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如何做纔好?!”楊千重道:“那郭贊陰鷙狠辣,只怕去刺客,他身邊高手如雲,防備極深,若是不能得手,激怒了他,更不好。 ”
魏離圭道:“相爺一定有辦法,千機門中密藥無數,不一定非要動刀兵。一副藥便能送他上黃泉了!相爺,是否?!”
“此事我來安排。”沈君瑜道:“郭贊雖疑心重,要得手,也沒那麼難,他總要喝水吃飯,防一時還能防一世嗎?!”
“我現在擔心的反倒是顧修!”沈君瑜道:“此人十分厲害,只怕異族在他手中,怕是要統一了,以後定是大敵。”
“說到此人,也頗有手腕,硬逼的國師與汗王反目成仇,兩人撕破了臉。”楊千重道:“他又要與大族聯姻,以後地位定穩若泰山,這樣的人,不可小覷,這樣的君王,肯以自己的利益爲犧牲,爲了王位,他什麼都可以拋棄,最怕的便是這樣的人,又有膽識,又豁得出去,又有籌略,又不乏手腕和眼界心胸,以後必是大敵!”
“相爺,你可有什麼想法?!”程觀言道。
“我欲讓人出使顧修,與他修好,順便恭賀他新婚,再探探他虛實!”沈君瑜道。
“此人的能力讓我有些在意,我想知道他現在有多少兵力,身邊有多少能臣武將等,”沈君瑜道:“眼下的局勢,他統一異族是遲早的事,他越強大,便越會盯着我中原,不得不防啊!”
衆人點點頭,福王道:“沈相欲以何人出使?!”
沈君瑜道:“還未想到合適的人選,若是此去能將顧姑娘與慕容楚接回來最好,只是不知顧修肯不肯放人了。”
福王道:“我願往之,沈相,不若我去吧。”
沈君瑜搖搖頭道:“那顧修雖也年輕,可是能力眼界遠在你之上,你去了討不到好處。你太年輕了,他絕非普通人。不能等閒視之。”
福王便道:“各位大人都身有重任,暫脫不了身,禮部的人,都太年輕了,只怕更不是那顧修的對手,要找出一個極具分辯能力,且能言善辯的人,不容易啊……”
“其實有一個人可以,只是……”壽王道:“我說的是齊王。”
“他的確是最佳人選,他有王者之心,之眼界,顧修能看到的關節,他定也能看到,只是眼下他避而不出,”沈君瑜道:“想要說服他可不容易!”
“不若慢慢來,試一試吧……”楊千重道:“若是他不肯,大不了臣勞累些跑一趟,早早的出發,再快點趕回,刑部的事還有刑部其它官員,一來一回不過兩個多月的功夫,急一些,也就能趕回來了……”
“只能如此了,只是楊大人怕是要勞苦。”沈君瑜道:“先試一試齊王可願,倘若不行,便罷了。”
衆人商議定了,還未來得及與齊王商量。
齊王府卻發生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齊王遇刺了,雖未受傷,但於夜間也受了不小的驚嚇,他一開始以爲是朝廷容不下他,還以爲死定了,誰知府中也不知何時多了一排排的侍衛來保護他,立於他身前,擋去了那些刺客射來的箭,砍來的刀。
“王爺?!”齊王妃抱緊了齊王,欲護着他。齊王眼睛一酸,反過來將她護在懷裡,道:“我是堂堂男子大丈夫,豈能躲於婦人之懷?!無事,你不要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齊王妃眼圈紅了,感受着他溫暖的懷抱,看着臥室內混亂成一團。到最後黑衣刺客在原地全部被擊斃。
衆千機門子集中起來,道:“沒有一個活口,有一個咬舌自盡了,手法與上一次的人很像,俱都是死士。”
衆人確認了沒有活口,一面通知沈相,一面上前道:“齊王,王妃,可有大礙,可有受傷?!”
“並無,你們是?!”齊王穩定着心神道,哪怕是生死關頭,他也沒有像個膽小鬼只顧發抖。
“我等皆是千機門弟子,奉沈相之命護着王爺的,沈相說想要王爺死的諸侯太多了,王爺在京中萬不能有閃失!”那人道:“叫王爺受驚了!”
齊王妃鬆了一口氣,當下看着他們清理這裡的血跡等,速度是很快的,很快這裡就被清理乾淨了,彷彿一切都未發生過似的。
齊王有點恍惚。
“這個臥室不能住了,還請王爺王妃移步別的臥室!”弟子道。
二人出來換了臥室,正在發呆時,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竟是如此的近,猶在消化中。
恍惚中聽到沈相來了,齊王與齊王妃忙出來迎接。
沈相忙將他們扶了起來,道:“讓王爺受驚了,沒想到這些刺客還是來了……”
“沈相莫非知道他們是何人?!”齊王怔道。
“他們俱都是郭贊派來的死士……”沈相道:“除了他,現下也沒有哪個諸侯敢這般送死士入京殺人嫁禍。”
“郭贊!”齊王道:“他想讓我死,嫁禍於朝廷嗎?!”
“正是……”沈相道:“他還派了人前去顧修那,欲與他結盟,不過顧修拒絕了他,現下正在到處聯結各諸侯與異族各部落,十分不安份,我原以爲他沒有精力再顧得上京城,沒想到他到處都不放過……”
“欲勾結異族?!”齊王這下子算是臉色變色了。
沈相點頭,鄭重道:“眼下怕是有被顧修逼迫出走的異族已到了益州,中原土地若有異族人蔘與,後果不堪設想!”
“真是混帳,這是引狼入室,這個郭贊是瘋子嗎?!”齊王道。
正說着,楊千重等人也都聽了消息,急急的趕進來了,一面吩咐人徹查還有的殘餘刺客,一面清理齊王府,一面急急的過來看齊王,道:“王爺無事吧?!”
“無事,擾各位前來了……”齊王道。
“王爺無事便好,此事倒是我們疏忽,幸爾王爺無事,否則事情就大了……”楊千重嘆道。
當下便又吩咐刑部衆人在京中去探訪刺客,忙的團團轉。
齊王心情有點複雜,他也沒有料到自己會這麼快成爲靶子。他斂着眼皮,微微嘆了一口氣。
福王見衆人不在,便道:“齊王叔,光嘆氣有什麼用?不若趁此出來爲朝廷做事吧,現在是最佳的機會,你若一直在府中,這些刺客一次未得手,二次未得手,可是隻要還有人不放棄,你便永遠是靶子,王叔不想自己保護自己,自己也略有權柄嗎?!寧願爲求安穩,而在府中做一個廢人?!”
齊王不說話。
福王道:“我知齊王叔是怕公主猜忌,若是公主既然肯讓你出仕,便不會疑你,王叔,你與劉王終是不一樣的,你是個聰明人,你知道什麼叫天下大勢,什麼叫不可逆轉。齊王叔一身才華,實不該在王府中埋沒,還未老便已養老,真的,甘心嗎?!”
齊王擡起眼看着他,似乎在打量他意欲何心。
“王叔是擔心我有私心?”福王笑着道:“我忠於公主,絕無私心。王叔實在是多慮了,多說也無益,眼下正有一事,想讓王叔去辦。原本我想自請前去的,只是沈相說我太年輕,怕是眼光不及王叔毒辣。意欲王叔去辦。只是不知王叔肯不肯?!”
“沈相提的?!”齊王怔然道。齊王妃也有點怔怔然。定定的看着福王。
“正是。沈相欲要人出使顧修那,賀顧修大婚,再探其異族虛實,他的兵力,才能,還有他的謀臣與武將等等,若是可以再將兩個質子帶回來……若是不能,以後公主親自去接也一樣,這一點倒不強求!”福王道:“沈相說顧修定是大敵,眼下他擺脫了困境,怕是要崛起了,不得不防啊,以往公主也說,天下英雄,顧修當其二,他這樣的人,也只有王叔這般的人才能看出一二意圖來……”
“這……”齊王與齊王妃對視一眼,沒有輕易說話。
“此事倒不急,慢慢來,本來沈相說齊王叔若是不肯答應,楊大人去一番也無妨,只是楊大人身兼刑部重任,去了怕是又要匆匆趕回,怕是探不清,因而我等都有點擔心。”
齊王神情略微複雜。
齊王妃也有點說不清的味道,看了福王一眼,看他雖年輕,卻也不似作假,便道:“王爺,你看?!這……”
齊王拍了拍她的手,道:“福王就不怕我在中途跑了?!”
福王笑了,道:“既然王叔要跑,隨時可以跑,朝廷並不願攔。”他似乎極爲自信,道:“但我知道王叔是個心中有大義的人,必不會跑,王叔實不該如此躲於府中不理世事,這朝廷衆臣,實在沒有那般的不堪,早已經與正帝時不一樣了……王叔只要以真心待之,他們必也以真心報之,以才相交,不涉及以往,無論是出身,還是其它的什麼,這是極好的機會,還望王叔珍惜!”
“我考慮考慮!”齊王沒有一口回絕,只道:“我要想一想,想一想!”
福王一拜道:“那便拜託了,不爲王叔自己,也請爲中原天下百姓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