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看得汗毛直豎,這得多疼呀!
轉而看向常進的目光如刀子般鋒利,不管常進是因爲什麼原因要抓薛易,或是他的背後有什麼人撐腰,林希都不打算放過他了!
小藍幫薛易檢查完之後,又在傷口上上了止血生肌藥,才拍拍手站起來指着腹部魚骨形傷口說道,“這一劍傷到肺腑了。不過,好在他的自愈能力比較強,過幾天就沒事兒了!其他的外傷看着挺多的,但都沒傷到要害,好好養養用不了幾天就能好了!”
林希徹底的鬆下一口氣,看着薛易蒼白的臉色和烏青的嘴脣問道:“對了,那他怎麼還是這麼蒼白?”
小藍嘆道,“我們還是高估了常進和他的所謂的法器了!那法器應該根本就不能將活物放進去,裡面沒有一絲空氣,薛易就是在裡面憋的了過會兒緩過來就好了!”
隨後聲音低下來,“幸虧我們東旭哦迅速,不然薛易可能真的要被憋死在裡面了!”
林希心裡怒火翻騰,恨不能現在就將常進給大卸八塊,所幸林希的自制力還是可以的,常進留着還有大用,還不是算賬的時候。
這時,鍾叔招呼衆人說道,“你們過來看看!”
衆人聞言走了過去,鍾叔指着常進的手腕說道,“看這裡!”
常進的手腕處有一道小指長的傷口,傷口處沒有流血,與周圍的皮膚同色,細微的幾乎看不見。
林希心裡猛地一震,她想起來了,之前這裡並沒有傷口!
但是,現在卻有了!
林希愣了愣,看向鍾叔,“難道?”
小藍等人也一起看向鍾叔,他們也想起來了。
“刀子!”鍾叔沒有回答,而是向幾人要了把鋒利的刀子。
鍾叔拿到刀子之後,先用火烤了烤,待刀子被烤的有些發紅才撤了火,然後用刀刃撥開常進手腕處的那道傷口。露出裡面的血肉經脈,並無任何異樣。
“能看出來?”鍾叔撥拉着最裡面的經脈問道。
小藍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有些懷疑,但不是很肯定,而其他人則完全是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鍾叔加大了刀口,更多的血肉和經脈暴露出來,林希等人就漸漸看出不同之處了,原來常進的經脈位置偏移了!
“他強行改變了經脈的走向?!這是爲何?”小藍不解的看向鍾叔。
造物主既然將人類的經脈固定成一樣的,自然有它的深意,又怎麼能隨意的改變呢?
修煉是通過經脈吸收一部分靈氣,剩餘的則通過經脈流向丹田,儲存在丹田裡的靈氣量的大小就是一個修仙者修爲的體現。
改變了經脈的走向,不僅現有的功法對他就沒有用處了,而且很可能因此不能進行正常的修煉了,更有甚者強行讓靈氣通過經脈而導致氣血逆流,輕者死亡,重者走火入魔!
這都是所有修仙者第一次修煉時所必知的,常進又怎麼可能明知故犯呢?
鍾叔皺着眉頭看着那幾條交錯的經脈,半響才道:“他應該也是迫於無奈!看這裡!”
說着指着一處,“這裡纔是關竅!”
鍾叔指着的那一處的血肉很奇怪,竟然是透明的粉色,但是因它的顏色與周圍的血肉同色,若不是鍾叔特意指出來,林希等人差點兒就錯過了。
“你們也試一試!”鍾叔伸出兩指在那裡按了按,然後示意其他人也按一遍。
“感覺到了嗎?”
衆人點點頭。那一塊血肉的手感很光滑,帶着微微的涼意。
人是恆溫動物,怎麼可能是涼的?
“這塊肉有問題!它的問題就是——”鍾叔肯定地道。
沒說完忽而轉了個彎問道,“不知道你們還記不記得薛易是從哪裡出來的?”
衆人驚奇的看着這塊奇怪的肉,小魚兒早就忍不住驚呼道,“不會吧?這也太噁心了吧!”
林希跟着點點頭,心裡默道,真心服了!
小藍和季南靜默片刻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說道,“難道是——”
“是什麼?”林希問道。
藍花栗鼠族老祖宗留下的那個筆記本令林希印象深刻,難道那裡面還記載瞭如何用血肉煉成空間嗎?
鍾叔則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兩人,藍花栗鼠族是從上古時期就留存下來的族羣,很多那時期的秘辛一代代的傳承下來,他們對此有所瞭解也不奇怪。
“上古時期的魔族曾有一門絕技,就是用血肉來煉製空間,這比用外物煉製空間要容易得多,而且因爲是人體的血肉,所以無論是活物還是死物都可以裝進去。”季南邊回憶曾經看過的筆記邊說道。
“他說的沒錯!據說魔皇用己身煉製的空間最多時可以裝下一千魔兵!當時的聯軍還因此吃了大虧。不過,這種邪術爲大陸仙宗所不齒,就算後來有人破解了這種方法,也沒有敢用。當年記載的秘籍也全都焚燬了。”鍾叔捋着鬍鬚遙望着遠處,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正在回憶當年的那幾場惡戰呢!
鍾叔的視線再次移向常進的手腕,“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得來的方法,不過,看情況他做的不怎麼好。薛易嘴脣烏青,可見裡面嚴重缺氧。”
林希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具衝城外的屋企山上的異常,隨後她搖搖頭,那裡距離魔族的暗黑森林足有十萬公里遠,怎麼可能會與魔族又牽扯。
“是不是消失的魔族回來了?”小魚兒問道,聲音裡帶着躍躍欲試地興奮感。
林希敲了他一個爆慄,“想什麼呢?魔族要是回來了各大宗派還有閒情逸致在這裡辦康泊大會嗎?”
他們可比小魚兒更怕魔族回來,尤其是那些古老的宗派,他們在抗擊魔族上出了不少的力,魔族要是回來,第一個就得找他們算賬!
鍾叔點點頭,“魔族回來了到不至於。真實情況怎麼樣,把他弄醒就知道了!”
小魚兒聞言立刻歡快的伸伸胳膊腿,然後擺好架勢一腳踹在常進的胖蹄子上,常進睜開眼,看着圍在他身邊的一羣人,終於想起了先前發生的事兒,餘光瞄到人羣后的薛易,更是瑟縮的向後躲了躲。
小魚兒早就握着不知從哪裡找來一把閃着寒光的匕首在常進臉前晃來晃去,嘴裡則不停地說着威脅的話,“來來,先報下自己的名好吧!還有,爲什麼要抓薛易,是誰指使你的,你到南麻山是爲了和幕後之人交接的嗎?還有那人爲什麼要抓薛易?你給我說個明白,不然我這把匕首可就不客氣了!”
“對了,你知道我這把匕首會怎麼對你不客氣嗎?不對,應該這麼問,你知道我這把匕首的名字叫什麼嗎?”若是忽略小魚兒的娃娃臉,這一番故意陰森森的話語很可能真的能嚇到人,可惜,他的臉使得常進雖然在不斷的後退,眼睛中卻看不見多少的驚懼。
“我這個匕首的名字叫做食、人、魚!”小魚兒一字一頓的說道,“可別小看它呀,他最大的愛好就是吃生肉喝鮮血。”
小魚兒轉了轉匕首,打量了眼常進,忽然一臉委屈的說道:“我看你好像並不怎麼害怕的樣子!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話?哎,也不怪你,很多人都不相信我說的話,覺得‘食人魚’這個名字是唬人的。所以,通常情況下——”
說着小魚兒用匕首劃開常進胳膊上的衣服,匕首的尖刃貼近皮膚,然後看小魚兒耍寶的衆人齊齊不可思議的看着那匕首竟然真的張開了嘴,露出一口細密的尖牙咬住了常進胳膊上的肉!
尖牙咬住一塊肉後就飛快的吞了下去,在常進還沒察覺到痛的時候再次張開一指寬的小嘴咬住了胳膊上的肉。
“啊!”常進終於反應過來,不停的甩着胳膊,可惜那尖牙就跟長在了上面似的,常進甩來甩去,非但沒有將匕首甩下去,反而使得尖牙咬住的那塊肉被更快的撕扯了下來。也不知道這匕首是怎麼做的,眼見着肉被撕下來,它也要隨之被甩出去了,一個晃眼,匕首竟然再次黏在了常進的胳膊上,一陣鬼哭狼嚎再次響起。
小魚兒這才大發善心的說道:“怎麼樣?你相信了嗎?我不說謊話的吧?”
常進心有餘悸的抱着胳膊點頭如搗蒜,“我信了!我信了!求您別在讓它咬我了!”
小魚兒冷哼一聲,“不想被‘食人魚’咬呀?那就老實交代吧,錯一個字,我就讓‘食人魚’咬你一口。”
他上下打量常進一番,目光在他凸起的大肚子上打了個轉兒,“‘食人魚’可有一個多月沒進食了,你這身肥肉養的不錯,想來它還是挺喜歡的。去掉骨頭和內臟,差不多能讓它吃個半飽呢!而且它進食的速度挺快的,你還有意識時它就能將你的肉吃的乾乾淨淨,你到時候就能清清楚楚的看見自己的內臟長什麼樣了!這多難得呀!你不願意的話就太可惜了!”
林希低下頭忍住笑,小魚兒的狠話配上娃娃臉聽起來總是有種莫名的喜感。同時,覺得小魚兒真是不可貌相,他竟然還會有這樣兇悍的一面。
常進可沒將小魚兒的話當成玩笑,他的確算得上是‘嬌生慣養’的漲到這麼大,只要一想到剛纔那些尖牙扎進肉裡,將肉活生生的撕扯下來的感覺,就覺得痛不欲生,跟別提要親眼看着它吃盡自己的血肉。忙顫着音連聲道,“不可惜!不可惜!我的肉不好吃!我說,我什麼都說!你能不能先將它拿下來?”
小魚兒看想林希,林希點點頭,常進還不能死,過會兒還有用處。
沒了‘食人魚’,常進放鬆下來,擦擦頭上的冷汗道,“我是來自北方宗派雨申門的常進,接了一個在這邊的任務。在南麻山偶然認識了一個修士,他很有錢,也幫了我很多忙。我昨晚任務本來應該立刻返回宗門,誰知他說他在南麻山發現了一處寶藏,但是他一個人弄不出來,就想叫上我幫忙,到時候一人一半。”
“誰知我們找了半個月都沒有找到他說的寶藏在哪裡,沒過多久,我隨身攜帶的神仙丸就沒有了,靈石也所剩無幾了,偏這裡的神仙丸賣的太貴。一天兩天還能堅持,到了第三天我難受的只想撞牆。那個修士就給我出了個注意,拿出一個人的畫像,說是有人在高價抓捕這個人,若是我能抓到這個人就能得到一大筆的靈石,足夠我買神仙丸,甚至還能再買一套我心儀己久的法器。”
“那個修士又給了我幾顆神仙丸,又將畫像上的人的行蹤告訴了我。我那會兒正缺靈石呢,心想一個金丹期的小娃娃多好抓呀,於是和他約定好下次見面的時間,又即刻啓程趕往平陽城,還真讓我找到了畫像上人的蹤跡。”
說着瞄了眼王寧,“後來的你們都知道了。我來這裡就是爲了與那個修士見面交接那人。”
好一陣沉默之後,鍾叔問道,“你們約定什麼時候見面,在哪裡見?”
“子時一刻在南麻山中北峰的雁兒灣。”
中北峰是南麻山主峰偏北方向的一座附庸山,那裡長滿了巴山松樹,雁兒灣這個地方倒是沒聽說過。
“雁兒灣呀,我知道那裡!”南麻山的土著居民小魚兒說道。
見着林希等人看過來,忙說道,“雁兒灣其實就是一條小水溝,原來那裡是一隻雁妖的領地,後來雁妖飛走了,那裡就空了下來。”
鍾叔聞言看了看天上的半輪殘月,“距離子時一刻還有半個時辰,我的想法是這樣的……”
商議完之後,早就等在一旁的王寧躥了過來,“你們用好了吧,可以將他交給我了吧?”
鍾叔搖搖頭,“還不行,他還有用!”然後又叫過小藍暗暗交代了兩句。
王寧聞言垂頭喪氣的坐回去了。
這時候就見小藍從儲物袋中拿出一隻寸長描着蘭草的小玉瓶,從裡面倒出一顆黑得發亮的足有花生米大的藥丸彈進常進嘴中,又一拳打在他的胸口,藥丸順勢滾入了腹中。
常進臉色蒼白的問道,“你給我吃的是什麼藥?”
小藍笑笑,“當然是好藥了!待會兒需要你幫個忙,若是你不聽話的話——”
“你就會嚐到這藥的滋味兒了,不比‘食人魚’差哦!”
常進臉上更白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