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虧得同學們都知道韓大勝同學背景深厚,有個護短又強橫的將軍爹。
就是心裡有千般鄙視,萬分不忿的,也不敢述諸於口。
甚至連語氣神情中都不敢帶出一絲半點兒來,就怕這一個不經意之間再給家裡招禍什麼的。
不然的話……
韓大勝就不被孟天這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狠揍了他一頓之後還要拿着他做筏子。狠狠踩他一腳,全圓自己名聲的混賬給氣懵。
也得被這些個人云亦云,牆頭草般的吃瓜同學們給慪個好歹的。
要麼說很多時候,這無知纔是最大的幸福呢!
特別艱難地掙扎着起身之後,韓大勝都有些個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孟天跟前:“技不如人,我今兒輸得心服口服。
不過,我會繼續努力的。
以打敗你爲目標,一直苦練不輟。”
看着小夥子都被打成了豬頭還依然堅定的語氣聲音,孟天都被氣樂了。就想問問他到底哪兒來的底氣,憑什麼就覺得自己非得像是個陪練一樣,能隨時隨地陪他切磋?
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自己之所以一次次點頭答應,都是爲了能名正言順地收拾他、揍得他媽都認不出來他啊!
“不應聲,我就當你是默認了。
那行,我就不多打擾了。
這就回去潛心苦練,爭取能早日再對你發起挑戰。”
等了好一陣子沒等到想象中的肯定答覆,韓大勝乾脆硬着頭皮來了把自說自話。
說完,也沒等着孟天說同意或者不同意的,小夥子就大步流星地揹着書包離開了。
“這……”方媛簡直都驚呆了呀:“這還真是屢敗屢戰麼?”
噗!
孟天輕笑:“找捱揍沒夠就找捱揍沒夠,媛兒何必費心替他找這麼個文雅的理由呢?”
呃……
方媛很有點兒無奈地攤手:“看破不說破啊,孟天同學。
那好歹,也曾經救了我一把,說嚴重點兒都稱得上一句救命恩人呢!
咱們就是脾性不相投,做不來志同道合的好朋友,那也好歹做做表面文章成不?
而且,韓大勝也就是在反敗爲勝這方面執着了些,他的人品還是相當過關的。”
孟天撇嘴,表示不待見自家未婚妻誇獎除他之外的任何異性。
方媛扶額:“那,那我也不過是說了句公道話而已啊!
你要不要這樣?”
“要!”孟天點頭,特別斬釘截鐵地說:“我連自家老丈人和大舅哥的醋都要吃,更何況是他?”
好吧,方媛嘴角狂抽,表示徹底服了這個男款醋罈子。
略過這個踩雷的話題,兩人說說笑笑地回了鄭家。
就發現爸媽、哥哥和小成子已經換上了新衣服,正做整裝待發狀。
哎?
方媛好奇臉:“爸媽,我們今兒又要去哪兒,赴哪家的宴席啊?”
闊別了六年光陰,再度回到京城。
方傳嗣夫妻倆都有太多的人情要重新往來,親戚、發小、同學、閨蜜、昔年好友的。
各種的邀約,簡直要每天不停,持續到幾個月之後的節奏。
就算是他們夫妻倆顧及着這一年噩耗連連,不肯應酬太多以至被人詬病,那也是正經接了幾張請柬。
因爲這層子原因,方媛纔有這麼一問。
看着閨女和未來女婿男才女貌,一對璧人似的相伴走進來。
本就神色愉悅的鄭宓嘴角更添了幾分欣喜笑意:“媛兒、小天你們可回來了。
快,媽給你們準備了新衣裳。
趕緊回屋裡換了去。
今兒啊,是你爸一位多年未見老友盛情相邀。咱們全家一起去,也好讓你爸他們敘他們的舊,你們呢也藉機認識一下新朋友。”
“又讓嬸子破費了,謝謝嬸子。不過……
這宴席,我去的話……
有點不合適吧?
畢竟,我和媛兒都還沒有結婚,嚴格來說,我還不是咱這一家子中的一份子啊!”孟天眉頭微蹙,給了鄭宓個他雖然無比期待,但到底不忍心讓長輩們因爲他而爲難的眼神。
看他這柔弱、可憐又無助,偏偏還極力裝出特別大方、特別善解人意的德行。
方傳嗣的心裡就暗叫了一聲糟,回頭一瞅:好麼!他家太座大人果然眼底氤氳,母愛滿滿,活脫脫像個護着雞崽的老母雞一般。
分分鐘就要開口駁斥小混蛋這個嚴格來說還不是一家子的話,給他撐腰到底的意思。
反駁無力,又不想臭小子回回得逞的方傳嗣乾脆眼皮一撂,嘴角一勾,揚起抹分外嘲諷的弧度:“得了,得了,可少整這些個沒用的臭氧層子吧!
裝什麼可憐、學什麼乖呢?
說的嚴格不嚴格的,好像挺懂禮貌、識大體的樣子。
事實上,你小子有一分一秒覺得自己是外人過?”
“就是!”方正附和臉點頭:“明明就是個狼王一樣的茬口兒,還真以爲披上了小羊皮就能僞裝成無害小綿羊咋的?
嘁!
我爸和我,我們爺倆的眼神都厲害着呢!”
戲演到一半兒被拆穿什麼的,孟天臉上不見半點兒窘迫、氣惱。
只略略靦腆,微微羞赧地拱手一笑:“是是是,我家岳父和大舅哥都火眼金睛着。
分分鐘把我這點小目的給看了個透透徹徹。
我可不就是,日盼夜盼的。恨不得一眼二年,轉身的功夫就到了媛兒的十八歲生日。
然後婚禮一辦,結婚證一領,徹底融入咱們家,成爲真真正正的自家人麼?”
呸!
父子倆神同步地撇了他一句,給了他個天還大亮着,小夥子別這麼早就開始做夢的眼神:“我們家的閨女/妹妹正經嬌養着,別說十八就是二十八也未必能捨得早早嫁去別人家受罪。
你呀,且等着吧!”
日常試圖求婚,日常失敗的。
孟天也不惱,只想着回頭再接再厲,抓緊一切機會捲土重來。
然後在丈母孃鄭宓的微笑催促下回了房間換衣服,準備參加晚點兒的宴請。
至於說不去?
嘿嘿,那是不可能滴!
丈母孃都說了,那家有跟自家未婚妻適齡的新朋友,完全屬於嚴防死守的範圍好麼?
他可不想老丈人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的,迷糊糊之間給他添個情敵出來。
畢竟現在外公風頭無兩,想通過聯姻方式傍上鄭家那艘大船的人簡直不勝枚舉。
想要撬他牆角的,那也是正經的車載斗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