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能留了!”沈君瑜道:“否則,咳咳……”
沈君瑜看她一直不走,一臉急切,李君玉見他是真的急了,只能安撫他道:“好好好,我馬上就去,你好好休息!”
李君玉怕他氣着自己,忙拍了拍他的後背。
“除掉皇后,掌握內闈和宮禁……”沈君瑜道:“……公主,現在一切只看機會。京中之事,不可大意,但是最最緊要的,還是趙王,他一日未動,我就如梗在喉,在他之前,正帝不能有事,你明白了嗎?!否則,趙王擁兵自立,這個朝廷,這個京師,咱們費了太多的心血的地方,全都白費了,全都沒用了……公主,掌握好內宮與宮禁,京城各門……”
“以後,請趙王入甕。”沈君瑜一口氣道。
“我都明白了,你快歇着……”李君玉忙道。
沈君瑜喘的厲害,臉色有點發白,完全是憑着一口意志在強撐着,見她答應了,意識便有點模糊了,道:“……不可莽撞,去了後宮……聽皇貴妃的。”
“好,我聽你的,你好好休息,我一會兒就回來陪你……”李君玉道。
沈君瑜已經睡着了。
李君玉沉了臉,開門出來,幾個小太監道:“公主?!”
“好好照顧沈相,要寸步不離,要是有半點閃失,要了你們的命……”李君玉道,“我不在時,入口的東西一定要注意。”
“是……”幾個美貌小太監哪裡敢馬虎,忙應下了,見李君玉離開,他們馬上緊閉東宮宮門,不放外人進來。
“……這位沈相就是公主心儀之人嗎?!”一個小太監低聲道:“果然相貌俊美。”
“確實是,公主與沈相的事,在宮裡宮外都傳的沸沸揚揚,錯不了……”另一個小太監低聲道:“現在沈相出現在東宮,這婚事,怕是跑不了了……”
幾個人竊竊私語,只是一起照顧沈君瑜,寸步不離,也不敢給他輕易的喝什麼東西,只是看着。
李君玉渾身散發着殺氣就往衛貴妃那兒走,正巧撞到正往東宮來攔她的慕容灃,“玉兒?!”
“娘?!”李君玉道:“你怎麼來了?!”
“沈相怎麼樣,有沒有受傷?!”慕容灃道。
“他已經沒事了……”李君玉道。
慕容灃鬆了一口氣,道:“皇貴妃怕是在宮中渾鬧,叫你不要輕易插言,這件事交由她處理,所以特叫我來攔着你……”
“我會的,娘,我們一起去看看……”李君玉緩緩的吐出一口氣,道:“報仇的事,不急,我會慢慢的,一點點的跟他們清算的,所有人……”
“玉兒……”聽她語氣陰沉沉的,慕容灃道:“幸虧你來的及時,沈相怎麼會突然進宮的呢,太驚險了……”
“他一直都是這樣,爲了探出一些東西,從不顧及自己安危,甚至都沒想到。他哪裡知道世人險惡,骯髒的出人意料?!”李君玉眼中全是怒火,慕容灃拉住她的手,發現她的手後怕的都在發抖,忙一把緊緊握住。
“娘,我沒事。”李君玉恢復理智,眼中恢復清明,道:“娘,走吧,咱們也去。”
母女二人相扶持而去。
未央宮中。
皇后手中的棋子落了下來,擰眉道:“怎麼會失手呢?!”
“是李君玉回來的太快了……”女官道:“明明咱們的人說,是不可能來得及回來的,況且那些死士,竟然沒攔得住她……”
皇后的心砰砰直跳起來,坐立不安。到了這個時候,她幾乎已經確定了她與沈君瑜的關係。
然而讓她更鬱悶的是,或者說更讓她意識到的是,李君玉的實力,遠遠的超出了她的預估。
“李君玉……”這個人,這個人,原來她的直覺沒錯,她從一開始進京時,就一直在裝。無論是性情,還是實力,只怕都是隱藏着的。
這個人,太可怕了。
皇后感受到了極大的威脅,道:“……那些死士,可是趙王的心腹,是最強的高手,爲何總是殺不了她呢?!一切全都太巧合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娘娘……?”女官道:“咱們未必沒有勝算,還有機會的。”
皇后長長嘆了一口氣,道:“李君玉如此篤定,她與沈相又怎麼會沒有準備,一切只能聽天由命吧,哈哈,然而更好笑的是,我們所有人都被她們給騙了,本宮終於明白了,皇貴妃,劉資,李君玉,沈相,甚至還有朝中的人,都是一夥的,哈哈……正帝若是有一天被這羣他倚重的人奪走了一切,他會不會想要發瘋?!哈哈哈哈……”
“娘娘?!”女官看她這樣,有點難受,道:“娘娘,趙王殿下天資聰穎,一定不會失敗的……”
皇后難受的道:“可惜這一幕或成或敗,本宮怕是看不到了……皇貴妃她不會放過本宮的……”
女官眼淚就下來了。
“只是連累了你們,”皇后紅着眼睛道:“枉你們跟了本宮一場,到最後也不一定能給你們富貴榮華,可惜了呀……”
“娘娘,奴婢不悔!”女官哭道:“也許會來得及的,來得及的……”
“來不及了……”皇后臉上血色微褪,道:“……皇兒遠在封地,怕是打入京時,本宮早已經是枯骨爲灰。可惜了,本宮再也見不到皇兒一面,好不甘心啊……”
皇后發現自己的臉溼了,卻笑了出來,道:“……執着於一生,是爲何,呵,正帝,你與我也一樣,不過是爲他人做嫁衣裳!哈哈哈哈……”
李君玉與慕容灃到後宮的時候,正帝正在審問衛貴妃。
然而衛貴妃,已經說不出話來,她口腔,鼻中全是血,似乎有着野獸住在心裡,讓她十分狂躁,在地上打着滾。
李君玉捏了捏拳頭,終究是忍住想一拳打死她的心思,上前道:“皇伯父?!求皇伯父爲我做主……”
正帝看到她的眼神,一瞬間有那麼一刻的防備,但很快掩飾了去,道:“公主,朕讓你出京接樂先生,先生人呢?!”
“我將先生放到相府,匆匆趕回京中,發現沈相進了宮,還好我來得快,否則一切都來不及了,沈相在衛貴妃宮中中了毒藥和暗算,還請衛貴妃給我一個說法……”李君玉怒道:“若非我及時趕到,是不是沈相就要遭衛貴妃毒手了……”
劉資見她都發了聲,一時心中更爽,恨不得立即將衛貴妃置於死地,可他還是下意識的去看正帝的反應,發現正帝的表情有點說不出的怪,可是卻又說不出哪裡怪。
劉資深深的覺得他越來越看不透正帝的心思了,一時之間也是莫可奈何。
只能隱忍不發,不敢輕意說話。
地上的衛貴妃發出慘叫聲,人也不甚清醒。
正帝道:“你放心,事實真相如何,朕一定要查問個清楚,給公主與沈相一個交代!”
“多謝皇伯父!”李君玉抱了抱拳,這才退到一邊。
只是她的眼睛一直惡狠狠的盯着衛貴妃,十分不善。彷彿要吃了她似的。
皇貴妃道:“衛貴妃雖然大膽,可是,到底是一個爲人母的人,斷不至於給沈相下毒,連她自己也弄成這樣,皇上,後宮發生這麼嚴重的事,怕是有些餘孽,無論如何都要查清楚纔是,否則,衛貴妃,沈相,公主都會不服。又事關小皇子的安危,陛下……?”
“自然要查,愛妃做的很好,此案一定要徹查清楚……”正帝眼神冰冷的道:“今日被算計的是衛貴妃與沈相,他日連朕與愛妃也要被算計,此案在宮中可大可小,一定要清查清楚,劉資……”
“臣在……”劉資忙諾道。
“你協助皇貴妃一定要將宮中翻個底朝天,朕也要知道這其中到底有何隱情……”正帝怒道:“簡直要翻天,竟然如此不將朕放在眼裡,在後宮胡作非爲,此次,朕一定要將後宮徹底的清查清楚。”
衆人諾諾。
正帝心中氣不順,事情卻不在這個重點上,他現在有心事,心中全是對李君玉的猜忌和忌憚,比以往的任何人都要重。
因爲這個人就在自己身邊,隨時要殺自己都能。正帝垂着眼睛,心情可想而知,可他偏偏一時毫無對策,只能靜心忍耐,甚至讓她出宮都不行。
而且……若是沈相與李君玉關係更親近,以後,帝星也會被他們把持在手中。
正帝陰沉着一張臉,也不說話,只坐在那裡,很快,太醫院院正就顫着上來了,道:“陛下,皇貴妃娘娘,臣……”
“有話直說,”正帝回過神道。
“衛貴妃娘娘中毒已深,而且此毒甚爲霸道,已經深入五臟六腑,只怕已迴天乏力了……”院正道:“衛貴妃的血管全被撐破了,現在內部流血,五脈全部混亂,已是,已是苟延殘喘,然而最可怕的是,這種毒,它,它……帶着情毒,令人血脈賁張而死,卻是慢死,是比凌遲還要……還要歹毒的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