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徐子歸與莫樂淵是偷偷跑來邊疆的,徐子歸被抓的消息被莫子淵強硬壓了下去
雖戰營中的將士們都很好奇去而復返的程樂,與一去不返的秦歸兩個人,以及至今無影無蹤的陳太醫,奈何莫子淵身邊的將士嘴巴太嚴,怎麼也打探不出什麼來,唯一打探出來的,也就是莫子淵突然將自己陣營中的幾位士兵關進了天牢,至於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莫子淵曾幾次想要親自夜探英利戰營到鳳九卿的陣營打探情況,只是英利皇族的人本就陰險奸詐,鳳九卿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莫子淵想要進鳳九卿的那一部分陣營,還是要多費些力氣的……
徐子歸一面清點着桌上的食材,一邊偷偷瞧着坐在一旁將食指屈起來看似悠閒地敲着桌子
這個動作看似悠閒,實則在心理學中卻是憂慮焦急的表現。如今她在他手上,她手無縛雞之力,在他手中任他宰割,他在焦慮什麼呢?
鳳九卿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臉,被徐子歸看的不自在,皺眉“你做什麼光盯着我看?”
“沒……”
被鳳九卿一打斷,徐子歸才略微尷尬的將眼神挪開,暗惱自己隨便發呆的毛病總是改不了
被徐子歸尷尬的表情逗笑,鳳九卿笑着搖了搖頭,從座椅上起來走到徐子歸身邊,看着她將半壺酒倒進鍋裡後又將一條魚丟了進去,饒有興趣的問道
“你這是要做什麼?”
“做魚啊”
徐子歸往鍋裡丟着食材,連頭都不擡一下
鳳九卿看着這些與他知道的做魚的程序一點都不一樣的步驟,饒有興趣:“你加酒做什麼?不會是想把我灌醉對我做什麼吧”
徐子歸不屑的一笑,總算捨得擡頭,上下打量了鳳九卿幾眼,不屑道:“酒可以去腥,這你都不知道,看來九殿下也不如傳言中那般聰穎嘛”
鳳九卿卻也不惱,一雙桃花眼充滿笑意。盈盈看着徐子歸,似是略有些迫切:“莫子淵呢?他可知道?”
徐子歸自來就是護短,且不說她與莫子淵的關係,就只說憑着莫子淵是她大周朝的太子。在外徐子歸也是要護着他的
於是,徐子歸高昂着腦袋,大言不慚:“我們大周的太子自然是無所不能什麼都知道的!”
“哦?無所不能?”鳳九卿眼神眯了眯,露出危險的氣息,用手捏着徐子歸的下巴將徐子歸的頭扭了過來:“我與你們大周太子比起來。誰更厲害些”
徐子歸挑眉,不知道鳳九卿爲什麼突然便了神色。這個時候有些眼色的都該知道,即便是違心,也要說着鳳九卿的話往下說。
奈何徐子歸骨子裡就是一根筋,不會變通,認準了的事情不會改,即便看着鳳九卿這樣的神色,也不改初衷,依舊認真說道
“與我們大周朝太子比起來,你們英利簡直不值一提”
“再說一遍”
鳳九卿眼神陰鬱。捏着徐子歸的下巴又加重了力道“再說一次,我與莫子淵比,誰更強一些”
“莫名其妙!”徐子歸皺着眉頭掙扎着鳳九卿的禁錮,也有些生氣“再說幾遍也是我們太子更強一些!”
“很好!”
鳳九卿一個用力,將放着食材的整張桌子推翻,險些將爐子推翻,燒了整個營帳
徐子歸被鳳九卿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一滯,之後也沒有什麼動作,只是默默蹲下收拾地上的碎渣
屋內一震沉默,只有徐子歸默默收拾殘碎的聲音。良久。鳳九卿才微微嘆氣,蹲下去抓住徐子歸的手腕,氣急敗壞“不要再撿了”
徐子歸擡頭默默的看了鳳九卿一眼,垂下眼簾:“你說我給你做頓飯就放我回去……”
“想都別想!”不等徐子歸說完。鳳九卿就氣急敗壞的打斷徐子歸的話,瞪着徐子歸:“我是不會放你回去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你!”徐子歸瞪着鳳九卿,眼神憤怒:“你想要與我們大周朝的男人一較高下,首先就應該做到像我們大周朝的男人一般做到君無戲言!”
“徐子歸!”鳳九卿咬牙切齒,看着徐子歸半晌。突然自嘲一笑:“我發現你真的很容易就將我惹怒”
徐子歸冷笑:“天色完了,九殿下還是先走吧,有什麼事你明。明兒再說,左右明兒我還在”
說到後邊,語氣裡的意味聽在鳳九卿耳裡,諷刺不已。
鳳九卿也不再說話,起身便走出了營帳。
鳳九卿走後,過了一會兒,徐子歸才緩緩起身,四處看了看後,沒看到有人,這才和衣而臥,將腳邊的被子拉上來蓋在身上,翻了個身,面朝裡面,顫抖着從衣袖中掏出一封信封模樣的東西
剛剛她是故意激怒鳳九卿,從鳳九卿衣袖中將信封調包的。
在大周朝,女子是不能單獨給一個除自己家人外的男人做飯的,鳳九卿讓她給他做頓飯時,徐子歸便一直在謀算着,直到今天鳳九卿過來找她,話說到一般,有英利的士兵進來遞給鳳九卿一封信以後,徐子歸便動了心思,微微垂下眼簾告訴鳳九卿願意給他做頓飯。
鳳九卿沒想到徐子歸會突然答應給自己做飯,他深知大周朝的規矩,這纔給徐子歸出了難題——給他做頓飯,他放她回去。
大周朝的女子不能單獨給除家人以外的男人做飯,若是做了,那也就只有嫁給這個男人。若是徐子歸依着鳳九卿的要求,給鳳九卿做了飯,徐子歸也就只有嫁給他,那樣,鳳九卿將她送回大周也是無用;若是不答應,那就更別想被送回大周。
鳳九卿就是給徐子歸明着挖了個坑,不管徐子歸怎麼做,都別想回大周。
所以徐子歸說同意給他做飯時,鳳九卿確實震驚不已,不過很快就被喜悅衝昏了頭腦——徐子歸同意給自己做飯,是不是就意味着她願意嫁給他呢?
這般一想,又想着這幾日徐子歸對自己的舉動,更覺得自己想的可能,便沒有過多懷疑。而是直接欣喜起身,雙手放在徐子歸的肩頭,笑着催促徐子歸快些
徐子歸也是笑着拂開鳳九卿的手,說自己要換身衣服才能下廚。
因男子的筆跡她只會模仿莫子淵與莫清淵的。而兩人又是皇子,鳳九卿自然知道兩人的筆跡。於是趁着換衣服的空當,結合着兩人的筆跡,隨便扯了些內容,將它封好裝進衣袖。
酒能去魚的腥味兒這件事是很少有人知道的。徐子歸故意用酒精做魚就是爲了讓鳳九卿問,再引着鳳九卿一步一步按着自己的意思問話,從而惹怒鳳九卿,調包了兩封信。
鳳九卿被喜悅衝昏大腦,早就忘了自己藏在衣袖的那封信,如今徐子歸拿着這封還未拆封的信,手一直顫抖不停
“再抖這東西就要掉了”
“誰?”
被身後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徐子歸急忙將信藏到自認爲最安全的地方——胸/裡
藏好之後,徐子歸才警惕的回頭,只見那人帶着銀色面具。一身黑袍,只有露出來的兩隻眼睛看着熟悉極了
“莫子淵!”
見到來人,徐子歸興奮的難以抑制,連敬語都忘記說,直接喊出莫子淵的名諱
莫子淵笑着將徐子歸抱進懷中,將頭埋在她的脖頸處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早就看到你手裡的東西,你再藏有這麼用?”
“可是你沒看到我藏在哪兒啊”徐子歸用手撐着莫子淵的胸膛,將頭擡起來,在這頭眼神晶亮,笑眯眯的看着莫子淵。依舊處在驚喜中:“你怎麼來了?”
“我再不來難道還真的看着你給雞九做飯不成”莫子淵冷哼,恨恨瞪了徐子歸一眼:“你竟然還敢答應他!”
“……”徐子歸無語對着莫子淵眨眨眼睛,三秒鐘後爆笑,又怕引了人來。只好壓低着聲音憋屈的將頭埋在莫子淵懷中悶聲顫抖着笑
在畫中鳳畫的好是鳳,畫不好變成了火雞,莫子淵給鳳九卿起的這個外號還是真的蠻形象的
莫子淵被徐子歸一抖一抖的動作弄的有些心猿意馬,將徐子歸推開一點,捏着徐子歸的鼻子用一種公事公辦的聲音說道
“看在你今兒偷了對方的軍秘,孤決定今兒將你帶回去”
“切”徐子歸冷哼。高傲着昂着腦袋冷哼“我今兒還沒打算回去呢”
莫子淵只當徐子歸在與他玩鬧,並沒有放在心上,笑着說道
“好好好,是我來求着你回去的好不好?快走吧,一會兒給他們下的藥藥效一過咱們就都走不了了”
徐子歸挺好,接着肅了神色,不再與莫子淵玩鬧。掏出那封信塞到莫子淵說道:“如此你便快些回去,我還要再在這兒待幾天”
“做什麼?”莫子淵皺着眉看着徐子歸,看徐子歸神色便清楚她要做什麼,不由皺了眉頭:“我不需要你在這是。這兒替我當奸細,這兒太危險,況且雞九知道你的身份,若是之後他將抓着你的消息放出去讓父皇知道了,你與安陽偷跑來邊疆的事情也就敗露了,屆時你難道要父皇降罪整個徐家不成?”
徐子歸被莫子淵說的有些動搖,可一想到快要到手的情報又有些不甘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莫子淵皺眉打斷
徐子歸的話,說道:“思易從京中傳來了消息,父皇有意在二月二時去正元寺上香替大周在邊疆的戰士們祈福”
“什麼?”徐子歸震驚擡頭:“真的麼?”
莫子淵皺着眉頭點頭:“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先走”
“可是情報快要到手了……”徐子歸依舊有些猶豫
“不要管那些,”莫子淵看了看外面,害怕隨時會被人發現“我不需要你來冒險,歸兒,即便是我戰死沙場,我也不會要你有任何危險……”
“閉嘴!”不等莫子淵說完,徐子歸用手捂住莫子淵的嘴,恨恨瞪着他:“什麼戰死沙場!淨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呸呸呸!”
“好好好,我不說”莫子淵投降,拿開徐子歸的手,認真道
“歸兒,跟我回去吧”
徐子歸定定的看了莫子淵一會兒,嘆氣
“好吧”
見徐子歸總算同意與自己一道回去,莫子淵才微微鬆了一口氣,拉着徐子歸的手正要往外走,便看到外邊有一處火光
莫子淵暗叫一聲不好,拉着徐子歸再次躲進營帳
“快找個地方躲起來!”
營帳的底子也是用的白布,徐子歸用刀拉開一個圓圈,閒來無事就開始挖洞,直到今天,那個洞已經大到可以裝下兩個人。
平日裡這裡有那張桌子擋着,鳳九卿並沒有主意到這些,本是想哪天打通地道之後,自己從地洞中偷跑出去,沒想到今兒派上了用場
徐子歸先是將牀邊桌子拉開一段距離,掀開底布拉着莫子淵躲了進去,莫子淵又伸長手臂將桌子搬回了原位,一切剛剛準備妥當,鳳九卿便帶着大批的侍衛進了來
“快去堵住城門!”
鳳九卿帶着人進來後,只見營帳內燈火通明,卻是一個人都沒有見到,心裡一緊,急忙下令
“堵住任何死角,死守城門,就連一直蚊子也不能放出去,聽到沒有!”
“是!”
大部分人雖不知道什麼人丟了,可見鳳九卿的神色如此嚴肅焦急,便知是丟了什麼不得了的人,急忙領命前去,守城門的守城門,四處搜捕的搜捕,分工得當,快速敏捷。
鳳九卿看着自己親自培養出來的團隊,滿意的點頭。等最後一個人也走了出去後,鳳九卿才手揹着手在這營帳中來回賺了許多圈。
今兒徐子歸的反常開始他就該提高警惕的,奈何徐子歸這人太陰險奸詐,讓他防不勝防。當他回到自己營帳中後才記起那個士兵給自己送的那封信。
他拆開信看到裡面的內容以後才隱約發覺出了不對,等有人來給他報說似是有人進來之後,一切便也都晚了
鳳九卿重重地派了桌子一下,突然眼睛微眯,盯着那張桌子看了許久後又用腳在桌子底下踩了踩後,猛然將桌子用力脫出了一段距離。xh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