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直陡峭的山道直達一片繁密的森林面前,森林高達幾十丈,枝葉繁密遮天,從山谷上放眼望去遍佈整個山谷。來到森林面前見濃濃的灰霧瀰漫其間,在樹林前卻像被無形的東西擋住似的,無法向前一步。
“雪先生,這裡就是霧谷,也是‘迷蹤法陣’的入口了。”繡嫣指着面前灰霧濛濛的樹林,說道。
雪歌點點頭,說道“那麼我進去了。玉露,跟在繡嫣姐姐身邊可不要調皮。”“雪哥哥,我要跟你一起進去。”玉露忽膩在雪歌手肩上,撒嬌說道。
“玉露,這是雪哥哥一個人的考驗。”雪歌輕撫着玉露垂腰銀髮,溫聲說道。
繡嫣也在一旁溫柔地說道“玉露妹妹,時間不多了,你要相信雪先生,他一定會走出迷蹤法陣的,我們一起到森林對面等雪先生吧。”聽到繡嫣的勸聲,玉露輕應一聲不情不願地從雪歌的背上滑落,期冀地望着雪歌走入森林中。
沿着石道往峽谷攀爬,繡嫣和玉露一前一後快步走着。草叢上的荊棘不時勾住她們的裙角,偶爾細嫩雪白的肌膚還被尖銳的刺針劃出一道道小口。
“繡嫣姐姐,爲什麼不讓雪哥哥直接從這裡攀爬過去?那個嚇人伯伯又沒有跟在後面看。”玉露努力往上爬着,問道。
繡嫣嬌喘着,站立住順一下呼吸,說道“師傅他老人家深不可測,雪先生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天理之術’。”“‘天理之術’真有那麼厲害嗎?可窺視天機。”玉露坐在一塊光滑的石塊上,擦了擦額頭上的熱汗,問道。只見繡嫣點頭肯定。
卻見雪歌一頭栽入樹林裡,眼前忽一暗,漫天濃霧滾滾翻騰,往他狂涌而來,伸手不見五指,頭頂上遮天蓋日的樹葉將天空遮得嚴嚴實實,連一絲光都射不進去。
四周一片靜悄悄的,無一點聲息,似一切都陷入沉睡中。雪歌卻是不敢掉以輕心,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進,走了幾步,差點被絆倒。這讓雪歌鬱悶不已,同時也對這完全不知的‘迷蹤法陣’充滿警惕,看着面前這顆近半丈粗,樹根枝葉如紙傘般遮了大片天空的參天古樹。
雪歌踢了踢露出地面手臂粗的莖根,自語着說道“小樹怪,你難道不知道這樣擡着腳對別人是很不禮貌的行爲,擡得這麼高,差點被你絆倒。惹不是心急趕路,真想一把火把你給燒了。”說完,踏了踏繼續往前走去。卻不知,那些浮在地面上的樹莖忽吱吱亂響着往地底沉下。
濃霧瀰漫,雪歌自我感覺良好,認爲在自己氣息全開的情況,現在所走的路線是直線的。如照這個速度往前趕的話,可能不要半個小時就能走出這片森林。雪歌心裡興奮着,認爲‘迷蹤法陣’也沒什麼了不起,不過對繡嫣剛的提醒還是挺感激的,因爲若不是繡嫣的話使雪歌想到這個辦法,一時間匆忙走進去還真不知該什麼辦?
又走了一會兒,四周的濃霧漸漸淡了起來,能見度從剛纔的伸手不見五指到現在可勉強看到幾丈外的東西,一顆顆巨大的參天古樹在眼前清晰地呈現出來,繁密昌盛的樹葉互相纏繞延伸着,一根根細密的樹須垂落至地。
在一比旁邊古樹粗了至少一倍的古松樹下,雪歌看到幾具妖獸屍體,有的已是滲滲白骨,有的纔剛剛死去,腐臭的氣味緩緩鑽進雪歌鼻裡。
嘩啦~~正當雪歌看得入神時,樹冠上忽響起翅膀拍動的聲音,讓雪歌嚇了一大跳,右手閃電般拔出腰間的木阿神劍,警戒地望着聲音的來源處。卻見一隻渾身如焦碳般烏黑的鳥獸瞪着血紅的雙眼慢慢從樹冠上探出頭來,見到雪歌后嘩嘩着扇動翅膀騰空飛起。只不過像是被什麼吸引似的,黑鳥獸成圓形繞了一圈後又飛回原地,如此試了幾次終感到累,停在樹杆上搖着細小的頭顱咕咕鳴叫着。
雪歌看着黑鳥獸有趣的行徑,笑着說道“黑鳥兄,你被困住在這片森林了嗎?只可惜你聽不懂我的話,不然我倒還可以帶你離開這裡。”黑鳥卻是不理雪歌的話,再次飛騰努力飛出。
雪歌呵呵笑着,施展‘飄渺身法’往前閃電般射去,瞬間沒入樹蔭霧氣當中。參天古樹往前如飛倒退,淡霧在氣流的旋轉下往四周猛散,不時看到在古松下有妖獸的骨骸。
飛奔良久,當雪歌再一次見到一與剛纔一模一樣的古松樹時,心裡終於感到不對勁。快步往樹下走去,卻見這幾具屍體似乎與第一次路過這裡時見到的一模一樣,心裡驚異中,剛見到的那隻黑鳥獸撲騰着又繞了一大圈從雪歌頭頂飛過,停落在古鬆上,血紅細小的雙眼看了雪歌幾下,低頭梳理着自己的翅膀。
雪歌嘆氣着,面對黑鳥獸似笑的眼睛,無奈地說道“鳥兄,剛起來我也迷路了。也許我們要一起呆在這裡了,這樣也好,至少有個伴。”說完,躍上蹲坐在樹杆上沉思起來。那隻黑鳥獸此次似聽懂雪歌的話,對他躍坐在自己旁邊並不感到驚慌,反而歪着頭有趣地看着雪歌托腮深思的模樣。
此時,山谷後面的一塊坡崖上,繡嫣與玉露已到達那裡。玉露見雪歌還沒出來,憂心地問道“繡嫣姐姐,雪哥哥什麼還沒有出來?會不會有危險?”“嗯,應該快出來了吧。”繡嫣望了望漸漸西沉的太陽,說道。
“繡嫣姐姐,我們一起進去找雪哥哥吧,嚇人伯伯不可能知道我們進去的。”玉露懇求着撒嬌說道。
繡嫣搖搖頭,看着玉露失望的嬌顏,說道“玉露妹妹,你還不解,這樣不僅違反了師傅他老人家的考驗。而且我想雪先生也一定不希望在霧林裡見到我們吧,因爲這對一個有志氣的年青人來說是一種恥辱。”
“繡嫣姐姐說得有理,那這樣我們只能繼續坐在這等了。”玉露悶悶不樂地坐在石塊上,雙腿彎曲頂住下頜,雙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樹林,想像着雪歌忽然從樹林中跑出來。
同一時刻在小院裡枯等着雪歌他們回來的逍遙醫師望着漸漸西墜的太陽,拈指算了幾下,低語着“仍俳徊在迷霧中無法自拔嗎?呵呵,眼見並非爲實,‘迷蹤法陣’只能用心感受才能破解啊!”
此時的雪歌正一邊苦思冥想着,一邊平復自己的氣息。良久,還是沒一絲頭緒,神情不自覺中感到一絲喪氣,嘆道“難道我無緣學習‘天理之術’。唉,不是自己的東西既使強求又有何用呢,上天安排的命運已豈是區區一個人類所能更改的。”
正懊惱着自己悟性太低,繡嫣的話忽在腦海中一一響起,‘迷蹤森林’就像在黑夜中摸索着走路,心裡面認爲是直走的路卻是繞了一大圈又回到原地。很明顯自己剛跑的這段路也是在繞圈子,難道感覺中直直的路卻在不知不覺中彎曲掉了,眼睛看到的東西根本不是原像。
但那要如何才能避免這種情況發生,用心?眼睛看到的沒用那就用心去感覺。似頓悟般雪歌興奮地從樹杆上一躍而起,嚇得那隻將頭埋進翅膀裡休息的黑鳥獸嘩啦慌張飛走。
“嗯,用心感受周圍的一切。該如何辦呢,剛纔也是用氣息做索引,不過有眼睛在一旁指路。現在既然要用心,眼睛自然要避起來,那樣感覺應更加靈敏了。”雪歌自言自語着,估計着這種方法的可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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