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這太平寺能夠吸引到那麼多的香客過來上香。就這知客和尚,那也不是一般的和尚啊!
這看人說話的水平,就是嚴刑手底下那些工作精英,只怕也少有比得上的!
嚴刑也很有眼色的接受了知客和尚遞過來的臺階,拉着寧蕪跟知客和尚一人討了個平安符,又往功德箱裡塞了筆錢,
寧蕪覺得那個知客和尚臉上的笑似乎更加燦爛了。
“我可以多求兩個平安符嗎?”嚴刑笑着問道。
知客和尚的視線在嚴刑臉上多停留了一會兒,淡然的道:“本寺的平安符向來要香客自己親自來求的纔會最爲靈驗。施主求的平安符再多,有一個也就夠用了。”
想多拿兩個還不行!之前的錢簡直就是白砸了。
寧蕪心裡暗自腹誹。
嚴刑訕訕的摸摸鼻頭,沒有再說話。
知客和尚帶着二人去了求娶平安符的地方。
老方丈正站在那裡,花白的鬍鬚直直的垂到了胸前,卻是精神抖擻,讓人一眼望過去便覺得心神平和。
即便是有些和嚴刑賭氣的寧蕪,在老方丈的視線注視之下,心情也漸漸平和了下來。
兩人一人求了個平安符,嚴刑還特別小聲交代寧蕪一定要收好平安符,最好能夠隨身攜帶。
寧蕪本不想搭理他,不過看着老方丈笑吟吟的看着他們。她彷彿覺得自己就像是被一個長輩看着似的,不自覺的低下了頭,任由嚴刑在一旁嘮叨。
見寧蕪老實聽話。嚴刑還以爲她是真的把自己的話聽了進去,頓時喜笑顏開,說得更起勁了。
寧蕪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了。
臨走時,嚴刑將自己身上剩下的所有現金都塞進了功德箱。
寧蕪覺得這裡的和尚肯定特喜歡嚴刑這麼大方豪氣的香客,恨不得他能天天來纔好。
這簡直就是個敗家子!
她正要轉身離開,一直沒說過話的老方丈卻突然開口了。
“今天得見,便是有緣。”老方丈唱了一聲佛號。“兩位施主均是心智堅定之人,若能時時保持本心。方是長壽平和之道。”
寧蕪和嚴刑紛紛色變。
嚴刑率先笑道:“老方丈說笑了。我們的本心,不是一直都在自己這裡的嗎?”
寧蕪漠然不語。
老方丈微微笑道:“阿彌陀佛。”
兩人本來還打算等着看老方丈還要說些什麼,卻見他壓根兒就什麼也不說了。想要追問,又覺得心裡怪怪的有些不合適。只好不再言語,有些疑惑的從大殿退了出去。
站在人羣之外,寧蕪拿着手裡的平安符對嚴刑晃了晃:“我看嚴哥你挺喜歡這些東西的,不如我把這平安符送給你,好讓你能夠多安心一點?”
配上那並沒什麼好氣兒的語氣,她這話明顯是在嘲諷嚴刑。
嚴刑笑道:“這就不用了。你剛剛沒聽老方丈說嗎?這平安符,要自己給自己求的才靈驗。你的平安符還是你自己好好帶着吧,可別真的拿去胡亂送人了!要不然的話,可就真的糟蹋了我砸的那麼多錢了。”
他竟然還知道自己剛剛是在砸錢!
寧蕪白了嚴刑一眼。想起老方丈那彷彿看透一切的眼神,終究沒有反駁,還是將平安符收在了自己的袋子中。
往太平寺走了一趟。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寧蕪和嚴刑開始準備下山。
踏在一步步石梯上,訂婚宴的事情再次浮現在了寧蕪的心頭。
都這個時候了,訂婚宴想來應該也已經結束了。
她不自覺的拿出了手機,又有沒有下一步動作,臉色糾結猶豫。
嚴刑一眼就看出了寧蕪的心思。小聲道:“怎麼,擔心你那個朋友?你要是不方便打電話的話。不如我幫你打聽今天這訂婚宴到底是什麼情況?”
寧蕪看了嚴刑一眼,沒有說話。
嚴刑揹着手嘿嘿傻笑。
寧蕪扯了扯嘴角。
說起來,她都還忘了問嚴刑是怎麼知道這訂婚宴的事情的。
看來他雖然看起來孤身一人來的青州,可是這暗地裡的線人,只怕也是不少。
想起訂婚宴那讓人頭疼的事情,寧蕪的確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如果有嚴刑幫她解決一些棘手的事情的話,倒也不失爲一種解決辦法。
“好啊!”寧蕪想了想,爽快的接受了嚴刑的提議,“給你半個小時替我搞定訂婚宴的所有資料,嚴哥你這也能做到嗎?”
半個小時?!
嚴刑眼睛一瞪,立馬道:“包在我身上!”
話音未落,他已經掏出自己的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大壯,你幫我查件事情,我要你二十分鐘內就搞定一切。”嚴刑飛快的將訂婚宴的事情說了一遍,還自作主張的縮短了調查時間。
掛斷電話,嚴刑得意的朝寧蕪搖了搖手機。
“我們現在等結果就行了,保證不會超過你的規定時間。”
寧蕪白了他一眼,暗自吐槽。
這傢伙,在使喚人方面的壓榨程度,可真是夠狠的。
他一個外地人,要調查青州本地本就算是比較隱秘的事情,竟然還限制了二十分鐘的時間……真是無良老闆的典範!
下山和上山不同,上山雖然難度更大,但是當時寧蕪心中憋着一股氣,爬山的速度反倒很快。倒是這下山的時候,或許是因爲心裡有事,速度也就慢了下來。
所以劉壯打電話來的時候,的確是在嚴刑規定的時間範圍之內,而且兩人下山的路都還沒有走到多遠。
接通電話時,嚴刑看了寧蕪一眼,衝她使了個眼色。
寧蕪一臉嫌棄的樣子,終究還是按捺不住自己心裡的好奇心,走了過去。
嚴刑將電話放在兩人之間,兩個人湊近了一起聽着電話那頭的聲音。
“大少,這次青州江家和趙家的訂婚宴雖然沒有請多少客人,但也還是吸引了不少有好奇心的人混了進去,所以我們花了一番功夫之後,還是完成了大少你吩咐的事情。”
大少?
這名頭聽起來還真有些威風。
寧蕪戲謔的向嚴刑看去。
嚴刑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的咳了兩聲,不耐的道:“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直接說重點!”
原本想表表功的劉壯喉頭一噎,聽出嚴刑的情緒似乎是不太高興,不敢再耽擱下去,忙說起了正事。
今天青州江家和趙家的訂婚宴,只邀請了一些常和江家往來的關係比較鐵的親戚和朋友。原本寧家是不可能接到這次邀約的,還是因爲上次寧佑君延長了江家的還款期限,讓寧家和江家有了進一步的往來,寧佑君纔會收到了請他去參加訂婚宴的請帖。
外界還不知道,但是參加了訂婚宴的賓客卻清楚,他們依然沒有在訂婚宴上看到那個傳說中的江家傻子大少爺江裴。代替江裴和趙沁穎完成訂婚儀式的人,竟然是江裴的弟弟、江家二少爺江馳!
所有參加訂婚宴的賓客都很吃驚,但顧及和江家的交情,大家都默契的保持了沉默,並沒有出聲疑問。
江家大夫人,也就是江裴、江馳兄弟倆的母親陳丹琴出面解釋,說是江裴身體不舒服,所以纔會由江馳代替。但名義上和事實上,趙沁穎的未婚夫,都只是江裴。
面對這種只在古代才見過的由兄弟代替參加訂婚宴的情況,賓客們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想起江裴是個傻子的傳聞,大家面面相覷,無聲的表示了接受。
這場備受關注的訂婚宴,除了男方的身份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其他的流程,全都和正常的訂婚宴一模一樣,沒有半點差別。
寧蕪都聽傻了。
和趙沁穎一起參加訂婚宴的人竟然會是江馳!
想當初她還特地打電話給江馳,問他江裴是不是真的會在訂婚宴上出現。那個時候江馳還很無奈的告訴她,這次的訂婚宴是他媽一手包辦的,就連他這個堂堂江家二少爺,對訂婚宴的詳細情況都毫不清楚。
沒想到這一轉眼,成爲訂婚宴主角之一的,竟然就有江馳!
江馳和趙沁穎也是認識的,兩個人之間也還算有點交情。
也不知道他們在訂婚宴上互相面對對方的時候,會露出怎樣錯愕的表情來。
嚴刑看了一眼寧蕪的眼色,道:“然後呢?這訂婚宴就沒點別的事兒?”
“別的事情……”劉壯自言自語了一下,突然道,“對了,手底下的人說女方的父母在看到訂婚的男主角是江家二少爺的時候,都快要高興瘋了。因爲之前有傳聞,說江家二少爺是青州江家下一代的繼承人,身份和江家其他人根本沒得比。那趙家不過是有幾間差點破產的小公司,能攤上這麼一個身份貴重的女婿的話,當然是會喜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了。聽說趙家本來打算藉此機會坐實趙家女兒和江家二少爺未婚夫妻的事實,不過有江家大夫人在,趙家不但沒得到半點好處,還差點丟了大臉。趙家不敢得罪江家,只好悶氣忍了下來,倒是白白被江家大夫人給羞辱了一番。”
嚴刑小心的打量着寧蕪的臉色。
寧蕪臉色平靜,半點反應都沒有。但她越是這樣,反倒越是讓嚴刑擔心。
“行了,就先這樣吧,有事我再找你。”嚴刑交代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寧蕪已經又下了一層石梯。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