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僅存的嫡子,居然淨身進了深宮,真是出乎孤的意料。不知你死後,有什麼顏面去見列祖列宗?”
誰能想到,這麼一個未滿二十歲的太監是所有陰謀的幕後主使者呢。
誰又能想到,那人藏在深宮,就藏在他們身邊呢。
難怪自家的一舉一動,全被監控了。
小武子猛的擡起臉,驚訝莫名,“太子這是何意?奴婢姓江,是一家江姓人家最小的兒子,家道中落才……”
他一副無辜清白的樣子,看上去挺像一回事的。
他仗着帝后的寵信,倒是有幾分底氣。
太子從桌上拿起一卷畫軸扔了過去,“那個最小的兒子確實被送進了宮,但中途被掉了包,看看吧。”
是江家人的畫像,包括那個最小的兒子,清一色的方臉單眼皮,平凡無奇,跟眼前眉清目秀的小武子判若兩人。
還有一張是楚家男丁的畫像,跟小武子的長相有四成相像。
不用說什麼了,鐵證如山,全都擺在眼前。
無可狡辯!
小武子自知大勢已去,面如死灰,雙手緊緊拽着那張楚家男丁的畫像,眼中恨的出血。
“姓唐的,你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楚家九族被屠,所有成年男丁都被殺光,這血海深仇不該報嗎?”
若是楚家沒被抄斬,他依舊就是風光無限的名門公子,呼朋引友,吟詩作對,鮮衣怒馬,享盡榮華富貴。
可如今卻成了卑賤的公公,什麼都沒有,有的是沾滿血腥的雙手。
他怎麼能不恨?怎麼會不報仇?
血債血償,天經地義!
太子嘴角噙着一抹涼薄的笑,“笑話,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身爲臣子就該守着臣子的本份,偷龍轉鳳,混淆皇室血脈,你們楚家好大的膽子,死有餘辜。”
還敢談什麼報仇,全是混賬東西。
小武子憤怒的大叫,“那是迫不得已……”
要不是被皇室所逼,他們身爲臣子,哪敢亂來?又不是他們楚家建議的,只是附從而已。
太子深感可笑,這樣一個人被仇恨矇住了眼睛,看不清真相。
“好一個迫不得已,誰逼你們了?不過是爲了榮華富貴,爲了野心,爲了將你們楚家的血脈推上皇位,爲了改朝換代,這樣的亂臣賊子死上一萬次,也不夠。”
小武子瞪大眼睛,又驚又怒,不敢認同這樣的說法,但胸中有千言萬語,卻說不出來。
“胡說。”
太子想到自己的家人連連遭遇危險,全是拜他所賜,將眼前之人恨的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之碎屍萬段。
“父皇仁慈,當年未成年的孩童都放過了,纔會有今日之禍,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所以斬草要除根,這話果然沒錯。孤已經下令,殺光當年楚家的倖存者,不分男女,不分老幼,一個不留……”
小武子的臉色大變,露出驚懼之色, 嘶聲怒斥,“ 唐若軒,你還有沒有人性?你殘忍惡毒,沒有容人之量,哪配當一國的儲君?一人做事一人當,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乾的,要殺就殺我一個人,別牽連我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