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看了墨黎一眼,被他這麼看着,似乎更緊張。
乾脆又把他趕了出去。
墨黎只能在廚房門外守着,心也一直提着。
文君在廚房裡又翻騰了許久,才勉強找到了食鹽,聽着鍋裡也沒了剛纔的動靜,鼓着勇氣將蓋子拿開,卻頓時,一股濃煙冒了出來,嗆得她眼淚直流。
看着鍋裡已經焦黑一團的蔬菜和肉,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可是她第一次在墨黎面前表現啊,就不能給她留點面子麼?
墨黎也聞到了燒焦的味道,好看的眉頭微微皺了皺。
並沒有說什麼。
沒一會兒,文君垂頭喪氣的走了出來,“咳咳……我忽然想吃那家川菜館的菜了,咱們就訂他家的好了!”
說罷,心虛的溜進了客廳。
看着她倉皇出逃的背影,墨黎忍不住輕笑一聲……
十分鐘後,訂的餐就送過來了。
文君驚訝於送餐速度的同時,也越發覺得自己剛纔所做的事有多愚蠢。
明明這麼簡單就可以有的吃,她真想不通,自己爲什麼要那麼大費周章。
想要在墨黎面前表現一下,結果卻弄巧成拙丟了人,真是笨!
不過後悔歸後悔,接下來還是要表現得殷勤一些的。
忙碌的把菜都擺好,又拿了碗筷,甚至連水都幫墨黎倒好了。
看着她忙碌的準備着,墨黎眼底溢滿柔情。
“這是我小時候幻想過的情節……”
“啊?什麼情節?”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他脣角微微上揚,眼裡神采奕奕,“像現在這樣,有一位田螺姑娘溫柔又賢惠的幫我把一切都準備好,處處照顧的周到……”
她臉一紅,不好意思的咳嗽了幾聲,“你是童話書看多了吧?田螺姑娘做完好事是要回到畫裡的,那麼薄的畫紙,我可鑽不進去!”
墨黎被她逗笑了,笑的那麼靦腆好看。
被他一誇,她更有幹勁了,不住的幫他夾菜,“嚐嚐這個,這是我跟奈奈最喜歡吃的魚了,不過有些辣,你慢點吃……”
墨黎還像以前一樣,只要是她夾的菜,都會乖乖的吃完。
看着他聽話的樣子,文君下意識的拍了拍他的頭,像個大姐姐關心弟弟一般,“多吃點喔,吃多多的才能長高……”
話一出口,二人目光相撞,都會心的笑了。
上初中的時候,女孩子本就身體發育的快,也長得高。
所以那個時候,文君的個頭已經比班裡的男孩子還要高了。不過她肯定沒有想過,從那以後,她幾乎就沒怎麼長過。
而當時個子還不如她的墨黎,卻像雨後的竹筍一般,蹭蹭的往上冒。
可是當時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以後會怎樣,生怕比文君矮了,吃東西也特別努力,總是吃很多很多。
文君以爲他是肚子餓,就會趁機把自己不愛吃的一些夾到他碗裡,還美其名曰在關心他的身體。
而墨黎則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來者不拒。
所以這麼多年來,已經形成了習慣。
只要是她給的,他從來都不挑。
可是離開了她,他的口味,就有些刻薄。
這也是爲什麼Amber認爲他不愛吃鴨肉的緣故了。
原來愛情,真的可以偉大到,連自己的興趣和愛好都改變。
願意無條件的包容對方,體諒對方,哪怕她不知道,也會一直默默的照顧着她……
許是有了回憶的溫馨,二人間的氛圍,也變得越來越好……
吃過午飯,文君推着墨黎去休息,她自己卻窩在客廳裡看電視。
許是早上起得太早了,還沒看一會兒便沉沉睡了過去。
等到一覺醒來,才發現自己身上不知何時被蓋上了毛毯,卻並不見墨黎的身影。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墨黎對她的照顧,總是在不經意間。
而這麼多年來,她只是習慣了他的存在和照顧,卻從未想過,他做這些事卻收不到感應的時候,心裡會有多難受。
其實,沒有收到感應的時候,他並不會難受,只是有些淡淡的感傷罷了。
她被照顧是一種習慣,他對她的照顧,也是一種習慣……
院子裡,陽光明媚。
風很靜,靜到可以聽到時光的聲音。
墨黎安靜的坐在輪椅上,低頭捧着一本書,很認真的看着。
像極了上學時他學習的模樣。
忽然想起奈奈跟她說的話,奈奈說,她一定是喜歡墨黎的,只是她不願意承認罷了。
現在,似乎明白了奈奈話裡的意思。
喜歡,當然是有的。
或許,還是一見鍾情吧?
是年少時看到一位白衣少年時的怦然心動,是午後操場裡閨蜜間的私語密談。可是話裡話外,都是關於那陽光少年。
原來,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麼久。
久到,她都忘記了,當初的那份悸動……
“醒了?”墨黎擡頭望着她,眸光微微涌動。
“恩,在看什麼?”文君咧嘴一笑走了過去。
墨黎把書合上,面色平和,“打發時間罷了,隨便看看。”
文君看了一眼書名,“我記得你以前就喜歡村上春樹的,沒想到現在還喜歡?這本書也是看過很多遍的吧?”
“恩,喜歡的東西,是要留在心裡一輩子的。”
明明,他的聲音那麼溫柔平淡,卻在她心頭,激起了驚濤駭浪。
喜歡的東西,是要留在心裡一輩子的。
所以,無論是對於喜歡的書,還是喜歡的人,都是如此?
她一直以爲墨黎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可是,不經意間說出來的情話,卻最令人感動。
感動得,猝不及防。
“天氣這麼好,除了看書,是不是應該做點其他的事?”她心情很好,卻又不好意思表露。
墨黎認真的看着她,似乎在問,要做什麼事。
文君神秘兮兮的笑着,推着他往別墅裡走去,“我剛纔看到還有一間做復健的房間,反正我也沒有事做,正好跟你一起了。有個人陪着,說不定還更有動力呢對不對?”
“沒關係……我自己就可以……”墨黎有些尷尬的說着。
他只是不願意被她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