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可能是太過生疏了吧,對着這個小兒子就越發的沒有感情了,覺得家裡沒有他正好。
現在他有兒子、兒媳,還有一個特別優秀的孫子,那個私生子對他來說,已經是可有可無了。
在時間的流逝中,他漸漸忘了當年自己的那個兒子其實是被冤枉的,他在孫子的慫恿下越發的討厭他。
覺得要不是因爲他的存在,他的孫子不會在背後被人指指點點,他要是不存在這個世界上就好了。
雖然心裡曾經無數次的這麼想,但鄭老爺子還是有些不忍的,不管他多磨的無能,那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孩子,虎毒還不是食子呢,更何況是自己這個人呢。
於是爲了不讓自己把過多的關注力放在這個私生子身上,他給了鄭信很多的錢,然後把他送完了國外,希望他一輩子都不要回來。
不知道是不是報應,歲數越大,自己的脾氣就越發的不好,本來那天兒子、兒媳和孫子不會開車出門的,是自己在家裡因爲一個被打碎的花瓶無緣無故發了一頓脾氣,然後才導致兒子、兒媳爲了讓自己不再生氣,帶着兒子去外面避避風頭。
就是在那天,下了很大的雨,路面特別的滑,然後在過彎剎車的時候,太過用力,導致車偏離了預定的路線,從高速上飛了下去。
當場三個人就全都死了,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鄭老爺子根本就傻了。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兒子、孫子都死了,還以爲是他們開的玩笑呢!
當看到他們三個人的屍首的時候,他才真的完完全全相信,他培養了快要四十年的兒子是真的死了。
把兒子一家安葬後,鄭老爺子很長一段時間都很是消沉,公司業務他不去理,大門他也不出,每天就呆在屋子裡面也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後來還是管家看不下去了,偷偷的把當時纔剛剛十五歲的鄭信從國外接了回來。
管家本以爲把鄭信接回來,會對他有所好轉。不想當他看到鄭信的時候。卻發了好大一陣脾氣。
不過雖然他發了脾氣,卻沒有讓管家把鄭信送回國外。
於是鄭信就這麼在鄭家留下來了。
鄭家讓鄭信正常的上學,但卻從來都沒有任何去督促他,他想要什麼。鄭家就會給他什麼。外人都以爲鄭信是受寵的。卻不想那些根本就是假象。
在鄭信回來的那年,鄭老爺子收養了一個和他同歲的男孩,那個男孩名字叫做鄭回。
鄭回人長得沒有鄭信那麼俊美妖嬈。但他卻很得鄭老爺子的喜歡。
鄭老爺子親生教導他,不論他想要學什麼,鄭老爺子都會幫助他。
於是五年過去了,鄭信是徹徹底底被鄭老爺子養廢了,吃喝嫖賭樣樣精通,不僅如此,還不務正業,總是喜歡拈花惹草。
和鄭信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鄭回,不僅根紅苗正,在公司裡面還幫了好多鄭老爺子的忙,公司都在盛傳,鄭家下任的繼承人很有可能是鄭回。
面對這完全不一樣的對待,鄭信很是不滿,所以他就通過各種惹事想要來引起鄭老爺子的注意。
後來的確是引起了鄭老爺子的注意,這個時候,鄭老爺子才發現,這個小兒子和自己年輕的時候是那麼的像。
脾氣不好,衝動,喜歡出頭,簡直就是自己的翻版。
爲了板正鄭信,他特意去找了個人來管教他,兩年過去好像的確有了效果。不過爺孫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也越發的緊張了。
基本上是見了面就會吵,不是你看我不順眼,就是我看你不順眼,反正只要是見了面,兩個人就會吵一架。
不知道是不是人越老,心就會越軟,雖然和鄭信沒什麼事就吵架,但鄭老爺子卻對這個孩子越發的上心了。
他發現鄭信不是個做生意的料子,所以他把公司的生意全都交給了鄭回,雖然鄭信在生意上沒有天賦,不過他在賭石方面卻很有天賦,爲了不讓鄭信的天賦白白浪費,他特意請來了賭石界的大師來教導他。
事實證明,鄭信果然沒有辜負他的希望,沒到兩年就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不僅打敗了他的師傅,還在賭石界稍稍的闖出了點名聲。
見到此,鄭老爺子很是欣慰,但他卻沒有想到,鄭信卻誤解了他的意思,以爲自己的看不上他。
爲了奪回家裡的權利,鄭信派人把鄭回給打得遍體鱗傷。
卻不想被鄭老爺子知道後,暴怒,不僅把鄭信趕出了家門,還不再去管鄭信。
說起來這真的不賴鄭信,是那個鄭回先挑釁在先的,要不然鄭信也不會去無緣無故去招惹他。
不過雖然真相是這個樣子,但鄭老爺子卻是不知道的。
不過鄭信被鄭老爺子趕出來之後,卻是心灰意冷,爲了證明自己是有能力去統領家族的,他這纔出此下策,就爲了讓鄭老爺子知道,自己並不是一個完完全全的紈絝。
不過他這個下策可真是個爛主意,不僅沒讓自己得到鄭老爺子的認可,還讓自己殺了人。
雖然不知道鄭家以後會不會落到那個叫做的鄭回的人手裡,但是鄭信的日子肯定是不好過的。
現在鄭老爺子活着還好,要是鄭老爺子死了,那鄭信會如何呢?
聽完齊風說的八卦,說實話,顧襄還是很同情這個鄭信,不過可憐之人也必有可恨之處。
他要是情商夠用一些,估計可能也不會中了那個鄭回的圈套。
聽完事情的真相,顧襄他們都明白了爲何鄭老爺子會在鄭信進到監獄後。對他那麼好的原因了。
鄭老爺子開始愧疚了,他覺得自己以前對這個的孩子不好,所以現在想要來補償。
不過現在補償說實話,真的有些晚了。
經過鄭家這個小插曲後,顧襄在修養了將近半個月後,終於和沈天爵啓程回國了。
剛下飛機,就看到了在機場來接他們的財叔和顧襄的親生父親蔡少康。
說實話,再次見到他,顧襄還是很緊張,她不知道到底要用什麼態度去面對蔡少康。
如果要是平常父女。那抱頭痛哭也是合適的。但這對於顧襄來說,都不合適。
她和蔡少康說好聽點是父女,說難聽點那就是陌生人,她真的不知道要用怎麼樣的態度去面對他。
見顧襄在面對他的時候。一點都不熱情。來接機的蔡少康真的有些尷尬。他不知道要用什麼方式去和顧襄套近乎,那一套他是真的不熟。
雖然顧襄這邊什麼都沒有說,但沈天爵卻一點都沒有失禮。他很是有禮貌的和蔡少康打招呼。
見到此,蔡少康心中的尷尬終於少了一點。
一行人上車後,沈天爵特意領着顧襄去坐了蔡少康的車,不過效果不是很好,兩個人都覺得很是尷尬,車裡的氣氛很是糟糕。
見到此,沈天爵無聲的嘆了口氣。
到達謝家後,挺老遠的,顧襄就在車裡看到了拄着柺杖在門前的眺望的外公。
見到此,顧襄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下了車之後,眼淚都止不住了。
“外公,我回來了。”
聽到顧襄這麼說,謝老眼睛也紅了,“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你都不知道當我知道你被人劫持的時候,我是多磨的後怕,我真害怕你回不來,呸呸呸,我說這些做什麼,我們家阿襄,一定會大吉大利,平平安安的回來的,我說的對嗎?阿襄。”
聽到謝老這麼說,顧襄笑着回覆他道,“您說的沒有錯,我這不就是平平安安的回來了,我真的是連一根毛都沒有少,不信你去問沈天爵。”
把顧襄全身上下都看了個遍,見真的沒有受傷後,謝老才放下心來。
“真是祖宗保佑啊,你要是真的有個好歹的,我也不要活了。”
聽到謝老這麼說,顧襄連忙說道,“您這是說些什麼呢?您肯定能長命百歲的。”
說道這裡,謝老的臉上終於有了笑意。
一行人全都進到屋子裡面坐下後,謝老纔對顧襄說道,“阿襄,您應該已經見過你父親了吧!”
聽到外公這麼問,顧襄點了點頭。
見到此,謝老卻嘆了口氣,“阿襄,自從聽說了你被綁架的信息,你爸爸是吃了吃不好,誰也睡不好,要不是我強迫他睡覺,現在他的身體早就垮了,我知道你可能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父親有點接受不了,但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我以外,對你最好的人,可能就是他了。再說了,他也是最近才知道你的存在的,他要是早就知道,肯定早就把你帶走了,所以還請你不要去怨他,他也有他自己的難處。”
聽完謝老這麼說,顧襄沉默了一會後,才點了點頭。
見顧襄這邊已經搞定,謝老是真的很開心,“既然大家都在這裡,阿襄,你去叫你爸爸一聲,讓他也高興高興。”
聽到外公這麼說,顧襄沉吟良久才站了起來,對着蔡少康所說的方向,說了句“爸爸”。
當聽到顧襄叫爸爸的那一剎那,蔡少康就淚崩了,他從來不知道原來他也是這麼一個感性的人。
見到他哭了,顧襄也不知道怎麼了,也開始跟着哭。
等到兩個人都哭夠了,謝老才發話道,“既然都哭夠了,那以後可就不能哭了,父女團聚本就是開心的事情,怎麼到了你們這裡,怎麼還哭個沒完了呢?”
聽到謝老這麼說,兩個人都穩定了一下自身的情緒後,才用抽紙把臉上的眼淚給擦乾。
“我知道你們兩個這麼多年沒有聯繫,可能會有些不不適應,但關係不都是處出來的嗎?再說了,你們兩個身體裡面還流着一樣的血,那關係肯定是和其他人不一樣的。”
聽到謝老這麼說,蔡少康和顧襄都沒有說話,見到他們兩個都沉默,謝老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們兩個心目中都有心結,既然有心結,那就要解開她。我給你們兩個一個相處的機會,有什麼心結,就全都當面解開吧,別在等着了,要是你們兩個再去拖下去,我都要進土了。”
聽到謝老這麼說,蔡少康和顧襄點了點頭,一行人全都離開後,兩個人沉默了良久,最後還是顧襄的先開的口。
“當年你爲何離開,你要是沒有離開的話,我母親也不會誤會顧長德是我的父親了。”
聽到顧襄這麼問,蔡少康沉吟了一下,纔對她說道,“其實我也沒有想過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我離開是因爲我要去買一些你母親要穿的衣服,當我買完東西回去的時候,就發現酒店已經沒有人了。當時我以爲是你母親自己離開了,我真的沒有想到過居然有人趁虛而入。那件事情過了幾天後,我見你母親那邊都沒有動靜,我特地讓人去打聽了一下,打聽完了之後,我是真的傷心了。因爲當時你母親正在和其他人談婚論嫁,得到這個消息後,我傷心欲絕,很快就在家人的安排下出國了。”
“說起來,當時我的決定真的有些草率,我要是弄清楚了事情起因,可能事情也不會這麼糟糕了。”
聽完蔡少康說的話,顧襄真的覺得事情有些狗血,不過可能正是因爲那麼多的巧合導致了自己的身世這麼離奇。
見顧襄老半天都沒有說話,蔡少康連忙說道,“我知道這些年你過的不是很好,要是當年我沒有走的那麼着急,可能今天咱們家的三口人會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都是我的錯,要是當年的我穩重一些,現在就不會這個樣子。”
聽到蔡少康這麼說,顧襄想了想才說道,“當年也不僅僅是你的錯,我母親也有錯誤,隨隨便便就把自己交給了一個不可能給她未來的人,她要是聽從我外公的建議,可能也不會這樣,不過最可惡的是顧長德,要不是因爲他一心想要攀附謝家,我母親最後也不會落得那樣的下場。所以說一千道一萬,都是顧長德那個惡人的錯,你雖然也有錯,卻錯不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