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我無話可說,給你添麻煩了,”陳楷低着頭,看不清表情,只不過稍微有些發抖的身軀可以看出他此刻的情緒並非像他的話語一樣平靜,韓暢對他的感覺,只是屬於依戀,只是一種這許多年來培養出的類似於親情的感情,不是喜歡,不是愛……陳楷的眼睛裡面充滿了濃烈而複雜的情緒,眼前的女孩,像是一個白濛濛的愈漸消失的光影,自己抓之不住,也沒法挽留。
她不屬於自己,自己走進過她的生命,但是卻最終走不進她的內心。
“好好待她,我不想看到她傷心”,陳楷轉過身,背對着韓暢對政紀說道,說完就繞過車子,朝着門口悠悠的離去,身影好像有着無盡的蕭瑟與孤寂。
政紀看到陳楷的身影,張了張口,卻一個字都沒說,他不知道現在應該說些什麼,說自己和韓暢沒關係?還是安慰對方不要悲傷,可如果這樣的話,怎麼看都像是僞善的勸慰。
看着陳楷的身影漸行漸遠,韓暢站在原地,眼神裡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自己的確傷的陳楷有些深,可是如果不這樣的話,拖得越久,那麼傷的也就越深,她看了眼一旁的政紀,悽然一笑說道:“對不起,讓你看笑話了”。
政紀搖搖頭,說道:“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幸福的權利,合適就在一起,不合適就分開,有些事情不能勉強,追求自己的幸福,並不可恥”。
“你真的這樣認爲?”韓暢眼眸一亮問道。
“嗯,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誰也不能強求喜歡誰,所以一切都是順其自然爲好,我相信,每一個敢於追求幸福的人,哪怕她暫時沒有成功,但她總能最終找到自己合適的幸福”。
“嗯,那借你吉言,剛纔我說喜歡的人是你,你不會生氣吧,把你當成了擋箭牌”,韓暢嫣然一笑說道。
“怎麼會呢,我巴不得呢,只不過那個男生恐怕就不一定了,我猜他現在恐怕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政紀露出一絲苦笑說道。
“嗯,反正今天謝謝你了,耽誤了你這麼長的時間,他們應該還在等你,我先走了,你也趕緊去吧”,韓暢笑了笑說道。
“嗯,那再見,回去記得吃藥”,政紀點點頭,坐進了車內,開車駛向小區外,後視鏡中的韓暢朝着自己揮了揮手,靜靜的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消失在大門口。
“喂?媽,我同意了,下個星期咱們就出發吧”,韓暢看着漆黑的小區大門,按下了手機接聽鍵說道。
我們的前面,阻隔了龐然的人生,我們都將去到陌生的地方,看陌生的風景,和陌生的人一起聊天喝酒,走在陌生的坡道上,吹着不知道從哪個海洋而來的風,看着眼前並不熟悉的搖擺的稻田,接觸更多的事物,一天一天的長大過來,這是就是生活,不是童話,卻又更勝於童話。
我不知道,政紀,我真的不知道,一年後,三年後,十年後,當我們在一個陌生的轉角,再次看到彼此的時候,會有什麼心情,我應該看得到一個迷人的你,而你,也應該看得到一個更加美麗的我,只是我不敢想象我們再次見面的時候,會有什麼樣場景,因爲我只要想到我們會有那麼多年分開的時候,心裡面就像是被針緩慢的扎着,鑽心的疼痛。
“政紀……你知道嗎,有很多很多的時候,我在看到你的瞬間,總是會感覺到心好痛好痛,如果有可能,我願意一直都陪在你的身邊,看你彈琴,看你唱歌,只是理想太浪漫,只是現實太沉重,我們無法掌握的東西太多,使得我們,終於會有分開的這天。我只希望,在我離開的很多很多年以後,你能和你心愛的女孩子快樂的生活到一起,在我們相隔了遙遠時空的距離的這個山城裡面,永遠開開心心的迎着每一天灑到你英俊臉龐的陽光。
沒有遺憾,也沒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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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纔回來?是不是捨不得走了?”,李娜笑着打趣着剛剛回到餐廳的政紀。
“怎麼會,發生了點意外而已,”政紀夾了一筷子面,聞着麪條散發出的香氣說道。
“什麼意外呢?”
“哎?李娜,我發現你最近怎麼越來越八卦了,好好吃你的面,這麼好吃的面都糊不住你的嘴”,政紀瞪了李娜一眼說道。
“切,你不說我還不想知道呢,就知道吃,撐死你”,李娜撇撇嘴沒好氣的說道。
“過幾天我恐怕要去燕京一趟,到時候就不能和你們一起出來浪了,”政紀放下了空碗說道,他決定將自己的行程告訴發小們。
“去燕京?這都快過年了,你去燕京做什麼?”杜小康有些奇怪的看着政紀問道。
“有個節目需要排練一下,過年那幾天說不定就能回來”,政紀並沒有將自己去燕京準備春晚的事說出來,自己前幾天的那件事對參加春晚有一定的影響,能不能順利的參加還是個問題,現在還不能把話說死。
“去吧,去吧,你這個大忙人,我現在突然不怎麼羨慕你了,看來當歌星也不輕鬆啊,過年都不能安安穩穩的和家人一起”,武元搖搖頭感慨的說道。
“去了燕京照顧好自己,記着忻城還有我們安冉等着你呢,你可別移情別戀了”,李娜拍了拍政紀的肩膀笑着說道。
對於李娜的玩笑,衆人已經習慣了,誰都沒有搭理她的話,政紀和安冉也只當沒有聽過,只不過兩人的眼神還是不自覺的交會在了一起,又如同觸電般的分開。
“以茶代酒,祝你此行一路順風”,李飛端起了茶杯,對在場的衆人說道,衆人手中的茶杯,帶着每個人的祝福清脆的碰在了一起。
茶足飯飽,又聊了會天,眼看時間不早了,政紀便開車將好朋友們一一送回了家,纔開車慢慢的朝着家裡駛去。
冬天的夜深邃而美麗,整個地面被星空溫柔的包裹着,那些天上閃耀得近乎於璀璨的羣星,就這樣此起彼伏的閃動着,靜靜地,靜靜地,像是等待着一些還未曾出現的傳奇,又好像訴說着一些關於時間和遺忘的故事,接管了所有睡着了人的夢境,化作無數飛翔在天空亮麗的星座,姿態萬千的飛舞着,所有的即將開始,和所有的已經結束。所有的未曾忘記,和所有的早已遺忘。在這些鋪天蓋地的羣星之下,似曾發生,卻又未曾出現。
政紀開着車,看着車窗外的斑斕馬路,很多很多年之前,這個彷彿外界發生了什麼也影響不到的小城,也曾經留下了這些場景吧,那些發生過卻又消逝了的情感,是不是就這樣變化成爲了另一種形態,飄忽遊離在空氣中,讓人產生一種似曾相識的錯覺,上個輪迴的自己,也曾在這裡笑,在這裡鬧,在這裡快樂,在這裡悲傷。
政紀開車回到了小區,卻發現單元門口往日只有父親的巡洋艦,而今天旁邊卻停了一輛黑色皇冠,他看着那輛車,一股熟悉的感覺涌上心頭,猛然的,他想起了那天的追逐,政紀猛的一打方向盤,將車停在了路邊,鑰匙都沒有顧上拔,就從車裡衝了出來,擡起頭看了眼家的方位,亮着燈,他三步並作兩步的衝上了樓去。
政紀猛的推開了門,看到屋裡的場景,他的心裡鬆了一口氣,父母完好無暇的坐在兩側的沙發上,而沙發的中間卻是坐着兩名男子。
“氣喘吁吁的這是着什麼急?看看你這臉紅的,對了,這兩位先生說是你的朋友,所以就在家裡等你回來”,政學平對政紀說道。
政紀將眼神投向沙發上的兩名男子,一名板寸頭髮男子西裝革履,目不斜視的正襟危坐,即使是坐着,腰桿也挺的筆直,目光銳利,看到政紀望來,面無表情,而另一名男子則穿的隨意多了,坐姿也懶散了許多,肥頭大耳,雖然衣服遮掩着,可是也能從間隙看到明晃晃的金鍊子,對着政紀露出一絲微笑。
“幸會,幸會,政紀小兄弟的大名我們早有耳聞,果然是一表人才,您的歌我也聽過,今天有幸能見到真人,真是三生有幸,你可是我們忻城的驕傲啊”,沙發上領頭模樣的男子一臉微笑的站起身,朝着政紀伸出手說道,沒錯,他就是那天想要買四合院的煤老闆王志,他動用了關係,很快就查到了車輛的主人,卻發現居然是一個叫政紀的歌星,自己前幾天還聽過他的歌,唱的的確不錯,沒想到比自己捷足先登的人居然是最近風頭正盛的政紀。
“過獎了,不知道先生您是?”政紀不溫不熱的握了握對方的手,心裡卻在猜測着對方的來意,同時心裡也有一絲警惕,本以爲那天甩掉了對方,卻沒想到對方居然這麼神通廣大,居然找到了自己的家,這讓他心裡有些不滿。
王志彷彿看穿了政紀的心思,歉意的笑笑說道:“實在不好意思,我姓王,單名一個志,王志,前幾天從一個朋友那裡知道了您的住址,貿然來訪,唐突了,不過這也是我不得已而爲之,還希望政紀小兄弟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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