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首長這是打我們的臉哪!”權志文一臉尷尬。其他人也都臉色訕訕。
寧遠之是退伍軍人出身,脾氣剛烈爽直,性格更是正直豪邁又仗義。雖然多年的商海經歷把他從憨厚的軍人磨鍊成一隻精明狡猾的老狐狸,但他骨子裡的那份正直剛硬卻始終未淡去絲毫。
一個企業要發展,離不開政府的支持。寧遠之當初成立震寰,走上新能源開發之路時,新能源開發這種項目在國內還處於起步階段。不管是技術力量、還是市場行情,都稱得上是舉步維堅。政府就算支持,也只是在政策上加以扶植,並不能施以實際的措施。
但是寧遠之憑着軍人的那股子血氣,硬是歷經艱辛,幾起幾落,最終走出了一條創新之路。
而,多年的商海磨礫下,寧遠之個人能力也得到了業界內外的一致稱讚。他對上不卑不亢,對下有情有義,憑着人格魅力將震寰發展有聲有色;然後,再憑着企業對社會的貢獻,硬是贏得揚城市大大小小的政界要員、同行的尊敬,使震寰成爲揚城的老大哥企業。
因此,就算他有意忽略權志文等人,這幾人也只是苦笑,卻不會有怨言。
更何況,他還是重要人物蘇雨、歐陽凡的外公!
“都是我們治下不力,纔給蘇大師添了這麼多麻煩!這不,我們賠禮道歉來了!”鄭威趕緊說。
“哪裡哪裡,家庭內部矛盾卻驚動了各位領導,是我這個老傢伙教子不嚴!”寧遠之滿臉真誠的愧疚,“這一次我就沒臉沒皮地向三位道個歉,請三位原諒了!”
這,寧遠之是要將這些事納爲家庭內部矛盾?
權志文三人面面相覷,不約而同朝蘇雨看過去。
蘇雨纔是受害人,也是最有發言權的人。她若不計較,他們也不願意追究下去啊!
寧遠之又何嘗不知三人心中所想,見三人朝蘇雨望。遂笑眯眯地也朝蘇雨看過去:“小雨啊,你相不相信外公?”
“當然!但憑外公做主!”蘇雨低眉順眼、恭恭敬敬地說。事實上寧遠之可謂來得正好!寧自強夫婦都認錯了,都差點下跪了!她作爲晚輩,如果還揪着不放。於情於理也說不過去。
只是,寧自強今天的所作所爲,完全是要將自己往死裡整的節奏;如果不是他非要沒事找事將這幅塗鴉之作整出來,華鵬飛怎麼會被刺激得發瘋,從而傷了歐陽凡?
若不是自己發狂之下以勢震飛華鵬飛。歐陽凡會被傷害成什麼樣子?
想到這裡,蘇雨心裡便後怕不已,內心怒意就更甚!
而且,讓蘇雨更憤怒的是,寧自強還侮辱自己的父母!特別是在意識到侮辱自己父母可以讓自己憤怒以至失措時,他更加地變本加厲!
今天這一切,秦中良有錯,華鵬飛可恨,但是寧自強,纔是最讓人無法原諒的!
但是。他們夫婦又是道歉又是下跪,表面功夫做得十足,自己若一點情面不留,只怕未來公婆日後少不得受寧自強夫婦的毒舌!
因此,蘇雨正思忖如何取捨,寧遠之來了。
寧遠之是所有人的長輩,他把主持公道的權力接過去正好。就算他寬容了寧自強夫婦,那也是他仗着身份徇私,並不意味着自己也寬容了他們!
況且,蘇雨也相信。以寧遠之的閱歷與性格,也不可能輕易原諒這兩人!至於其他的事,以他的閱歷和世故,也肯定比自己處理得好!
因此。將處理權交給寧遠之,是最合適不過的!
蘇雨發了話,權志文等人也都鬆了口氣。他們自然也是覺得寧遠之來處理這事更好。寧遠之有“老狐狸”之稱,他處事自然是沒說的!
況且,蘇雨無形之中給他們的壓力,真的好大!
“既然這樣。我也不再廢話!”寧遠之處事一向爽快,“秦中良是公家的人,怎麼處置你們自己決定,按規章制度來就是。華鵬飛先做個精神方面的檢查,如果真的有精神病,直接送精神病院去。否則一樣按法律來!至於我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媳婦,爲免讓人笑話,我就關起門來處理了。”
說完,寧遠之笑眯眯地看向蘇雨:“小雨,你看怎麼樣?”
“但憑外公做主!”蘇雨還是那句話。寧遠之的處理並無異常之處,只是給秦中良留了一線生機。之前權志文撤他的職,是怕自己含怒深究,這才重罰。如今寧遠之表明按制度來,一次記大過或者通報批評之類的肯定是少不了的,但終究比撤職輕了很多。不管是記過還是通報批評,他得罪蘇雨已成事實。此後他的前途如何,肯定要受蘇雨態度的影響。
至於華鵬飛,寧遠之估計也是深恨不已,所以並沒有看在親戚面上從輕處理。不管是關到精神病院還是按故意傷害罪處理,華鵬飛這牢,肯定是坐定了的!
事實上蘇雨最恨的,就是這次事件中歐陽凡被傷害至此。華鵬飛雖是被畫蠱惑,但他內心若沒有惡毒念頭,怎麼會被反擊?他情緒失控傷的是蘇雨,蘇雨還不至於如此憤怒。但他傷的是歐陽凡,這讓蘇雨絕對不能忍!若不是當時太虛弱,蘇雨絕對會擰斷其雙手!
寧遠之的判決,蘇雨沒意見,權志文等人自然紛紛附和。秦香雪倒是心疼自己的外甥,但她自己將要面臨怎麼樣的懲罰還不知道呢,哪敢開口爲外甥求情!
“只能事後找蘇雨求求情,少判他幾年牢了!”秦香雪無奈地想。
“好了,這事到此告一段落。難得這麼多領導大駕光臨,咱們再進屋喝杯茶如何?”寧遠之做出屋裡請的手勢。
“不了!事情已圓滿解決,我就先去向郝書記覆命!”權志文笑着拱手。
“好吧,你們這些大領導要事繁忙,日理萬機的,我也就不強留!”寧遠之笑笑,“最後還是要代我這不成器的兒女說一句:勞動各位奔波!這份情,老頭子記下了!改日定要給老頭子一個面子,老頭子以酒賠罪!”
“老爺子言重了!言重了!”權志文等人紛紛笑言。
然後,與蘇雨鄭重告別後,權志文帶着衆人,押着華鵬飛走了。
臨走前,秦中良臉帶羞愧之色,想要對蘇雨說些什麼,終究是沒說出來。最後,朝蘇雨深深鞠了一躬後,快步走了。
這些人一走,何小憐母女也無顏再坐,也告辭走了。
客廳內只剩下蘇雨、寧遠之、歐陽甫夫婦、寧自強夫婦。
“走,去看看小凡!”寧遠之臉色一沉,往樓上走去。其他人立即緊跟其後。
歐陽凡趴臥在牀上,似乎已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倆孩子,大老遠地趕回來,午飯沒吃成,水都沒能喝上一口!”寧筱敏眼圈一紅,搶前一步坐到牀沿,伸出手想摸摸兒子,卻又不敢的樣子,“小凡從小到大,身上從來沒割破過一個口子,如今卻被捅了刀子,流了那麼多血!”
說着,寧筱敏的眼淚簌簌地落了下來。
蘇雨內心的怒火“騰”一聲再度冒出來,雙拳捏得咔咔直響。
“我這外甥,從小就被我當親孫子疼!”寧遠之目光陰沉地掃了寧自強夫婦一眼,沉聲道,“不管誰傷了他,老子決不會善罷干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