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這句話,他拂袖而去。
簡修德搶先一步攔住他的去路,好言好語的勸道,“哎哎,宏毅勿氣,聽我細細道來,我憐惜小女自小失怙,一心想爲她謀門好親事,今見宏毅儀表堂堂,行事端正……”
這樣迂腐的性子根本無法走仕途,家中又無恆產,晴雪若是嫁了他翻不出什麼風浪,凌家那門親事就順理其章落到大女兒身上,一舉數得的好事。
晴雪幽幽嘆了口氣,沉痛的問道,“父親,我早有婚約在身,你要將我許幾家?”
老傢伙的算盤打的噼裡啪啦作響,好事佔盡,又能給他帶來無盡好處,可惜她是不會讓他如願的。
簡修德沒想到她敢當衆說出這句話,頓時惱羞成怒,“胡說,哪有這樣的事?我怎麼不記得了?”
以前那個任他搓圓搓扁的嫡女變了,變的尖銳任性,什麼都敢說,什麼人都敢得罪,甚至敢對長輩無禮,這樣的人怎配做簡家的女兒?
晴雪嘴角一揚,溢出一絲冰冷之色,“父親老糊塗了,還是儘早退仕,不要再混官場,免得將全家人的性命都丟了。”
你若無義,我便無情,管你是不是我的親生父親,連自己親生女兒都不愛的人,又有什麼資格談愛民如子?
不過是個釣名沾譽的奸詐小人!
簡修德大家長的權威受到挑戰,氣的直髮狂,手指着她的的鼻子,不斷哆嗦,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葉氏陰陰的一笑,滿眼詭光,“放肆,連父親都敢頂撞,你好大的膽子。”
晴雪不耐煩的瞪了她一眼,“你們當凌家是好欺的人家?你們當女兒就那麼不知廉恥?你們看錯人了,好女不嫁二夫,忠臣不侍二主,女兒從小就知節義,父親和二姨娘就不要枉費心機了。”
事實被她說破,簡修德尷尬不已,越發說不出話來。
葉氏卻咄咄逼人,恨不得將對方逼死。“有你這麼跟自已父親說話的嗎?你這不忠不孝不義……”
只要扣死這幾個罪名,她就死定了。
給她一條活路,她卻不領情,直往地獄闖,那就怪不了她心狠手辣。
顧宏毅心裡一咯噔,聽出了其中的險惡用心,忍不住擡眼看了睛雪一眼,猶豫着要不要提點一二?
晴雪小臉雪白雪白的,卻一臉正氣凜然,冷冷的斥道,“孝不孝,忠不忠,義不義,不是由你說了算,若是我說父親對皇上不忠,你這個二姨娘和家丁暗通曲款……”
這話如同兩道鞭子打在簡修德的心頭,嚇的他臉色忽白忽青,“簡晴雪。”
死丫頭連這種殺頭的話都敢亂說,甚至誣陷葉氏的清白,膽大至極,她是不是瘋了?
這還是他乖巧聽話的女兒嗎?
葉氏的臉色灰撲撲的,眼眶含淚,像是受盡了委屈,可憐極了。
晴雪對簡修德不理不睬,目光炯炯的盯着葉氏,“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句話二姨娘懂嗎?若是不懂,還請父親多教幾遍,免得墮了簡家的門風。”
葉氏像是被她打了幾巴掌,臉漲的通紅,“你……你好大的膽子……”
顧宏毅眼中閃過一絲欣賞之色,冰雪聰明,又極有膽量,不亢不卑,據理力爭,又懂得狡辯的女子實屬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