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願望是什麼？”躺在病牀上的男孩兩頰瘦削, 病容蒼白。
向晚一愣，從來都是她問別人這個問題，還沒有如此被反問過。
她的願望是什麼？
這還真是難倒向晚了, 沒想過, 不知道啊。
“次品天使會想要一雙翅膀, 回到天堂麼？”
向晚：“……”都說了我不是次品天使了……
想想當初看到的還是一個活蹦亂跳的小鬼頭, 指着自己大叫“天使！！”
向晚：“我不是天使。”
“天使, 是天使啊，你的翅膀呢？”
向晚：“我不是天使，我沒有翅膀。”
“沒有翅膀的天使, 次品天使？”
“都說我了不是……”
“哈哈哈，我見到天使了, 還是個次品的。”
向晚：“……”好吧, 好靈不和小鬼鬥, 隨便你。
開始的時候只是貧血，呼吸急促, 小男孩撫着胸口笑的滿不在乎。
“我只是偷個懶，嘿嘿。”
然後就出現了抽搐和昏迷，醫院的檢查報告上面寫着腎衰竭，好在人有兩個腎，一個不好了, 還有另一個在。
但是兩個都不好了怎麼辦？
“騙人, 爲什麼是我兒子, 爲什麼要是我兒子, 我替他吧, 我來替他啊！”那是在在走廊不可抑制的嚎哭的母親。
因爲雙親不合適，要等□□。
要等多久？不知道。
於是12年短暫脆弱的生命, 有一半的時間都是在醫院度過的。
但是男孩依舊樂觀積極，從來不會怨天尤人，甚至樂觀積極的有些過頭……
“去15號病房小心點。”護士長告誡新來的小護士。
“小心點？小心什麼？”小護士不解，病房裡一派祥和，和氣的老人家，靦腆的美大叔，還有一個可愛的小男孩，甜甜地叫漂亮護士姐姐。
“你去過15號病房了吧？”另一個護士忍着笑。
“是啊，怎麼了？”
“……背後”扯下背後的那張紙，上面一個捶胸的大猩猩：我是金剛！吼吼！
那個小鬼，不能被他的表象迷惑……
雖然調皮搗蛋，卻無法讓人討厭。
病房裡新來的小女孩皺着眉頭推開小藥片：“藥很苦。”
小男孩自告奮勇示範：“一點也不苦，你看，像這樣一口吞下去。”各種顏色的藥片和着水灌入喉嚨，他早就習慣了。
“真的不苦了。”小女孩效仿之，睜着眼睛說。
護士笑了，似乎受了感染，笑完又覺得有些難受。
“我就休息一會兒，保密？”男孩變得虛弱，蒼白，雙腳卻是浮腫的，昏昏沉沉地說。
向晚當然能夠保密拉，她告訴誰去？
偶爾偷偷溜出醫院，看着藍天白雲問：“次品天使，天堂什麼樣子？”
“我不知道，我又沒有去過。”
“次品天使，你一定是太久沒有回去，纔不記得天堂的樣子，快點找回你的翅膀吧。”男孩子靠在欄杆上，彷彿一片風乾的翅膀。
“次品天使，下次再遇到你，我是健健康康的，你找了你的翅膀，拉鉤？”
“好，拉鉤。”向晚伸出手。
到那時候你告訴我你的願望，我也會告訴你我的願望。
空氣中不能互相接觸的小手指，做出不可預期的承諾。
男孩消失在風中。
“不可以捲入人類的生活太甚，不然你會不能自拔。“妖獸長右曾經這麼告誡向晚。
但是向晚依舊在尋找下一個“知交”，明明不瞭解人類，明知道不可能長期相處，但是仍然不受控制的被名爲人類的生物吸引，
大概，這是一種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