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一週有餘的莫斯科之行,對郭守雲來說顯然是一次僅僅不到十天的時間裡,他的收穫似乎只能用一個豐碩來形容了:憑空勒索來的大筆資金;一個可以讓任何人都受用不盡的龐大關係網;足以支撐起一個傳媒帝國的衆多新聞傳播機構收入囊中;兩個出的廳堂、上得嬌牀的極品女人......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每一個有野心的男人夢寐以求的。不過這要真說起來,郭守雲也覺得此次莫斯科之行有些遺憾,而這令他感覺遺憾的地方,就是妮娜。這個他來蘇聯之後第一個結識並心存好感的女人,如今似乎在感情上同他越隔越遠了,而最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她還成了她命中註定的妻子。
人這一輩子總有太多的不如意,太多的身不由己,在很多時候,爲了生存,或者說是爲了生存的更有樂趣,人們不得不違背自己的喜好、自己的良心,去做一些原本自己不想、不喜歡、不應該去做的事情,就像此時的郭守雲,別看他現在位高權重、勢大財厚,他也必須要遵循人類世界裡這個殘酷的生存法則。
郭守雲離開莫斯科的時間,是七月十號的凌晨,這一天的天氣顯然不怎麼好,當他同雅科夫在莫斯科衛戍軍區登上飛機的時候,天空中正稀稀拉拉的飄落着濛濛細雨。這段時間,郭守雲以其慷慨的性情以及同謝苗老將軍之間的特殊關係,在莫斯科的上層人羣中落下了一個很好的人緣,因此儘管當時地天色尚早且天氣不好,可到機場爲他送行的人也着實不少。而在這些人中,大部分人都是高官子弟。
多少有些讓郭守雲感覺意外的是,這段時日裡一直對他態度不是很好地妮娜。竟然也出現在了送行人的隊伍中,她在小雨中對郭守雲說得一句話,令後者在返回遠東的路途上一直沉默不語:“你已經得到了你需要的一切,雖然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能夠收手,但我還會把我應該扮演的角色繼續演下去,即便我的這個角色註定是要以悲劇收場的配角。”
妮娜不傻,她什麼都清楚,她知道,自己長這麼大唯一看重的男人,其實只是把她當作了一個晉身的工具。她在郭守雲登機返回遠東前的這一刻把話挑明,顯然是心裡有了什麼打算,同樣是她地這一番刨白,令郭守雲平生第一次對一個女人產生了負疚感。
郭守雲一行人搭乘的是一架半軍用的圖-154客機,飛機從莫斯科起飛後將會直抵數千公里之外的布拉戈維申斯克。整個行程十餘個小時,而在這段時間裡,郭守雲始終沉着臉一語不發。也許是感受到了他的煩悶。同程地人無論是雅科夫還是尼基塔,都不敢前來打擾他,即便是那些性感迷人的軍方空乘小姐,也都是戰戰兢兢的,畢竟誰都不想在這種時候找不自在。
時值七月中上旬,這個月份一向以來是蘇聯多雨地時節,從莫斯科起飛直到布拉戈維申斯克的一路行程中,飛機遭遇三股氣流,按照機組廣播中所說的,這兩天以北冰洋、西伯利亞爲中心的極低高壓氣流活動不太正常。大範圍內的冷縮下沉氣流正在形成,這股反常的夏季寒流同持續北上的亞洲季風環流對衝,將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在蘇聯中部、遠東,蒙古。中國東北大部分地區產生規模很大的降雨帶,其間甚至會夾雜一定的冰雹災害。
“漏屋偏逢連夜雨,”蘇聯在如今這種動盪頻仍地時局環境下,如果再遭遇一次大範圍內的冰雹、雨汛災害,那這普通老百姓的日子,恐怕就更要過不下去了。不過話說回來,郭守雲也感到有些疑惑,在他地記憶中,蘇聯解體前的這一段時間裡,應該是有人禍而無天災地,難道說這歷史的進程中因爲他的出現而產生了什麼變化?不過這個念頭僅僅是在郭守雲的腦子裡一閃就消失了,本來嘛,他託生到這個世界原本就已經是很不合理的了,因此這歷史的進程是不是會出現變化,也就不是什麼值得考慮的問題了。
因爲受三股強氣流的影響,客機抵達布拉戈維申斯克的最後時間有所延誤,當飛機最終在布拉戈維申斯克東郊的軍用機場停落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傍晚六點半鐘。
也許是靠近海洋的關係,同莫斯科相比,布拉戈維申斯克受氣流對衝的影響更大,瓢潑般的傾盆大雨,令原本就對乘坐飛機心懷恐懼的郭守雲着實出了一身冷汗,幸好的是,機組人員的技術過硬,客機最終穩穩當當的着了陸。
“終於到家了!”當踏出機艙艙門的那一刻,郭守雲長長的吁了一口氣。的確,對於他和郭守成這種在自己國家遭受通緝
經加入蘇聯國籍的人來說,家的概念似乎完全變質了東是他們兄弟的地盤,同樣的,這裡也就是他們的家了。
畢竟是自己的地盤,郭守雲的歸來受到了比莫斯科更加隆重的歡迎,在冒雨前來迎接的人羣中,除了阿穆爾州的地方要員之外,包括薩哈林州、哈巴羅夫斯克邊疆區、濱海邊疆區、馬加丹州、勘察加州、雅庫特共和國以及科里亞克自治區在內的整個遠東行政區都或多或少的派來了代表。現在郭守雲竄起的勢頭很猛,尤其是他對新聞傳媒的野心以及他在莫斯科大出風頭的現實,令遠東各州的頭頭腦腦們都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儘管現在郭氏集團在遠東的影響力還沒有那麼大,但是政治這個東西很微妙,觀風看潮、騎牆看戲不是不可以,可如果想作出政治投資的那話,那就絕不能等到局勢明朗之後再做決定。現在遠東各州的官員們打得主意都很一致,不管郭守雲將來會如何,至少在這個時候同他保持一定的接觸是沒有任何壞處的。
儘管此時的心情很不好,但是郭守雲仍舊冒雨在機場同各方的人物做了一番簡單的交談,作爲一個有野心的男人,不管什麼時候都必須做到拿得起放得下,如果因爲男女之間的感情問題就分不出輕重來了,那這男人的作爲也就有限的很了。
同在場的各方官員、代表們交談了一會兒,郭守雲在臨上車之前向大家發出邀請,說是今晚要在西諾假日賓館舉辦一個酒會,要求在場的所有人都到場。這場酒會在郭守雲計劃中早就安排好了,他要借這一場處理今後集團在整個遠東範圍內持續發展的問題,同時呢,他還要趁此將尼基塔介紹給各方要員,以便爲自己的女人鋪好今後展開工作的路子。
同郭守雲相比,尼基塔的交際能力更強,畢竟是接受過專門訓練的,再加上人又長的性感漂亮,一舉手一投足之間都能給人無限的美感,因此,她要想贏得衆人的認可倒也不是一件難事。
經過短暫的客套,郭守雲在衆人的簇擁下登上了一輛綠色的軍用吉普車,剛一上車,他就看到了坐在車前副座上的莎娜麗娃,這女人剛纔一直沒有出現在迎接的人羣裡,郭守雲還頗感納悶呢,感情她是躲在了車裡。
“郭先生,”看到郭守雲帶着維克多和尼基塔鑽進車裡,莎娜麗娃擰着身子說道,“歡迎您回來。”
“嗯,”瞟了這個大膽的女人一眼,郭守雲心不在焉的哼了一聲,而後拉着維克多的小手坐在後座上,隨手一指身邊的尼基塔說道,“這是尼基塔,你應該知道她的名字了吧。”
“是的先生,”莎娜麗娃看着緊挨在郭守雲身邊的那個女人,她感覺到對方的眼睛裡帶有明顯的敵意,至於說她是怎麼感覺到的就不好說了,這是女人的直覺。
“你好,莎娜麗娃是吧?”同莎娜麗娃相比,尼基塔顯的落落大方,她伸出小手,同時笑道,“這幾天總能聽到你的名字,要說起來,你還是我的前輩呢,很高興認識你。”
“前輩算不上,”聽出了尼基塔話中隱含的諷刺,莎娜麗娃淡然一笑,隨口反擊道,“我也只不過是從特訓營裡早出來兩年罷了,說實在的,我倒是挺欽佩你們的,畢竟現在的特訓營和我們當時的特訓營已經完全不同了。”
尼基塔怎麼可能聽不出對方話語中隱含的意思,她那雙眸子裡怒意一閃而過,張口就想反駁。
“你們有完沒完?”不等兩個女人繼續說下去,郭守雲先不耐煩了。這女人一多就是事也多,她們一見面好像明譏暗諷的吵上兩句就不痛快似的。
一聽郭守雲不高興了,莎娜麗娃和尼基塔纔算安穩下來,兩個女人又狠狠的對視一眼,這才罷休。
“莎娜麗娃,我還有一筆賬沒跟你算呢,”見兩個女人安靜下來,郭守雲冷哼一聲說道,“不過這算賬的事情咱們稍後再說,你先告訴我,那個什麼別克列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
“已經處理乾淨了,”莎娜麗娃似乎並不擔心郭守雲所說的“算賬”,她淺笑一聲說道,“那老頭昨晚在自家臥室裡觸電身亡,現在哈巴羅夫斯克警方已經給出了現場勘查結論:純屬意外,不存在他殺的可能性。他的兩個子女今天下午三點鐘的時候也在結案文書上籤了字,屍體將會在明天中午火化。不過先生要對《生意人報》下手的話,最好還是再等上一段時間,那樣顯得更加穩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