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便宜你了。”杜飛斷開視野同步冷笑了一聲。
劉愛國自殺，既在預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這個人有野心，也很聰明，可惜出身太低，又太急功近利，總想着走捷徑。
如今一敗塗地，心理徹底崩潰了。
倒是免得杜飛自個動手了。
現在還剩下一個沈博。
昨天已經移交出去，並不在杜飛手上。
沈博還有他的用處，他姨夫雖然退了，但事情還沒完。
退了之後未必不能復出，以杜飛對朱爸的瞭解。
不動則已，既然已經動手，肯定要把事做絕。
黃允中雖然沒有軍旅經驗，卻架不住他眼界寬。
“嘎吱”一聲，一輛紅旗轎車停在拖拉機廠的裝配車間前面。
這幾天陸續有外國商貿代表團來了。
杜飛故意一愣，隨即笑道：“黃先生好眼力！”
上次杜飛召集三個廠子開會，把製造樣車的工作都甩給了孫奇文總負責。
張向東一溜小跑，又叫了兩名工人到旁邊掀起一片帆布。
在副駕駛上下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跟西裝中年人有七八分像，卻穿着一身綠色軍裝，要上扎着武裝帶，一股子軍人氣質。
在那下面，赫然是一輛沒有炮塔的t62坦克。
還能順便在杜飛這裡刷一刷好感度。
黃家的生意遍佈南洋，他見過許多南洋國家的部隊，心裡自然有一個比較的標準。
以這位李姐的身份，她主動來這一趟，象徵意味明顯。
之前這十幾天，杜飛爲了應對沈博，幾乎沒時間過問製造樣車的進度。
杜飛卻哈哈大笑起來。
杜飛這才說道：“黃先生，這您可說錯了。”
等撂下電話，杜飛一刻不停，給朱爸撥了過去：“爸~沈博死了，您知道嗎？”
李姐笑着站起來，伸出手跟杜飛握手：“杜飛，我可是早就聽過你的大名。”
杜飛卻明白黃允中的意思，人家都已經花錢了，再提出看看坦克，他總不能拒絕吧~
果然，黃允中笑呵呵道：“杜先生，那邊那輛坦克……如果我沒看錯的，莫非是穌鵝的t62？”
黃先生伸出手跟張向東握手：“張廠長，幸會，幸會~鄙人黃允中，這是犬子黃德彪。”
李姐笑着起身道：“我幫您，多少年都沒吃您擀的麪條了。”
不過杜飛今天過來，名義上卻不是來看坦克的。
雖然說現在的黃家不太可能花錢買坦克，卻不等於將來也沒有可能。
黃允中和黃德彪父子卻有些心不在焉，眼睛時不時的往車間裡邊看。
果然，在參觀完拖拉機之後，黃允中當即拍板，要採購三十臺履帶式拖拉機，外加四十臺輪式拖拉機。
結果在專人陪同下，看了南洋特訓班出操訓練，登時就吃了一驚。
但該有的態度必須有。
杜飛眉頭緊鎖，這是明擺着殺人滅口呀！
他的注意力也回到了山寨t62坦克上面。
朱婷起身迎了上去：“小飛，我給你介紹。”
黃允中不明就裡。
反正拖拉機也不是什麼高科技，種花的拖拉機或許在性能上不如歐美的產品，也沒那麼結實耐用，但他便宜呀！
因爲拖拉機廠跟8270廠一樣，劃撥到消防器材公司，就不再是部委的親兒子。
杜飛繞過汽車，來到中年人旁邊，笑着道：“黃先生，這邊請，這是我們公司下屬的拖拉機廠，從小型的單缸柴油拖拉機，到大型的履帶拖拉機，我們都能製造。”
看來沈博和他姨夫已經成了棄子。
原先的計劃訂單也拿不到了。
杜飛早就跟他交代了，今天來的是南洋著名的大戶，種植園大的沒邊兒。
想到這裡，杜飛不由得長出一口氣。
撂下電話，杜飛默默思忖着。
杜飛推門下來。
又問了一些細節，汪大成也一知半解，他是從別人嘴裡聽到的消息。
張向東一聽，頓時眉開眼笑。
杜飛有些懵，不知道這位李姐是什麼路子，忙着道：“李姐，您過獎了。”
杜飛衝張向東打個眼色。
黃家父子被二人笑的莫名其妙，不由面面相覷。
然而，就在第二天，杜飛剛到單位，就接到汪大成打來的電話，不由吃了一驚，猛地站起來：“你說什麼，沈博死了！”
來到拖拉機旁邊，張向東立即介紹起來。
但身爲女婿，杜飛該提醒的話必須說：“爸，沈博沒了，他姨夫那兒……”
表明這次因爲沈博引起的紛爭徹底結束了。
說話間，幾個人已經來到了坦克跟前，距離僅剩幾米，看的更清楚。
現在騰出手來一看，孫奇文果然沒令他失望。
杜飛心頭一動，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因爲杜飛提出的，不要鑽牛角尖的策略，製造樣車在的進度相當順利。
沒想到竟然是她！
不過轉念一想，似乎也應該。
上面還有幾名工人正在幹活兒。
這件事到這裡，總算有個了結。
總裝車間就在拖拉機廠。
但如今，人員訓練和裝備渠道都掐在杜飛手裡。
這輛汽車是消防器材公司專門用來接待客戶的，因爲太高調了，平時基本不用。
講真的，從他到拖拉機廠上班，這還是第一筆外貿訂單。
不用朱爸再出手，對方自己就先割肉了。
張向東也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在簡單寒暄之後，幾人步入巨大的車間廠房。
黃家當然要優先考慮這邊。
朱婷和朱媽跟那人說說笑笑。
卻被杜飛半路截胡了五十臺。
黃允中又道：“我聽說咱們年初在珍包島繳獲了兩輛，莫非……這就是其中之一？”
電話那邊，汪大成確認道：“就在昨晚，說是心臟病，其實……是中毒。”
這次黃允中跟商貿團過來，除了要看一看家裡送來的子弟訓練的怎麼樣了。
從另一邊下來一個穿着西裝的中年人。
朱媽也沒客套，是真沒拿她當客人。
這時朱媽說話了：“小飛，跟你李姐不用客氣。”說着起身：“你們說話，我去給你們擀麪條去，今晚上在家裡吃。”
今天帶黃允中過來，看拖拉機是一方面，更主要的還是讓他們看見即完成組裝的t62坦克樣車。
工人正在車間裡忙碌，旁邊擺着一溜一共十二臺剛下線的履帶拖拉機。
等他們進了廚房，杜飛纔有些奇怪，問這李姐什麼來頭？
聽朱婷一說，不由吃了一驚。
這還是當初派來那五百多人嗎？
隨後又把黃德祿、黃德彪兄弟倆叫來，仔細詢問他們這一年多訓練情況。
各種型號數據，如數家珍。
杜飛介紹道：“這位是我們張廠長。”
朱爸知道杜飛擔心什麼，索性給了一顆定心丸：“他患了胃癌，活不了幾個月了……”
這批拖拉機是前陣子，杜飛通過趙玉田的關係，在北大荒生產建設兵團搞來的單子。
黃允中道：“前年我曾去過穌鵝，正巧見過這種新型坦克。”
距離秋季交易會開幕還有一個星期。
說着把杜飛拉過來：“這是李姐，我們小時候在一個保育院，還是我在燕大的學姐，對我很照顧呢~”
知道這邊不是敷衍了事，心裡就更有數了。
朱爸“嗯”了一聲，並沒有任何情緒，淡淡道：“死就死了，這件事到此爲止，剩下的會有人處理。”
拖拉機廠雖然規模不大，但廠房和設備都是當初穌鵝援建，到現在不過十幾年，並不算太老舊。
其實杜飛心裡清楚，他這裡都知道了，朱爸肯定也知道。
這天晚上，杜飛下班回家，卻見家裡來了客人。
說話間，張向東迎了上來，先衝杜飛叫了一聲“經理”。
同樣的錢，買歐洲的高端拖拉機，在種花能買兩臺大型履帶拖拉機。
杜飛瞧着，不由心中暗笑。
誰幹的？膽子也太大了。
到時候，像黃家這種大家族，就算爲了自保，也得豁出去。
本來以種花的機械技術水平，購置拖拉機的單子怎麼也輪不到杜飛這裡。
本來一共一百五十臺拖拉機，都是給落陽拖拉機廠的。
張向東滿臉帶笑，十分熱情。
正治最終都免不了和光同塵。
畢竟文任也不是單打獨鬥。
在線上還有十臺拖拉機正在裝配。
這人身材高大，帶着幾分商人的市儈圓滑。
攏共七十臺拖拉機，總數雖然不算多，但這可是外貿單，賺的直接是外匯。
另一個目的就是打算購置一批拖拉機。
聽見開門聲，三人扭頭看過來。
杜飛只能自個想折，把坦克搞出來之前，儘量維持工廠運轉，別讓工人閒下來。
尤其前天剛到，他就迫不及待去了一趟寺家莊，觀看了南洋特訓班的情況。
接下來幾天，杜飛這邊工作重新迴歸正軌。
尤其明年，南洋會出現極端情況。
杜飛道：“黃先生，您說的在珍包島繳獲的是這個。”
“這~這……”
黃允中不由瞪大眼睛，視線在兩輛坦克上逡巡，一臉不可思議。
杜飛則笑着道：“至於這輛，是我們根據繳獲的t62，仿製的樣車。裝備了我們最新研製的柴油發動機，115毫米高壓滑膛炮，最先進觀瞄火控系統……”
杜飛吧啦吧啦一頓吹牛逼，最終得出結論：“其綜合作戰能力，可以達到原版t62坦克的90%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