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那你現在在紅花社是什麼身份?”回到家之後,安宇昔迫不及待問出了這個問題。
“紅花社想洗白。”安定邦沒有直接回答安宇昔的問題,只是如此說道,他總覺得自己兒子遠比自己知道的要聰明,因此他和安宇昔交流的時候是用和大人交流的方式,雖然自己的兒子才6歲。
“老爹,你在開玩笑麼。”安宇昔覺得自己在演電影,那些個什麼社不都是黑幫麼?現在你居然告訴我還真是黑幫啊。
“不會哪天我一出門就會被敲悶棍潑石灰什麼的吧。”安宇昔似乎想到了什麼,眼角一抽,驚恐地問道。
“這個,沒事的,我們只是內部拜師而已,別人是不會知道的。”安爸爸安慰安宇昔,“也許,應該不會吧。”這麼說起來,安爸爸自己也不確定了。
只是聽起來怎麼有些不靠譜啊,今天可是這麼多人來呀,可是黑幫的敵人不僅僅是黑幫吧,還有警察啊!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啊,不過···”,安宇昔話鋒一轉,皺起了眉頭,“那A.L不是你的公司?”
“當然是我的了,我們公司並有沒有上市,紅花社只持有我們公司10%的股份,不過他們有幾家公司名義上掛在我們旗下。”
“老爹,你沒有仇人吧。”安宇昔還是不放心,電視裡不是說了麼,混這個的一般都是滿手血債,說不定哪天就死在牀上了也不知道,安宇昔可不想每天提心吊膽的生活,如果喝口水都讓人毒死那也太冤了。
“當然沒有啦,你怕什麼,我只是個商人!”安爸爸有點不理解安宇昔的想法,果然是有代溝,其實他能活這麼久就是個證明了,紅花社現在實際上已經是現在舊金山地下秩序的維護者了,如果和政府官員沒有什麼關係的話發展也不會這麼順利,黑社會最終還是要有白社會作爲保護傘的,如果做得不是很過分警方基本上不會管,更何況有了紅花社管理社會治安也比以前好更多了,至少出警不是那麼頻繁,減少了不少治安管理費用,當然紅花社如果沒有和其他華人幫會有聯繫的話,也不會發展得這麼順利吧。
“當然怕,萬一什麼時候我們在吃飯的時候,突然門一倒,然後衝進來一羣黑幫分子把我們突突了。”安宇昔知道的可沒有安爸爸那麼多,想想那些**電影裡的情節,就冷汗直冒。
“你想多了。”安定邦無語了。“放心吧,我一向行事低調,別人都不知道紅花社和我們關係密切,而且有人會保護我們的。”安定邦不得不安撫自己兒子。
“我知道你爲什麼讓我去學武了。”安宇昔斜着眼睛看向自己的老爸,敢情是讓自己增加生存成功率啊!
“恩,你知道就好!好好學,別給你爸丟臉。”安定邦摸了摸安宇昔的腦袋,一臉情深的說。
“你爲什麼會加入紅花社呢?”安宇昔無情的拂開安爸爸的手,怎麼感覺這麼彆扭捏。
“很多事情,只有瞭解了你纔會知道真相,耳聽爲虛,眼見未必也是實情,毛主席說的對,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那個時候我有什麼資格說他們打打殺殺不成氣候?”安爸爸語氣平淡的道。
“···”安宇昔也無語了,這個回答和問題好像沒有任何關係啊。
“紅花社是一個不分地域、不分出身的華人組織,他們當中的許多人都充滿了自信,從初來時數不全26個英文字母,到現在能用國際標準的當地英語流利地和白人、警察打交道,這已經是很了不起了。而我們國家許多出國到這裡的留學生和他們比,難道不感到汗顏嗎?來到這裡這麼多年,卻只把自己的頭像鴕鳥一樣埋起來,在中國人堆裡自信無比,一走出來卻畏畏縮縮,我們中國人的自信都去了哪裡了?中國人來這裡不應該只顧着拿居留的身份證明,只想着賺那幾萬美金的年薪。從來沒有人考慮一下要出來參政的問題。我相信如果有人出來振臂一呼,中國人都會一起支持他的!只有有了一定的政治地位,我們的權益纔會有保障,纔不會有什麼竊密案和排華法案。和他們比起來我們中國知識分子的使命感和責任感都去了哪裡了?”安爸爸像是在問安宇昔,又像在是問自己。
“那時候的我,真的還不如紅花社的一個小弟,那個時候紅花社的小弟還知道不賣粉給黃皮膚的人。”安爸爸自嘲一笑,似乎是想起了自己以前的事情。
“每年除了少數以合法手續進入美國的中國人之外,還有估計不下十萬的中國非法移民進入了美國。中國人在北美洲太多了嗎?沒有!是來得太少了,來得還不夠多!管他什麼黃禍論、威脅論!中國人應該多多益善,有了人才會有聲勢;然後團結起來,積極參政。而偌大個紐約竟然沒有一個華人議員,那麼多的華人竟然淪落到地位比印度阿三還低!反而那些“同鄉會”、“宗親總會”在華人社區耀武揚威,卻不敢將一隻腳趾跨出唐人街!簡直是不知羞恥!”
“當年接連有幾艘運載着大陸人蛇的船隻在偷偷進入加拿大的水域後,被加拿大海岸警衛隊截獲;除了有幾艘運載人蛇的船順利到達加拿大成功登陸外,另外還有幾艘船再被海岸警衛隊發現時已經人去船空。一時間當地輿論大譁,所有的加拿大人對促成人蛇順利登陸的蛇頭橫加指責,似乎黃禍又來臨了,哼!黃禍。”安爸爸冷哼一聲。
“爲了向主流社會靠攏,一些加入國籍的華人社團,比如什麼“某氏宗親總會”、什麼“溫哥華華商總會”紛紛出頭指責那些大陸同胞,同時又指責大陸政府放縱人民偷渡,將那些人蛇指爲華人的敗類。可是這些人有沒有想過,當初在他們中間的許多人是怎麼來到的北美洲?難道被鬼佬賣豬仔來這裡就很光榮嗎?那些白人是怎麼來的北美洲?是印第安人請來的不成?實在是很悲哀,令人悲憤!看着大批的兄弟姐妹坐在集中營裡那樣無助,爲什麼我們不能伸出手去幫他們一把,還要去踩他們?”
“看到沒有!沒有實力就要捱打!這本來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既然沒有人保護我們,我們就只能自己保護自己!”
“我們紅花社雖然涉黑,但是絕對不會欺負華人,也不會放過欺負華人的人。”
“你看,現在政府裡就有我們的人爲我們說話了,不過這還不夠!我們的目標就是讓舊金山有人能代表華人的利益,讓更多華裔參政,進入權力機關從而真正維護我們華人的權益。”
“我們更希望有更多人站出來,發出華人自己的聲音。”安爸爸鄭重的對安宇昔說。
安宇昔目瞪口呆的看着陷入民族狂熱情緒的老爸,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真相,往往很殘酷,而我們看到的只是別人讓我們看到的,外表光鮮的東西。
“其實我才6歲啊,爸爸。”其實安宇昔想說的話是這個,而且特別討厭政治和數字,你這期盼的眼神,是想讓我去從政麼?安宇昔想到這個可能性,扯了扯嘴角,真想高呼一聲,“我不會啊。”可是又怕安爸爸看出什麼來,只能裝傻,雖然我也很想讓華人過上好日子,可是你這樣看我是不是有點強人所難啊,怎麼感覺像是我不幹點什麼就會成爲民族罪人了?
“額,老爸,這麼崇高的理想,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事情還是靠你了!”安宇昔在鄭爸爸像100W的白熾燈一樣的強烈的目光中漸漸敗下陣來,訕訕地說,知子莫若父,果然還是沒有逃出老爹的手掌心啊,小心思還是被老爸看透了。
“你不準備做點什麼?”安爸爸的目光讓安宇昔產生了淡淡的負罪感,真的只有一點點!
看着安宇昔一臉蛋疼的樣子,安爸爸突然覺得心情很舒暢,難道這就是智商壓制麼?其實他也只是想和兒子談談人生,談談理想,談談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而已,沒有指望安宇昔能做出什麼反應,而且,對於民族大義之類的他也不一定能懂啊,雖然和小大人一樣。
“他真的聽得懂?”安爸爸看到安宇昔糾結的樣子,心裡一喜,不要這麼妖孽吧。
“爸爸,我要上廁所了!”沒想到安宇昔憋了半天憋出這麼一句話,安爸爸臉色頓時僵硬。
不管臉色變黑的安爸爸,安宇昔跳下牀顛顛地往廁所趕,這個時候能躲還是躲開點比較好。
“爸爸,你的理想是什麼。”安宇昔磨蹭了半天,又回到牀上,迴避了之前的問題。那個話題太沉重了。
“吃飯睡覺打豆豆。”安爸爸說的話差點讓安宇昔也以爲自己老爸是穿越過來的,不過口氣有點不善,果然對自己剛纔的表現應該還是有點小脾氣的。
“好崇高啊,那你就努力賺錢吧。”安宇昔嘴角抽了抽,這個理想不要太強大啊,曾幾何時我也是這樣想的。
兩父子都默契的對之前那個問題避而不談,這樣大的問題又不是兩個閒得蛋疼的憤青動動嘴皮子就能做到的。
“你呢?”安爸爸突然對這個感興趣了。
“我?”安宇昔對於自己的理想還沒有定型,這個世界出現了自己這隻蝴蝶還不一定會出現什麼新狀況,我是不是要任其發展?想到這個問題,安宇昔腦中瞬間閃出林允兒和jessica的容顏,如果沒有我推動,她們應該也會聚到一起,然後開始少女平定世界的旅途吧!那我來這個世界幹嘛?安宇昔想想都有些蛋疼,果然理想神馬的不管是什麼時候都是一個沉重的話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