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只”拿到了2500多萬,完全是種種因素撞在了一起才產生的結果。和電影本身的質量其實沒有多少關係。
但這一點沒看過電影只拿錢辦事的水軍,和只要是與萊拉有關的事情就一黑到底的黑子們是肯定不會清楚的。他們只看到《指環王》這部之前宣傳得那麼厲害的電影竟然只拿到了這麼一點票房,結合萊拉以前的電影票房相比,就認爲這部撲定了。
費薩爾就是其中之一,他也在第一時間就拿到了《指環王》的首映票房。在好萊塢這兩年,他稍微也接觸到了一些電影圈的東西,所以他知道這個票房對於投資的電影來說無疑是非常打擊信心的一個數字。
當然,他非常願意看到這個結果,沒有比萊拉的失敗讓他更開心的事了。
“庫伯,你去寫個影評,給我好好嘲笑一下莫蘭這次的票房!我要她被打擊得擡不起頭來!我也要讓那些還沒看的人在看到你的評論後再沒有一點想要去看電影的興趣!”
庫伯看了眼正端着一杯紅酒的費薩爾,低着頭無聲地露出一個嘲笑:“費薩爾先生,我覺得現在不適合發出這樣的影評。”
“嗯?”費薩爾眼神不善地看着他:“有什麼問題嗎?”
他挺討厭美國的制度,如果是在他的國家,他的下屬敢這麼跟他說的話,早就被他叫人拖出去抽鞭子了,哪容得他拒絕自己的命令。可惜這是美國,就算心裡滿是不爽也不得不給擁有美國身份的庫伯一點慈悲之心。
庫伯咬了咬牙,只當沒聽出他語氣中的輕慢:“這次首映的票房不算什麼,我認爲最好再觀察一天再做出評論。”
“還要觀察什麼?首映票房都不算,那我倒要問問你究竟什麼纔算?”費薩爾的聲音冷了起來。
“我認爲莫蘭這次電影的首日票房可能會有些問題,究竟會有什麼狀況等今天的票房出來才能做出一個決定。”
費薩爾冷冰冰地看着他,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放到桌上:“就算是這樣又怎樣?我要你去寫,你就得去寫,不要忘了你欠了我什麼!”
庫伯的手心在袖子裡緊緊攥着,彷彿要將手心戳破似的:“費薩爾先生,我之所以有一定的影響力,就是我在影評上精準的評價。如果說莫蘭確實露出了一分的頹勢,我就有把握用我的文字將之放大成十倍。但如果我做出了一個錯誤的判斷,就會對我的聲譽造成很大影響,這樣也會喪失一部分信任我的人。那麼下次我再要說什麼的話,就不會有那麼多人聽信了。”
聽他這麼說,費薩爾的臉色纔好了一些:“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那就按照你說的辦吧,等明天的票房出來後,你就不會再拒絕我的要求了吧?”
庫伯低着頭,不敢去看那雙散發着冷意的眼睛:“是的,費薩爾先生。明天的票房出來,您就會看到想看的東西。只要票房還是首映的情況,我保證會讓許多原本還有興趣去看的人喪失掉興趣!”
“就這麼辦吧。”費薩爾揮了揮手讓他離開,一雙充滿冷意的眼睛在看到他消失在門後時才收了回來。
他是一個自負的人,最討厭的就是自己做出的決定沒有被好好的執行。但他也是個矛盾的人,並不是一個聽不進勸說的上司。庫伯的話讓他收回命令,但他還是覺得自己纔是正確的那個。所以他就算不用庫伯,也讓下面的人花錢找人散佈他希望出現在媒體上的信息。
於是當天晚上,一些媒體就開始炒作萊拉新作撲街的消息。
“2530萬,對於投資上億的影片無疑是一個噩耗。我們不得不懷疑,剩下的兩部是否還有上映的機會,又或者江郎才盡的萊拉,是不是會從此一蹶不振。”
萊拉看到晚報上的新聞,忍不住笑了出來:“黛咪,這是我第幾次江郎才盡了?”
“每一次。”黛咪一本正經地給出答案。
可不就是每一次嗎?萊拉好笑地搖了搖頭,挺佩服這些媒體自嗨的能力。每次都叫囂着她江郎才盡,每次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她的成績打臉,也真虧他們的心臟承受能力夠強韌,才能一次又一次地屢戰屢敗,又屢敗屢戰。
“boss,你就一點不擔心嗎?”黛咪好奇地問她。
萊拉挑了挑眉:“怎麼不擔心?我也擔心呀。萬一真的撲了,咱們公司的人都會跟着我一起餓肚子的。”
黛咪信她纔有鬼了,公司就算真的破產,她也不會餓肚子好嗎?還有一個莫蘭傳媒集團等着她去繼承呢。誰不知道莫蘭家的老爺子對這個孫女有多疼愛呀!每次接受媒體採訪都能變着法子地誇上幾句。
“抱歉,boss,我實在沒有看出來。”擔心?她從來沒有在她臉上看到那樣的表情好嗎?
萊拉笑了笑:“你也叫我boss了。你覺得如果你的老闆整天憂心忡忡地工作,動不動就擔心要破產,公司還能有一個好的工作環境嗎?下面的人還能有心思好好工作嗎?”
黛咪似乎明白了什麼:“所以你纔會一直表現得信心十足?”
萊拉一手托腮,一邊將手指放在桌沿,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着:“你可以把我當成是金字塔的基石,只有我穩當了,上面纔會穩當。而如果我沒有撐住,就算上面的人再努力、再優秀也不會有一個堅固的構造。”
“一般來說,不是老闆纔是最上層的那一塊嗎?”黛咪覺得自己學到的東西似乎受到了衝擊。
“對我來說,與其做最上面搖搖欲墜沒有安全感的那塊,不如做最下面的基石比較有趣。”
她喜歡拍電影,喜歡製作電影,等於自己製作出一塊基石,讓其他人圍繞着這塊基石服務,慢慢的堆積各方的力量,最後建成一座堅固的金字塔。
黛咪默默地看着她,思索着她話中的“有趣”到底指的是什麼。要不怎麼是自己的老闆呢,說起話來似乎總包含着很多含義,讓人不明覺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