皇后道:“我兒清瘦了些許……”
“雖然清瘦,然而也壯實了許多……”趙王笑着道:“吳王好像受了傷,聽宮中人說是被戰郡主給打的?!”
皇后輕笑道:“誰叫他自取其辱,明明知道李君玉是皇上的紅人,卻還是要去招惹她,現在又被聖旨斥其禁足,以後他還能有什麼臉面,只怕會惱羞成怒了,再加上有慕容貴妃在,陛下的心偏到胳肢窩了。”
說罷又提醒道:“我兒以後還是少進宮,若是要進宮,也一定要宮人打聽清楚了,萬不可碰到慕容貴妃,你父皇一向善忌善妒,現在看哪個兒子都像賊,生怕覬覦他的美人,你可別在慕容貴妃身上晃,否則吳王的前例就在眼前……”
“兒臣明白。”趙王道:“慕容貴妃當真美到天怒人怨?!”
皇后點頭,道:“不然堂堂皇子,也不至於迷的當廷失儀,呈王這一次怕是栽了,陛下以後定不會待見他……”
趙王道:“母后,吳王和裴相不會善罷干休。”
“我兒機敏,只怕也察覺到了,”後宮之人,尤其是權力中心的人,對於危險有一種天生的直覺,皇后低聲道:“……陛下看似昏庸,其實十足精明,加上劉資爪牙遍佈朝野,只怕吳王與裴相想要成事,難了……只是我兒也要注意安全。”
趙王點頭。
“我兒啊,吳王沉不住氣,你可不能沉不住氣……”皇后道:“能支持到最後的纔是贏家,千萬別慌。吳王要出頭,衛貴妃要出頭就讓他們出去,你在府中切記嚴閉府門,與以往一樣,別透出不同尋常來……尤其國舅府上,你也不要太打眼的總去。不然以陛下的性子,到時候必會疑心於你。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你要多讀書,少結交朝臣,至少明面上絕不可以……”
趙王道:“我都明白,即使想見沐國舅,也會暗地裡在外面見一面罷了,不會公然來往……”
“沐侯府這麼多年都一直在避嫌,低調不顯,爲的就是你啊……”皇后道:“等吳王一倒,你就成了靶子了,不過衛貴妃肯定比我還急,一定會將康王推出來……”
“康王?!”趙王擰眉道。
皇后笑道:“不止是康王,祈王也會忍不住,容家也必會推他出來,到時朝堂上各種妖魔鬼怪都要出來溜一溜,一定會斗的你死我活,以後你身爲他們的長兄……一定要機敏,別攪入進去。以你父皇的性子,不爭纔是最大的爭。明白了嗎?”
趙王定了定神,道:“我明白了。”
“至於李君玉,你父皇必定是要重用她的,她會很快壯大勢力,以後也能成爲你的助力,只是你不可貿然前去結交,以免被你父皇忌憚,”皇后道。
“只是李君玉可真有忠我之心?”趙王道。
皇后道:“此女心計不是那麼簡單,想要讓她臣服,只怕要費些時間,想要打動她,不容易,我到現在都看不懂她,以後再慢慢來,你是嫡子,總是不同的,只要……慕容貴妃不會生下皇子……”
趙王眼睛毒辣,道:“那就讓她生不下來……”
皇后一笑,道:“說的是,只要她生不下來,慕容家,雲南府就是你的助力,我兒啊,吳王是長子,他一倒,衆兄弟再沒有人可以與你比擬了……”
“當年你父皇封他爲吳王,吳地多富庶,竟成他的邑地,本宮心裡真不舒坦,可是你雖是趙王,但是邯鄲之地雖然險要,卻沒吳地富庶,如今想來卻不見得是壞事……”皇后笑着道:“邯鄲多才俊與世家,我兒多收爲己用,以後定是極大助力……”
趙王點頭。
皇后笑了起來,議定大事,又細細的問了他的飲食起居,越王見時辰不早,這才告退了,走到半徑時,已有宮女迴轉,低聲道:“王爺請避一避,慕容貴妃與戰郡主途徑此地。”
趙王豈會冒頭,便走到屋中避開了。待宮女說可以了,他才忙出宮。
出了宮後不禁一笑,道:“從來沒有皇子這樣避開一個后妃的……真是諷刺。”
“姐姐,我將吳王給教訓了一頓,看他以前還敢不敢冒犯你……”李君玉道。
慕容貴妃拿她無可奈何,道:“看陛下寵你,你就這樣肆無忌憚……”
“本來就是他不對嘛,非要找我麻煩,我都不認識他……”李君玉道。
身後傳來正帝的聲音,笑着道:“他不認識你,裴家公子可是吳王表親,你倒好,一來就將他們全打了……”
李君玉道:“原來呈王與裴相是親戚啊,我卻不知道……”
“你啊……”正帝搖頭失笑,道:“這京中世家哪一家不是七拐八彎就是親戚的,你也不問清楚,先打人再說。”
“難道他們欺上門來,我還要先派人去問問他們是誰,我再還手嗎?!”李君玉道:“皇伯父,此事真不怨我,若是我沒有武功,豈不是就要被他們給欺負了?!多冤枉啊,他們打不過我,也是因爲他們拳頭不夠硬。”
正帝看她一臉得意,苦笑着道:“你這孩子,盡會惹禍,最近朕可是被朝臣的摺子吵的頭都大了,你倒好,還這樣高興……”
“本來就是他們理虧,皇伯父是不知道,那個叫吳王的,帶了好些高手來呢,誰知道他自己以爲自己武功蓋世,還想贏我,哼,結果在我手上還過不到一招,”李君玉一點也不反省,又道:“他是皇子沒錯,可是我可不能因爲他是皇子就讓他,宮中人陪練讓着他誇着他,我卻不會,就叫他知道,他的武功是有多爛……”
“這些事,朕知道,那些高手沒有圍困你,若是圍了你,你可能破敵?!”正帝道。
“怎麼不能?若是敢圍,我就將他們打個稀巴爛!論打架,我還從來沒有輸過……”李君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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