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相知

“爲什麼······”艾斯逐步來到躺在血泊中的莉莉絲身旁,伸出右手一探,對方已失去呼吸,體溫也在漸漸退卻,“爲什麼要殺了她?”

所有人都被我話中的悲傷與沉重所感染,一時間寂靜無聲,但唯一做出迴應的只是多拉格嘴角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不屑之情溢於言表。

“你覺得她不應該死?這個之前還一心想要置你們於死地的女人?”多拉格並不是想要爲自己的行爲辯解,但所有人都能感覺到,他話語中的那份失望,“從你當海賊的那一天起,就註定要經歷無數次這樣的場景,殺戮並不是罪過,罪過的是無止境的殺戮,想要保護身邊的人的話,你就得學會必要的捨棄,所謂的婦人之仁只會成爲我們的絆腳石,你······還太天真了!”

天真?或許吧。確實如多拉格所說,如果沒有那場夢境般的共鳴,艾斯絕對不會有任何的遲疑,但他現在知道了,他就絕對不會熟視無睹,要他忘記那段存在過他腦海中的記憶,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至於冥王,我希望你能理解,它牽扯的實在是太廣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都可以輕易將它奪走,我實在是不能放心將它留在你們的身邊。”

至於爲什麼要將它毀掉而不是將它收入囊中,多拉格心中早有論斷,目前革命軍、王下七武海和世界政府形成了一個微妙的平衡,如果一家獨大,絕對會立刻被另外兩家聯手打壓,更何況七武海原本就是隸屬於世界政府,他不能將革命軍的安危置於一旁。

古代兵器的危險程度,甚至是還要超過一個自然系惡魔果實能力者!它所造成的危害,絕對不是隨便幾個高手就可以填補的。因此多拉格對冥王的態度,也只是抱着能得就得,得不到就算了。

要知道,那個看似正在腐朽的世界政府,再不濟,它手中還握着起碼兩件以上的古代兵器,除去行蹤不知的“天后赫拉”和深埋“無盡深淵”的“戰神阿瑞斯”,“雅典娜”和世上僅存一枚的“阿波羅”俱在五老星的手中,多拉格不敢賭,如果五老星下血本把這兩樣兵器帶上戰場,他可是哭都沒地方去了。

“言盡於此,我看你心情很不好,接下來的話我也就不再說了,你好自爲之。”說罷,多拉格也不管在場各自的表情,揮揮手便化作一陣風消失不見。

“這就是高人啊,來無影去無蹤。”浩克明顯已經被對方張狂的英姿深深俘虜了,眼中盡是崇拜。

艾斯默然不語,只是脫下身上的白襯衫,輕輕蓋在莉莉絲的嬌軀之上,將這鮮血淋漓的美麗軀體攔腰抱起,連硬殼塔外對他欣喜相望的白星公主也只是淡然一笑,“走吧,回船上。”

這裡一定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白星怔怔的望着艾斯橫抱在胸前的美麗軀體,原本想要說出的一大堆話卻統統堵在了喉間。

尤娜有些出神的看着對方手臂沾染上的鮮紅印跡,心裡忽然有一股說不出的酸澀味道涌到嘴裡,連表情也變得不自然起來。

“你到底怎麼了,艾斯?”

黃金諾亞號之上,莉莉絲的遺體被清洗的一塵不染靜靜躺在牀上,好似一位純白無暇的睡美人,而牀沿旁,艾斯、尤娜,還有魚人咖啡館的老闆娘夏莉相互沉默着,誰都沒有先開口,房間裡的氣氛沉悶至極。

“······抱歉。”最先開口的是艾斯,這個時候除了道歉外,他實在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畢竟,這是因爲他的任性。

“爲什麼要道歉,艾斯的心中一直有着他人無法觸及的溫柔,而我所需要做的,僅僅是繼續相信你而已。”尤娜輕輕擁入艾斯的懷裡,感受到對方急促的心跳,露出了一陣安心的笑容。

“謝謝你。”艾斯此刻所能做出的迴應,便是緊緊地抱住對方,“謝謝你,一直以來都這樣的相信我,哪怕我從來沒有給過你什麼。”

“我也要謝謝你,謝謝你從來沒有忘卻邦妮,卻也沒有拒絕我。”

艾斯後悔了,他真的後悔了!事情發展到今天這步,他才能夠理解邦妮當時的感受。

金獅子、阿爾和邦妮,多拉格、莉莉絲以及艾斯自己,這樣的情景似曾相識,他不知道當時的邦妮發生了什麼,從而讓她義無反顧的幫助阿爾,甚至是最後拒絕了艾斯的請求,讓金獅子命喪阿爾之手,那個時候,艾斯真的好恨邦妮!雖然嘴上說的毫不在意,但他的心裡一直都在滴血,那可是自己一直以來用性命相托的女人啊!而現在呢?艾斯一知道莉莉絲的身世之後,態度也當即發生了轉變,雖然兩人的立場依舊,但艾斯的內心深處已經有什麼地方開始不同了。

這就是所謂的惻隱之心了!

仁慈沒有錯,錯就錯在將這種情感放在了不適的對象之上,而很不巧,艾斯和邦妮一樣,都是那種情感高於理智的人,所以他們都做了一件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那就是同情自己的敵人!

現在的自己,還有資格再去恨邦妮嗎?對於答案,艾斯早已心知肚明。

時間不停地遊走於偎依在一起的兩人之間,悄然無聲,夏莉迷人的雙瞳映照着兩人的身影,臉頰浮起一絲不自然的表情,思量再三,她還是輕咳了兩聲,將兩人分開了來。

“雖然打擾你們不太好意思,不過小艾斯,我還是有話要說,就當是我八卦好了,你也可以選擇說與不說。”

“當然,您請說。”眼前這個將深海冰晶借予自己,從而保持莉莉絲軀體不壞的老闆娘,艾斯是非常感激的。

“這個女人,你和她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止是夏莉,就連尤娜也懷着疑惑的目光看向艾斯,女人的直覺嗎?真是可怕。想到這裡,艾斯淡淡的笑了笑,“其實也沒有什麼,我只是見到了一個故事罷了。”

“故事?”

“是哦。”艾斯有些悽然的一笑,“一個開端叫‘莉莉婭’,結局叫‘莉莉絲’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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