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8章 我不甘心
宋曉剛看着電腦屏幕陷入沉思，他在思考自己應該用何種方式處理這件事情，才能符合王業的真實意圖。
很明顯，之所以把這件事交給自己處理，不止是因爲自己職位和身份合適，其中未嘗沒有考驗自己的意思啊……
所以，自己必須慎之又慎！
看到宋曉剛一直在發呆，燕子好奇地走過來問道：“怎麼了？老闆電話裡和你說什麼了，是要過來彼得堡了嗎？”
聽到燕子的聲音，宋曉剛回過神來，他扭頭苦笑了一下。
說道：“不是，老闆臨時交給我一個任務，要過去雅爾塔一趟……”
他簡短地把事情大概描述了一下。
王業在電話裡並沒有說這件事要秘密執行，再加上燕子又不是外人，所以把事情告訴她也無所謂，說不定她還能幫自己出出主意呢。
畢竟燕子也是個聰明的女孩子，能力並不比自己差！
聽完後，燕子也皺起了眉頭，她也認識劉軍的，雖然並不熟悉。
過了好一會，她才謹慎地說道：“這件事處理起來確實棘手！既然老闆把資料都發過來了，那基本就是蓋棺定論，劉軍肯定問題不小。現在就是讓你去處理劉軍，問題是這個尺度如何把握。”
宋曉剛點點頭，他就是苦惱這個問題啊。
很顯然，劉軍那也是王業的老朋友了，相識於王業未發達時，一直以來都是跟着王業“混”的。
另外，大概率劉軍也是和自己一樣，對王業現在的身份心知肚明，但是守口如瓶，不往外說！
這就有點敏感了。
處理劉軍時，既要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還不能太過頭，要留點情面的。
燕子應該是和宋曉剛想到一起了，她接着說道：“我覺得老闆之所以把這件事交給你處理，就是在念舊情，不想下手太重了。否則的話，老闆有一萬種辦法去處理劉軍！”
宋曉剛連連點頭，他可是知道王業如今是什麼身份地位。
看看最近王業接連出手做了多少大事！
可想而知他手中掌握着多麼強大的力量，別說一個劉軍了，就算比劉軍實力再強大一百倍，在老闆面前估計也是像螻蟻一般。
盧日科夫強大不強大？
前蘇時期的“老臣”了，政壇常青樹，經營莫斯科州幾十年，黨羽遍佈朝野！
結果王業一出手，盧日科夫就進去吃“公家飯”去了……
真想要對付劉軍的話，那隻需要一個電話，甚至一個眼神，都能讓劉軍灰飛煙滅了！
現在特意給自己打了個電話，讓自己去處理，顯然還是想給劉軍一個“體面”的。
於是，宋曉剛和燕子兩人討論了好久，這個尺度如何把握的問題。
最終確定了處置方案……
都不用收拾東西，宋曉剛讓公司行政幫自己買好了從彼得堡直飛雅爾塔的機票。
沒有任何隨從，只是在出發前，打了兩個電話。
其中一個電話是打給劉軍的，他並沒有在電話裡說明自己去幹嘛，只是含糊地說有點公務過去那邊。
劉軍很熱情地表示，等宋曉剛到了，要好好接待一番。
…………
雅爾塔，小鷹集團分公司大樓頂層，劉軍的辦公室內。
掛斷了宋曉剛打來的電話，劉軍仰面依靠在大班椅上，陷入了沉思。
他心中隱隱有預感，有什麼不太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不過到底是哪方面的，他也不太清楚。
難道是自己從國內拉了一幫人過來雅爾塔炒房的事情暴露了嗎？
或者是自己利用職權私下裡撈了一些外快……
不過這些都不算什麼大事吧。
就衝着自己和王業的老交情，集團總部的人就算髮現了，也會睜隻眼閉隻眼的，畢竟自己也沒有做什麼太過分的事情。
而且在自己的精心經營下，集團在克里米這邊的業務發展那叫一個蒸蒸日上！
去年自己可是拿了不少獎金的！
他又仔細想了一下自己最近做過的事情，好像也沒有太過分的。
那宋曉剛突然過來這邊是什麼意思呢，難道是因爲那小子剛升官，過來顯擺一下？
想起這個，劉軍就有點氣不過。
論資歷論年齡還是論對公司的貢獻，宋曉剛憑什麼和自己比啊！
自己擔任克里米這邊的負責人都好幾年了，也沒有升任集團副總裁呢。
而宋曉剛今年才大學畢業，雖然是和自己一起進入的小鷹集團，但他前幾年那可都是在“打雜”！
憑什麼他今年就晉升爲集團副總裁了，而自己還是原地踏步呢！
難道就因爲他曾經和王業同宿舍過兩個月？
可是當初王業事業的起步階段可是靠着自己，沒有自己批發給他電話卡的話，估計也沒有他後面的那些事情了！
辦留學中介，搞通訊公司，自己可是出了大力氣的！
就算論功行賞，那自己也是頭號功臣！
雖然這幾年集團也沒有虧待自己，年薪給得也不低，但劉軍覺得還不夠……
…………
一下午，劉軍都在辦公室內胡思亂想，直到工作人員過來敲門，說集團宋副總到了。
劉軍連忙調整心情，努力擠出笑容，快步下樓去迎接宋曉剛。
來到辦公樓下，劉軍就是一愣，因爲宋曉剛乘坐的車子上印着瓦格納的標誌。
在克里米，瓦格納的車很常見。
因爲瓦格納在這邊有個很大的基地，而且克里米的安保警備工作都承包給了瓦格納集團。
而小鷹集團和瓦格納也是兄弟公司，很久的合作伙伴了，這邊博彩中心、賓館、商場等地方的安保工作，也是交給瓦格納集團的。
按說看到瓦格納集團的車子很正常，但是宋曉剛乘坐着瓦格納的車過來，這事情就有點不正常了……
來不及多想，宋曉剛已經推開車門下了車。
劉軍快步迎了上去，哈哈笑道：“曉剛……噢，不，應該叫宋副總！歡迎領導來克里米視察工作！”
宋曉剛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笑，不過也沒有說什麼，只是伸手和劉軍握手。
寒暄兩句後，劉軍就領着宋曉剛往辦公大樓裡走去。
路上，他不經意地問道：“宋總，你怎麼坐瓦格納的車子過來的啊？你看，本來我應該去機場接你的，當時打電話時沒想到這點，後來再給你打電話你都關機了。這搞得太不好意思了！”
宋曉剛笑道：“沒事，你打電話時我應該是在飛機上，手機就關掉了。剛好我和瓦格納這邊的負責人比較熟悉，下了飛機就打電話讓他派了一輛車送我來這邊了。”
劉軍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笑得有點牽強。
到了辦公室後，宋曉剛站在那裡打量了一番，劉軍的這個辦公室裝修相當的奢華，比自己在彼得堡的辦公室可要闊氣多了。
兩人來到沙發邊坐下，劉軍讓秘書端來兩杯咖啡以及一些水果糕點。
“這次過來到底是什麼公務啊，你電話裡還神神秘秘的？”劉軍笑着問道。
宋曉剛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神情嚴肅地凝視着劉軍，長嘆了一口氣。
劉軍心裡有點發毛，尬笑道：“怎麼了這是，當了集團領導後學會擺架子了？”
宋曉剛搖搖頭，沉聲說道：
“現在這裡沒有外人，也沒有什麼集團領導，咱們兄弟關起門來說說心裡話。
劉哥，我就想問問你，老闆待你不薄吧，你爲什麼做那些對不起老闆的事情！”
他沒有說“王業”這個名字，只是用“老闆”來代替，因爲劉軍肯定明白他在說什麼。
果然，劉軍聽他這麼一說，身體僵硬在了那裡，臉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過了好半天，他臉上露出哭一樣的笑容，“曉剛你在說什麼呀，我在這邊表現如何，集團總部應該是知道的。克里米的業務這幾年來一直是高速增長，這其中，就算沒有我的功勞，也應該有苦勞吧！是不是有人告我黑狀了，我告訴你啊……”
宋曉剛失望地看着他。
被他這麼看着，劉軍心裡有點發毛，說着說着聲音就越來越小，說不下去了……
一咬牙，劉軍臉色顯得有得猙獰，他咬牙切齒地說道：“行了！有什麼話你就直接說吧，我也很想知道，我到底犯了什麼錯！”
宋曉剛也挺直了身體，嚴肅地說道：
“既然你還是不知道悔改，那我就只能公事公辦了。
劉軍，據調查，你利用職務之便，謀取私利，對公司利益造成了較大的影響。
另外，你還夥同外人，在雅爾塔大肆收購房產，炒作房價，嚴重妨礙了克里米的地產健康發展。
請你告訴我，有沒有這些事情？
當然了，如果你覺得我是在污衊你，那我還可以把詳細的調查資料拿出來，讓你一項一項的對照，看看哪些是冤枉了你。”
說着，宋曉剛從隨身帶着的公文包裡掏出了厚厚一份文件，放在了茶几上。
劉軍瞬間好像老了好幾歲，整個人都鬆垮了下來。
他沒有去翻看宋曉剛帶來的資料，因爲剛纔那些話從宋曉剛嘴裡說出來時，他就明白事情已經無法挽回。
因爲宋曉剛肯定是收到了王業的指示，纔會有這一趟的雅爾塔之行！
既然王業都發了話，那……
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不過他還是抱有一絲僥倖心理，有氣無力地問道：“是王……是老闆派你來的嗎？”
宋曉剛輕輕點頭，嘆氣道：“劉哥，我真不明白，你爲什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按說你前幾年的收入可比我要高多了，擔任着克里米分公司的主管職務。要地位有地位，要收入有收入，爲什麼還是不滿足呢？”
劉軍嘿嘿苦笑了兩聲，“你現在可能還不懂，人呀，慾望是無窮盡的。當初我和老闆一起創業時，一個月能賺幾千美刀就興奮得不得了！
但是隨着生意越做越大，那就想要賺更多！
老闆現在的身家就不用說了，估計都很難統計出來。
說不定呀，都成世界首富了！
可是再看看我們那，一年纔拿到手多少錢？
所以我才……”
宋曉剛明白了劉軍的想法，不過他完全不認同！
或許劉軍覺得他應該能得到更多回報，但是宋曉剛覺得，就現在這樣的收入，已經是自己以前都不敢想的了！
所以，坐在差不多的位置上時，劉軍是不滿，是想要更多。
而宋曉剛是珍惜，是唯恐自己辜負了王業的期望！
這就是兩個人的性格不同的，性格決定命運這句話不無道理啊……
…………
最終，宋曉剛代表集團公司正式宣佈對劉軍的處理意見。
“總部決定，撤銷你的克里米負責人職務。
另外，追回所有你利用職權謀求的私利……”
集團處理意見很籠統，可操作空間很大，就一個追回劉軍謀取的私利，這個金額到底是多少，那就是宋曉剛說了算了。
“劉哥，我們也曾經兄弟一場，我現在說的話，是以私人身份對你的勸告。
放棄這邊所有的東西，你在市面上收購那些房產就別想套現帶走了，就當作上繳給集團的贓款吧。
不過你個人銀行賬戶裡的錢，你都可以帶走。
馬上回國吧，以後再也不要來這邊了。
另外，還有關於老闆的事情，我希望你以後就當作完全不知道，一句話也不要說！
無論是在任何人面前，提都不要提！
……”
劉軍木然地聽着宋曉剛的勸告，他心裡明白，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如果不是因爲以前和王業的那層私人關係，加上王業還念着舊情。
估計今天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就不是宋曉剛了。
而是瓦格納集團的人吧……
以王業現在的實力，想要讓一個人“消失”，簡直不要太容易了！
雖然自己把這些年來的收入，大部分都投入到房地產市場上去了，私人銀行賬戶裡可能也就百十萬美刀而已。
但能帶着這些錢回國，已經夠了。
至於宋曉剛說的關於王業身份的事情，他自然不會和別人談起。
因爲就算他跟別人說，也沒人信啊……
尤其是回到國內，國人誰會在意，別的國家的一個杜馬副議長，到底是什麼身份呢！
說了，只會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而沒有一點好處。
這種蠢事，自己怎麼可能去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