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萊拉還真的做了一個夢。
在夢裡,她回到了還在上學的時候。那時恐怕是前世她過得最愜意的一段時間吧?身爲學霸的她在老師心中是個好苗子,在同學間也被認爲是未來的大導演候選。
不少表演系文學系的同學常找機會和她聯絡感情,就是爲了將來她成爲導演後可以照顧他們一點。
當時她還有一段朦朧的感情,那個曾經在她眼中自帶柔光的學長,每次偶遇都會讓她的心情好上一整天。
在夢裡,萊拉再一次和那位學長擦肩而過,他還是那樣帶着一身光華從對面走過來。但這一次,他沒有對她笑笑就直接走過去。而是在她路過自己身邊時停了下來。
“你好。”他說話了。
“?”
“我喜歡你,可以和我交往嗎?”
“!”她呆住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你在和我說話?”
學長笑了笑:“是的。我已經注意你很久了,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夢裡的萊拉很震驚,卻沒有她想象中的喜悅。她記得自己好像對學長有些異樣的感覺,可爲什麼聽到表白不但沒有喜悅反而有種心虛呢?她好像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而忘掉的那件事正是讓她心虛的原因。
到底是什麼呢?
“可以告訴我你的答案嗎?”學長笑得很溫柔,帶着自信,似乎篤定自己不會失敗。
“謝謝你的喜歡,但我不能答應。再見。”萊拉轉身就走。
學長在後面叫住她:“爲什麼?”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不是他。”
“他是誰?”
是呀,他是誰?夢裡的萊拉不記得那個人,甚至連是不是有那個人存在都不記得。但不妨礙她的堅定。
她回頭,給了學長一個微笑:“他是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
就在她說完這句話後,一個身影出現在她的心中。
羅伊!
是羅伊!
原來是他——
帶着了悟,萊拉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帶着笑容從夢中醒來。
不知道爲什麼會做這樣一個夢,或許是她對前世有一些“遺願”未了吧?前世唯一有過的心動,似乎連一個泡沫都沒起來就消失了。
也可能她潛意識裡一直有個疑問,如果當時她不是一顆心都在電影上,努力學習着一切關於電影的知識,如果她去追逐那份朦朧的心動,學習好,有才華,長得也算不錯的她,倒追人應該也很輕鬆吧?
如果她當時真的和那位學長在一起,又成功走在一起,會發生什麼事呢?成爲一個妻子,一個母親,每天想着怎麼晚上做什麼吃的,明天丈夫孩子要穿什麼衣服,水電費用是不是又該交了?
那樣的生活平淡又溫馨,但卻不是她憧憬的生活。
她熱愛電影,無法抵抗電影的魅力,無法剋制住內心在創造故事時所激盪起的興奮和愉悅。她不知道前世如果那麼繼續下去自己會變成什麼樣,也許因爲一部電影的失敗喪失了拼搏的信心,重新投入帶電視劇的行業裡。
也許連電視劇也不想再拍,乾脆回老家結婚生子。又或者重新燃起鬥志,繼續爲新的電影打拼。
以她的性格,大概最終還是會選擇最後一條。然後撞到南牆也不死心,明知道前面有多難走,也要一條路走下去。
人生在世,總要爲自己活一回,對吧?
她坐起身,用遙控將窗簾拉開,才發現這個時間太陽竟然還在天上。如果不是睡覺前是夕陽,現在已經變成朝陽,她一定會認爲自己沒睡多少時間。
“咕嚕”,肚子發出一陣抗議。
“……”這就是他說的晚飯會叫她起來吃?他是真的愛她嗎?不是想把她餓死,然後再找一個女朋友吧?
不知道是她肚子的聲音太響亮,還是心有靈犀,就在她摸着肚子準備下牀找些吃的東西時,門被悄悄打開了一條縫。
“你醒了?”見到萊拉正在牀上坐着,羅伊才走進來。
看着他手上端的餐盤,萊拉擡了擡眼:“這是我的晚餐?”
羅伊笑了,一邊幫她整理好一塊放餐盤的地方,一邊道:“本來想叫你的,看你睡得那麼可愛就不忍心了。”
好吧,顏控的萊拉對他那張臉實在沒辦法板起臉來,而且還有在誇獎自己的話。
羅伊見她吃起早餐,噙着笑坐在旁邊看着。他剛纔其實只說了一半,他確實想要叫她起來吃晚餐的,可是偷親了兩下都沒見她醒來就知道她是真的累了。好不容易睡得那麼熟,那麼香,他怎麼能允許自己成爲打攪她休息的那個人呢?
所以纔會任由她睡到自然醒,然後準備好早餐,只等她醒來就能讓她吃到。剛纔正好在外面的花園澆花,看到她房間的窗簾被拉了起來就猜到她大概醒了,纔會立刻熱了牛奶和三明治送上來。
萊拉看了看鐘:“你該叫我的,早上還有一個會要開。”她很少會有遲到的時候,就算有也會提前告訴一聲,沒有得到她消息的黛咪應該着急了吧?
見她要起牀,羅伊將她給按了回去:“放心吧,你的秘書早就打電話過來了,知道你在休息就說會把會議安排到其他時間。你有一個不錯的秘書。”
“還行吧。”萊拉嘴角帶着點小得意地翹了起來。說起來黛咪也可以算得上她的一個成就,她一手將曾經花瓶的她培養成現在的全能女秘書。原本是爲了她的顏纔將她留下來,現在已經變成她離不開她了。
難怪有報道說女性比男性更有韌性。遇到一些挫折時,男人可能會崩潰,女人卻會隱忍,然後繼續努力生活下去。每一個活出自我的女人都值得尊重,不是嗎?
羅伊最見不得她這副表情,如果不是她正端着餐盤在吃早餐,可能他已經撲過去了。她怎麼可以這麼可愛呢?萊奧納多一直說她很可怕,可在他的眼裡,再沒有哪個女人會比她更可愛了。
只要去了解她,就會發現在她的身體裡有一個多麼讓人迷醉的靈魂,至少這個靈魂編制起來的網已經將他的心牢牢網住,再也沒法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