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蘇遠真的敢孤身一人前來,姜文煥立即怔住了,接着遲疑地看着蘇遠,不知道蘇遠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可是蘇遠距離姜文煥越來越近,他身後的五百巫族站在那兒,真的沒有跟隨向前。
看到這兒,姜文煥心中的遲疑立即消散,接着狂喜起來,心中暗道:這一個傻子,難道真的被我騙了,他莫非以爲我會放了姬月?等他上前來,我身後精銳大軍一涌而上,立即將他殺死。
想到這兒,姜文煥極力地壓制着心中的狂喜,根本不敢讓自己的臉上表現出來。
不過,因爲憋的太狠,以致於姜文煥臉上的肌肉都哆嗦了起來。
爲了掩飾自己異樣的表情,姜文煥立即捂住嘴咳嗽了幾聲,就在咳嗽之時,這才藉機地咧開嘴巴,疏鬆了一下自己憋得難受的面部肌肉。
看到這兒,姬月的表情已然呆了下來。
一個男人爲了自己甘願隻身赴險,僅僅這一個動作,已然撞擊着姬月那悸動的心靈,讓姬月的心都酥了。
不過,看着蘇遠越來越近,姬月眼角之中流下了兩滴幸福的淚水,伴隨着這淚水,姬月臉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在淚水與微笑的相伴之下,姬月的面容看上去更加驚豔奪目。
“穿上你的嫁衣,我已然是你的女人。相公,此生嫁你,我終身不悔。不要爲了妾身赴險,妾身微賤,不值得相公萬金之軀爲我而來。”
這一句話淒涼且幸福,從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嘴中悠悠說出,令天下諸侯均是爲之動容。
可是,蘇遠卻是沒有停止前進,只是微微一笑,說道:“姬月,我不會再讓你受一點委屈,也不會讓你因爲孤單而哭泣。”
這一句話,雖然有些突兀,但是聽到姬月的耳中,卻是心肝俱碎。
因爲蘇遠竟然猜到了自己這些年的經歷和感受。
自從在朝歌離開了蘇遠之後,無數個夜晚,姬月都在思念蘇遠,以淚洗面,心中的委屈根本無人訴說。
而今天蘇遠的這一句話,令這無數個夜晚的委屈和淚水完全煙消雲散。
這一句話,已經夠了。
一時間,姬月淚水婆娑。
就在這時,蘇遠的戰馬已然停了下來,距離姜文煥的馬頭只有一步的距離。
而此時,五百巫族距離蘇遠已經極遠了,有任何風吹草動,他們想要回援也根本來不及了。
這一下,姜文煥徹底地放心下來,他的面容舒展開來,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向着蘇遠說道:“淮夷王果然重情重義啊,竟然爲了一個女人敢隻身赴險。”
蘇遠的目光轉向了姜文煥,淡淡地說道:“東伯侯剛纔說了,只要我敢來你就放了姬月,因此我來了。而且對我來說,這根本不算什麼險。”
聽到蘇遠的這一番話,姜文煥立即大笑了起來,心中暗道:這個淮夷王果然是讓美色衝暈了頭腦啊,竟然真的相信了我說的話。
只是姜文煥太過興奮了,竟然忽略了蘇遠最後一句話——這根本不算什麼險。
若是姜文煥明白蘇遠這句話中的含義,只怕根本笑不出來了。
因爲在蘇遠的眼中,區區數千騎兵,根本不算什麼。
放肆地大笑了一陣,姜文煥緩緩停止了笑聲,戲謔地看了一眼蘇遠,問道:“你以爲我會把姬月還給你嗎?”
蘇遠淡淡地說道:“你既然說了,當然就會給的。”
“如果我不給呢?”姜文煥問道。
“那麼我也會讓你給。”蘇遠回答道。
“哦?是嗎?你準備怎麼辦?跪下來求我嗎?”姜文煥搖了搖頭,接着向身側的東鎮大軍叫道:“給我殺了他,就讓他的屍體來求我吧。”
聽到了姜文煥的命令,兩千餘東鎮大軍立即揮矛衝了過來,圍向了蘇遠。
看着蘇遠被自己的大軍圍住,姜文煥冷冷地說道:“你不要怪我言而無信,要怪就怪你太傻了吧。”
看到姜文煥當着天下諸侯的面公然失言,衆諸侯均是輕蔑地搖起頭來,更是爲蘇遠而嘆息不止。
可憐這個淮夷王,雖然文武雙全,卻是太傻了。
眼見着蘇遠被東鎮大軍所圍,姬月立即驚呼了起來:“相公——”
看到這兒,姜文煥這纔將手中的彎刀從姬月的脖子上拿了下來,笑道:“姬月小姐,以後你的相公是我,他只是一個死屍而已。”
身在重圍之中,蘇遠的臉色依然平淡,兩隻眼睛卻透過面前數百東鎮騎兵緊緊地盯着姜文煥。
此時看到姜文煥手中的彎刀終於從姬月的脖子上拿下來後,蘇遠的雙目之中立即閃過了一絲光芒。
蘇遠等的,正是這個機會。
而這時,東鎮騎兵已然衝到了蘇遠的近前,蘇遠一人四周的空間狹小,因此同時只能有十名騎兵衝到蘇遠的面前。
這十隻騎兵同時出擊,十柄長矛同時擊向了蘇遠。
如果換作其他人,同時被十名騎兵圍住,必然會手忙腳亂,不知所措,但是蘇遠卻根本沒有轉頭看一眼兩側的騎兵。
就在十根長矛扎來之時,只見蘇遠擡起兩隻手來,向着兩側隨手一抓。
只聽到“噹啷”之聲不斷響起,只見那十根長矛竟然被蘇遠空手摺斷,十根矛尖全部抓在了蘇遠的手中。
這十個東鎮騎兵只感覺到兩臂發麻,看着手上的半根矛杆,立即傻在了那兒。
這時,只見蘇遠雙手一揚,十根矛尖立即倒飛了出去,分別扎向了十個東鎮騎兵。
只見十道寒光穿透了十個東鎮騎兵的身體,接着才聽到了“噗噗”響聲。
十個東鎮騎兵身上立即迸出了血花,接着十人同時向後一仰,摔下馬來。
原來,正是那十根矛尖扎透了十個東鎮騎兵。
這十個矛尖扎透了十個東鎮騎兵之後,速度根本沒有減緩,而且繼續向前飛去。
此時,無數東鎮騎兵密密麻麻地圍在蘇遠的四周,只見這十根矛尖向着四周輻射而出,穿透了一個又一個東鎮騎兵。
“噗噗”之聲不斷響起,泛出了一朵朵血花,無數東鎮騎兵就如同麥秸一般向後倒下。
十根以蘇遠爲中心向外輻射,死去的東鎮騎兵的屍體,就如同盛開鮮花的花瓣一般,紛紛向後倒去。
隨着東鎮騎兵的倒下,蘇遠和姜文煥之間再無阻礙,蘇遠冰冷的目光直直地盯在了姜文煥那因爲驚恐而變得扭曲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