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黎明的第一縷清輝透過薄紗窗簾照進房子裡,林希突然就睜開了眼睛。
經過一整晚的休息,她這會兒已經神清氣爽精神熠熠。
撫了撫睡得亂糟糟的頭髮,林希拖拉着簡易版的脫鞋除了房間,看到薛易已經坐在廳裡喝茶了,想到自己還未梳洗的亂糟糟的樣子,不禁有些懊悔,應該整理好了再出來的。
眼睛瞄到他身上整齊的衣服,林希疑惑的問道“你昨晚不會沒睡覺吧?”
昨天講得有些晚了,林希照例讓薛易暫住林知的房間。雖然以他的修爲,三天不睡覺算不了什麼,但以林希前世的養身觀念來看,休息還是很重要的。
“嗯,不想睡。”薛易懶懶地道。
林希搖搖頭,算了,這就是修仙者的習慣,或許對於他們來說這真的不算什麼。
等到林希和薛易到了會場時,大部分的選手都到齊了。薛易獨自去了觀衆席,林希則順利的找到了齊致和陳嬌,想到接下來的比賽,三人都有些緊張。陣法向來千變萬化,學到的不一定能夠用到,見到的也不一定想到。
“進去之後,無論是什麼時候,咱們一定要行動一致,絕對不可以單獨行動!”齊致面色嚴肅的對兩人道。
林希和陳嬌聽了都齊齊點了點頭,組隊是爲了更快的解開陣法,而不是帶着拖油瓶。
正當三人說這話,季南不知從那兒鑽了出來,身上的道袍也弄得皺巴巴的,他站在那兒撫了半天也沒弄展,最後不得不可憐巴巴的看着兩個女孩子。
陳嬌忙攤了攤手,這種事不在她關注的範圍,她也無能爲力。
季南見了就將視線集中在了林希身上,臉上擺出可憐的表情,好似林希不幫了他就對不起他似的。
林希見了似笑非笑的看了回去,既然讓我幫忙,就不要後悔!然後擡起雙手,掌心中涌出大團的白色霧氣,對着季南就扔了過去。
季南看着她這個架勢,有種不太好的預感,趕緊閉上了眼睛,感覺到身上一涼,就聽到陳嬌幸災樂禍的笑聲在耳邊響起。
費了點兒力纔將眼睛外面的一層涼涼的東西弄掉,一睜開眼,馬上就低頭向下看,這時從他頸部傳來幾聲清脆的斷裂聲,再加上此時他的身體上像是覆蓋了一層盔甲似的感覺,季南抽了抽嘴角,果然就看到自己身側的地面上覆蓋了一層薄冰,一直延伸到自己的身體上。
本就是自己請她幫忙的,季南也不好說什麼,只看着林希咬牙切齒問道:“這樣真有用?”
林希強忍住笑意,一本正經的點點頭“當然有用!你只要在堅持一刻鐘,你的衣服就跟新的一樣!”
季南無奈的同意了,自己的形象就這樣被林希給毀了呀!
人羣中突然多了一個渾身上下覆蓋了一層冰的人,不可謂不引人注目,相識的修仙者全都看了過來,好奇的問他“季南,你這是在幹什麼?”
季南則一臉神秘地告訴他們“這是我們族不傳之秘!”說完這句又壓低了聲音對圍着他的人悄聲道;“據說在比賽前這樣,可以增大解開陣法的機率。”
這些人又不傻,怎麼會相信季南這話呢,紛紛一臉你蒙誰呢的表情。
見他們並不相信,季南眨了眨眼,挺了挺身體道:“你們別不相信,這可是我們老祖宗發現的法子,經過我們數代族人驗證的。一般人我都不告訴他們,要不是看在咱們同一場的份上,我纔不會說呢!”
在與季南有一丈遠處,正站着以程碧陽爲首的雷炎宗弟子,因林希他們站的位置較偏僻,程碧陽他們是距離最近的,剛纔就將林希他們說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這會兒見季南在那忽悠人,有個年輕向來以正直著稱的弟子一臉的鄙夷,正要站出來說兩句,被師姐給攔了下來。
他問道:“師姐,季南在騙人,爲什麼不拆穿他?”
程碧陽蹙了蹙眉頭,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個正直的弟子這麼討厭,因而回道:“他沒說謊,這事是真的,我好想也在哪兒聽過。”
這名弟子臉上的鄙夷立刻換成了激動景仰“真的嗎?師姐,你可真厲害!”
程碧陽眼睛閃了閃,模棱兩可的答道:“嗯,你多看看書就知道了。”
弟子馬上就點點頭,想要再向師姐保證一番,程碧陽早就不耐煩的轉開了視線,看向了圍觀的人羣。
程碧陽和師弟說話時,並沒有壓着聲音,季南身旁圍着的人也都聽到了。他們想,若是季南不可靠,那程碧陽總可靠吧,她可是雷炎宗最優秀的弟子,還能騙他們嗎?
季南也聽到了,心裡暗喜,雖不知道是誰幫了他,但也不妨礙他打蛇上棍道:“看到沒,這可不止我一個人知道!現在相信了吧?你們不趕快凍起來,比賽就要開始了,你們不想晉級嗎?”說完又故意用周圍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嘀咕道:“再說我又不傻,真沒用,我會把自己給凍起來?”然後對着房頂翻了個白眼。
不過,他這麼一番作態,還真就釣上了幾條魚,在季南一再保證有效的情況下,那幾人很是討論了一番,一致認可了季南的說法,很快,場地上又出現了幾個冰人。
原先只有季南一個冰人,且被人羣圍觀着,外面的觀衆看不到。這會兒一溜四五個冰人立在那兒,就連觀衆席上的視線也全集中了過來,還以爲這是主辦方新搞出來的花樣呢,各個拿出十二分的精神點評哪個冰人最好看。
林希撫了撫頭,她也真是醉了!
在周圍人圍過來時,林希三人就退得遠遠的了,看着季南一個人耍活寶。原想着就他這種小兒科的騙術,能不能聽他說完都是問題,誰知令他們沒想到的是,居然真有人相信了,且照做了,驚得三人都合不攏嘴了。當然,最讓林希驚訝的是,程碧陽居然會幫着季南胡扯!
然後,三人默默轉身,退後,決不能承認認識那傢伙!
一刻鐘後,季南悄悄脫身找了過來,林希冷笑的看了他一眼,將他身上的冰除了個乾淨,季南看着“嶄新”的道袍,摸了摸鼻子,心想,原來這樣真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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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希看着站在臺子上的修士,頗有些怨念,難道他都不覺得這樣子一點也不親民嗎?但耳朵還是高高豎着,耐心聽修士要講的話。
“各個小組選定一個位置站好,所有人將手放在帶着紅色星型的物體上,一旦開始的鳴聲響起,同組成員會被傳送到相同的地方,不同組之間的位置不同。我不知道里面有多少個陣法,你們每組會進入到哪個陣法裡,但是,每個陣法都有通向相鄰陣法的‘鑰匙’,只要找到‘鑰匙’,就能順利的進入下一個陣法。但是,每個陣法中的‘鑰匙’數量不同。只要集齊所有的鑰匙,就可以從陣法裡出來,那時候,你們就擁有了築基期(化形期)陣法一項的決賽資格!聽明白了嗎?”
底下的修士齊齊點了點頭,在底下人要開口之前,修士繼續講道:“此外,若是中途想要退出的,與以往相同,只要捏碎你們身上所佩戴的玉牌,我們就會進入陣法中將你帶出來!”
底下響起一片嗡嗡聲,這條規則簡直就是對修仙者的侮辱,還每次都要講一遍,待大會結束後,定要去找大會長老投訴!
“‘咳—咳’,嗯,再問最後一次,有沒有想要放棄比賽的?”修士忍着底下投來的異樣目光問道。
底下繼續一片嗡嗡聲,好一會兒都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嗯,既然都決定要參賽了,那麼,就祝各位順利進入決賽!現在,各位選手可以散開了!”修士擺了擺手,在底下重新安靜下來後才說道。
聽了他的話,底下的修士自動分成了幾人小組,向着不同的方向散去。
陳嬌興奮的走在最前面,突然就跳了起來,直奔向圓桌上放着的一柄匕首,一把拿起衝着後面的林希和齊致叫道:“看!找到了!”
匕首的手柄處赫然是一顆紅色的小星星!
與幾人同一方向另一個小隊看到後默默換了個方向。
等到林希和齊致走過來後,三人同時伸出手按在了匕首上,因爲還沒開始,所以匕首依然躺在桌子上,三人也好好的圍站在桌子旁。
就在這時,又一隻白皙的手掌挨着林希的手按在了匕首上,林希一看,熟人!
“想不到吧?這可是意外驚喜!”那人一臉傲嬌的看着林希道。
“季南,你的那個小隊呢?”林希挑了挑眉問道,驚喜,確實算。
“我退出了!”季南的聲音波瀾不驚,好似很平常的一件事。
陳嬌立刻就興奮的嚷嚷道:“太好了,你這是加入我們小隊了嗎?這下我更有信心了!”
“他們能放你走?”林希懷疑道。
季南是他那個小隊修爲最高的,也是實力最強的,有他在,小隊的就有一半的機率晉級決賽。
“呵,我一大活人,又長着腳呢,想走隨時都能走!”季南不屑的說道。
那些人還想幫着他,這怎麼可能呢?之前同意也不過是看在裡面有一個傢伙和自己是同一個地方來的。
“你要加入我們這個小組也可以,但不要讓我們發現你原來的那個小組找上門來要人就行!”林希故意兇巴巴的說道,她可不想落個搶人的稱號,當然,季南這樣送上門來的“種子選手”她也不想放過。
“呵,我給你自動送上門了,還嫌棄我?”季南斜了林希兩眼,難道她不應該表示熱烈歡迎嗎?
然後看了眼正一臉激動的看着他的陳嬌,這纔是迎接一位有顏值有實力的隊友該有的表現!
突然,房間裡傳來修士洪亮的聲音“各位選手,做好準備了!”
房間裡瞬間安靜了下來,林希四人也都不再說話,手緊緊按在匕首上,心裡帶了些未知的緊張。
三息之後,房間上空傳來一聲接一聲的鳴聲,房間裡的空氣飛速的盪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紋,轉眼間滿房間的人就消失了。
林希只感覺到身上傳來沉重的擠壓感,胸腔悶的向室內不能呼吸了,就像初次進入空間時的感覺,林希很快就進入了狀態。
好在這次同樣沒有持續多久,下一瞬雙腳就站在了一塊芳草如茵的草地上,一邊是一條清澈的河流,另一邊是一排年份尚小的樹。
還沒來得及仔細看看周圍的環境,就聽到樹後傳來“哎呦—哎呦”的聲音,林希轉了過去就看到陳嬌正坐在地上,皺着眉頭,兩隻手緊緊抱着左腳。
看到林希,陳嬌臉上的委屈更盛,帶着顫音道“沒站穩,歪着腳了!”,林希近前一看,傷處已經腫起了一個大鼓包,有些發青。
這時候,落在不遠處的齊致和季南聽到聲音也趕了過來。
林希從儲物袋中拿出一瓶活血化瘀的藥膏,給陳嬌塗上,齊致又給她推拿了幾下,腫塊很快就消下去了,陳嬌試着走了兩下,看起來走路已經沒有問題了。
因爲這一場只有一個半時辰的時間,不一定夠用,因而四人在陳嬌可以走動時,就開始行動了。
首先要找到這個陣法中的‘鑰匙’,其次就是解開陣法,最後是憑藉着取得的‘鑰匙’進入下一個陣中。以此循環,直到找到所有的‘鑰匙’,解開最後一個陣法,帶着所有的鑰匙離開陣法,就算是晉級決賽了。
因負責修士事先並沒有說明‘鑰匙’是什麼樣的,帶有什麼樣的標記,所以,四人找起來也有些茫然。
此時,四人所在的地方是一處小河旁的草地上。
草地上是一層淡綠色的新生小苗,無甚異狀。
陳嬌之前倚靠的那排樹看起來也甚是普通,風來了,枝條就高興地隨風擺兩下,風停了,枝條也無精打采的垂在那兒一動不動。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附近只有林希四人,只要他們不說話,就顯得格外的安靜。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