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老爺子盯着嚴承歷沉默的看了許久。
嚴承歷被自己的老父親那看得渾身都十分的彆扭,主要還是嚴老爺子那審視一般的眼神,讓人看着就覺得莫名的心虛。
“爸,您這麼看着我幹什麼啊?”嚴承歷不自在的道,“您放心,公司的事情,我都會好好的盯着的。而且公司裡的老人也不少,他們也都知道該怎麼做事的。那些我拿不準主意的事情,我也一定會拿來問您的意見的,保證不會擅作主張!”
嚴老爺子頓時更加無語了,看向嚴承歷的目光越發的恨鐵不成鋼。
嚴承歷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做錯了惹來老爺子如此大的不滿,臉色更加糊塗,只恨不得嚴老爺子能立刻對他解惑纔好。
嚴老爺子見他還是不懂,在心裡長長的嘆了口氣,突然開口道:“承歷,你去把小刑找回來吧!”
“小刑?”沒有反應過來的嚴承歷納悶的道,“把小刑叫回來幹什麼?他之前不是受傷住院了嗎?現在恐怕還在自個兒家裡修養吧?再說了,就是我去找他回來,他也未必就真願意回來啊!就是以前,那不也是小刑自己不願意回來嚴家的嗎?我們家可沒人趕他走!”
嚴老爺子瞪着嚴承歷道:“讓你去你就去,問那麼多幹什麼?!你把小刑找回來以後,就說是我說的,立刻安排小刑進公司做事,把公司的事情都交給小刑!”
他想來想去,自己這個小兒子底氣不夠鎮不住公司的場面,恐怕也只有讓嚴刑出面,才能把嚴氏真的穩定下來了!
嚴刑年紀雖然小。可嚴老爺子卻知道他的本事那是一點兒也不小。沒有嚴氏和齊家的幫助,甚至還有嚴承德時不時的私下搗鬼,嚴刑也能靠着他父母留給他的那些東西,自己一個人打拼出一份家業來!這樣的能耐,換了是現在的嚴承歷,那也還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論行事手段,嚴承歷那是遠遠比不上嚴刑的。
嚴老爺子自己現在躺在醫院裡面。最器重的二兒子又官司纏身被警局抓了過去。整個嚴家數來數去,如今唯一能掌控大局的人,也就只有嚴刑一個了!
只要嚴刑肯回嚴氏幫忙。嚴老爺子相信,就算嚴氏不會有什麼大的發展,至少也能把現在的局勢給穩定下來!
一想到自己這個總是不聽話的大孫子,嚴老爺子心中其實也有些糾結。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的話。他其實並不想讓嚴刑這麼快就回到嚴氏來。最起碼,那也得等到嚴刑肯對他低頭的時候才行啊!
沒錯。嚴老爺子心中對嚴刑最不滿的,就是嚴刑對所有嚴家人的態度!
那感覺,不但不像親人,反倒有些像是對頭。
只是現在嚴氏已經到了生死攸關的地步。再不召回嚴刑,嚴老爺子恐怕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嚴氏倒下去了!
這是他更加沒辦法忍受的事情!
“把公司的事情都交給小刑?!”嚴承歷張大了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爸,我說您沒病糊塗吧?小刑那性子。就是我不說您也知道。他這些年跟我們嚴家可一點也不親,除了過年過節的,小刑根本就不回嚴家來。現在您要把小刑叫回來不說,還要把公司的事情都交給他?!您說您,您這不是把咱們嚴氏交到一個外人手裡去嗎?!”
“什麼外人不外人的,小刑那是你親侄子!”嚴老爺子臉色一黑,沉聲道,“小刑這些年跟家裡人不親,那也不是他一個人的錯,你們都有錯!現在嚴氏出事,一家人的矛盾大家還可以關起門來慢慢說,可是對待外人,自家的血脈終究還是靠得住的!總之這件事情我已經決定了,你只需要照我的吩咐去做就可以了。一會兒我會把我的決定通過視頻會議告知公司裡的各位股東們的,相信他們在瞭解了小刑的辦事能力之後,也會同意我的決定的!”
嚴承歷還想再勸,嚴老爺子已經瞪着他:“怎麼,我這還沒出什麼大事呢,我說的話就已經不好使了?!我告訴你,你可別小看了小刑,他還未必看得上我們嚴氏裡的這點兒權利!你一會兒親自去找他,一定要說服他,讓他回來嚴氏!你告訴他,只要他肯回來嚴氏,他就可以直接坐上我的位置!包括你這個小刑的三叔,今後也都全權聽從小刑的安排!”
嚴老爺子威嚴依舊,嚴承歷無處可勸,只好悶着腦袋應承了下來,心裡卻苦悶得要死。
從醫院出來,嚴承歷在街頭猶豫了半響,終究還是一咬牙,叫上司機,去了嚴刑如今住的地方。
嚴刑如今雖然不住在嚴家,但是他的住處,卻是嚴家大多數人都知道的。這其中,自然也有嚴老爺子的功勞。
平時沒事兒的時候,嚴老爺子還讓傭人往嚴刑住的地方送過吃的喝的什麼,倒是一個字也沒有多說。嚴刑雖然對嚴家人很是不滿,可是對嚴老爺子這種細微處的關心,還是照單全收,只是也從來沒有過什麼表示而已。
雙方都只是心照不宣般的做着這麼一件事情。
嚴承歷抵達目的地的時候,嚴刑正和寧蕪一起在家裡說話,說的就是毛家接連出事的這一檔子事情。
“秦哥出手果然不同凡響,不但把毛家這個嚴承德的助力給拉下了馬來,還把嚴承德也給牽扯了進去!”寧蕪笑着對嚴刑道,“這一次,嚴承德就是再怎麼想早點出來,恐怕也是不行的了。我是真沒想到,秦哥在京都這樣的地方,竟然還能有這麼大的能力!早知道這樣的話,我們早就該請他幫忙了!”
嚴刑心中也滿是感概。
沒錯,田飛煙母子的被救出,以及毛家三兄弟出事,這都是秦寬找人做的。
雖然嚴刑知道秦寬會主動找他談話說願意幫自己,那秦寬肯定是對此事有着十拿九穩的把握的。可是他是真沒想到,秦寬的出手,會這麼快這麼狠,一擊即中!
秦寬在京都的勢力,也可見一斑。
“是啊,這次要是沒有秦哥幫忙的話,毛家的那些事情,光憑你我的能力,恐怕還真是半點痕跡都摸不到。”就算摸得到,也未必有機會對他們下手,“等忙過了這一陣,我怎麼也該好好感謝一下秦哥!”
寧蕪贊同的點點頭,又道:“對了,秦哥有沒有說過他下一步又打算怎麼做啊?我看嚴承德和毛家現在已經算是很倒黴的了,就算我們現在什麼都不做,他們也都是站不起來的了。事情已經發展到了現在這一步,我們是不是就可以坐着等着收成果了?”
寧蕪最近也是真累了。
對嚴承德的這一系列佈置,已經是拖得太久太久了。
嚴刑皺了皺眉頭,道:“秦哥並沒有和我提及此事。不過照現在的情形看來,你說的那種可能性是很高的。只是秦哥做事有他的一套準則,並不會和我們商量。所以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打算的,我現在是真不清楚。”
寧蕪頓時覺得有些遺憾。
不過秦寬平時看起來雖然挺平易近人的,但是他的做事風格,平時卻頗有幾分讓人無法靠近的感覺。寧蕪和他認識了也算是有一段時間了,倒是對秦寬的這種作風有些適應了。
嚴刑被寧蕪這麼一提醒,心中卻有些越發的擔心起來。
秦寬既然有這麼大的本事,那他讓自己答應他的無條件允諾,到底是什麼呢?自己身上,到底還有什麼東西,是需要秦寬耗費如此大的能量,來小心算計的?
寧蕪絲毫沒有察覺到嚴刑心中的擔憂,還在心裡盤算着秦寬接下來可能會對毛家和嚴承德做出的手段。
正當兩人心思各異的時候,有傭人小心翼翼的上前通稟,說是嚴承歷來訪。
嚴刑和寧蕪在聽到嚴承歷的名字的時候,頓時齊齊一愣。
兩人對視一眼,眼神十分的詫異,都不知道嚴承歷這個時候來幹什麼。
寧蕪最先反應過來,立刻道:“嚴承歷既然會破天荒的上門來找你,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的。他應該不認識我,我就不和他碰面了,免得麻煩。我先避開一下,你們好好聊。等你們聊完了,我再出來吧。”
嚴刑也很好奇嚴承歷這次來會是爲了什麼事情,當下點頭道:“行啊!這旁邊就有一間客房,你先在客房裡待會兒吧?應該也能聽到我們的談話,幫我分析分析什麼的。”
他倒是沒有一丁點打算瞞着寧蕪的地方。
寧蕪沒有拒絕,起身進了客房。
嚴刑讓傭人把寧蕪用過的茶杯什麼的都收了下去,將整個局面收拾到完全看不出異樣來了,這才吩咐人把嚴承歷給請了進來。
嚴承歷走進來的時候,臉色十分的奇怪,讓人看不清他心裡真正的想法。
真要說起來的話,嚴刑和嚴承歷,其實並沒有打過多少交道。
而在整個嚴家,唯一真正針對過嚴刑的,其實也就是嚴承德一家人而已。
所以嚴刑和嚴承歷之間雖然也是親情單薄,但總的說起來,卻也沒什麼仇怨。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