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漠然的嚴承德在聽到嚴承歷提到嚴刑的時候,眉梢忍不住狠狠抖了抖,以至於他都忽略了嚴承歷話中提及到的其他的事情。
“老三你說的是嚴刑?”嚴承德也已經知道了嚴刑入主嚴氏的事情,畢竟這事兒實在是鬧得太大了,哪怕嚴承德被關在裡頭也不可能忽略得過去,“怎麼,他在嚴氏才待了幾天,就把你都給收復了?我們兩兄弟一起在公司共事這麼多年,我也沒見你對我有這麼好脾氣的時候!”
說到後面,嚴承德的話語中已經難掩盛怒,顯然是對這件事情有着很大的怨氣。
這怨氣之大,甚至都超過了嚴承德被判刑二十年帶來的震駭。
嚴承歷皺了皺眉頭道:“我知道二哥你一直以來都不喜歡小刑,而且還總是針對他、私底下給他使絆子。以前的事情就算是過去了,我也不想多提了。不過這次小刑入主嚴氏的事情,是老爺子下的決定。二哥你也知道,這老爺子決定了的事情,咱們嚴氏上上下下,還有誰能讓他老人家改變得了主意?而且二哥你別看小刑他現在年紀還小,可他的本事卻一點兒也不小。小刑在公司待的這幾天,多的不說,至少沒出過什麼亂子。就算他有什麼不懂的地方,也絕對不會不懂還要裝作什麼都懂的樣子,會很謙虛的向公司的老人們請教。就憑他這謙虛的態度。公司裡上上下下的,就沒幾個人覺得他會坐不穩現在這個位置。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現在也算是想通了。有多大的本事就做多大的事情。有時候一個人的心生得太大了,偏偏又沒有足夠和野心匹配的本事和手段,那不過就是給自己找麻煩而已。我對公司現在的狀況很滿意,老爺子也很滿意。既然如此,在公事方面,我自然還是儘量配合一下小刑比較好了,豈不是落得大家都能輕鬆一些?”
嚴承德聽得一陣心涼。
他是真沒想到。這才短短几天的功夫,嚴刑還真把嚴承歷的心都給收復了!
不只如此。聽嚴承歷那語氣,就連老爺子和公司裡面那些總是冥頑不靈的股東們,也對嚴刑的表現十分的滿意!
照這樣繼續下去的話,那豈不是很快。嚴氏就要真正落入嚴刑的手中了?!
嚴承德一直以來都知道嚴刑是個有本事和手段的人,可是他還是沒有想到,原來現在的嚴刑,已經默默的強大到了這個地步!
等到二十年後自己從監獄出來,已經是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子了。到時候,又老又醜還有案底在身的自己,要如何同正在壯年將嚴氏掌控二十年的嚴刑爭鋒?!
還不如直接乾脆一點認輸算了!
只要想一想二十年後淒涼的自己與意氣風發的嚴刑站在一起的畫面,嚴承德就覺得自己眼前一片頭暈目眩。
他開始慢慢的回憶起這段時間以來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麼事情,怎麼就把自己弄到了現在這樣淒涼的地步?!
自從嚴刑發生車禍之後。嚴承德就不自覺的把嚴刑給忘在了腦後。因爲他覺得,一個在醫院昏迷了那麼多天又傷了腦子的人,是沒可能爬起來對他還手的。
可是現在。嚴承德才發現自己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
嚴刑能這麼就順利的接手了嚴氏而不出現一丁點的錯落,要說他在自己的案子中沒有動上一丁點的手腳,那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會相信的!
這個嚴刑,如今竟然已經有這樣厲害的手段了!
現在自己也已經被判刑了。嚴刑真的會願意如此善罷甘休嗎?!
眼露驚恐的嚴承德一把抓住了嚴承歷的手腕,焦急的道:“老三。看在我們兄弟一場的份兒上,你幫我最後一個忙,幫我好好查查嚴刑和毛家的事情有沒有關係行不行?!”
嚴承歷被嚴承德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待聽清楚嚴承德的要求之後,嚴承歷一陣啞然,久久也沒有說話。
滿心激動的嚴承德在砍刀嚴承歷沉默的表情之後,也漸漸重複恢復了冷靜。
不過他還是沒有放棄要調查嚴刑的事情,在心裡盤算着要怎麼說服嚴承歷幫他的這次忙纔好。
只是還沒有等嚴承德繼續勸說,嚴承歷已經道:“二哥,你怎麼到現在還是如此的不可理喻呢?!小刑他自從車禍之後就在醫院昏迷了好多天,一直都是老爺子親自守着的!你被抓的事情,還在他出院之前。那個時候,糯 米論 壇爲您整理製作他不可能在老爺子的眼皮子底下動什麼手腳吧?哪怕是他出院之後,他也是一直都在自己的宅子裡面深居淺出的,中途也就去學校參加了幾次期末考試而已。我知道他在外面有些自己的小產業,但是像我們這樣的家庭,在外面有自己產業的年輕人並不少,小刑那點東西也算不得什麼。就算小刑在外頭再有本事,他今年也才十九歲,怎麼可能和毛家的事情有什麼破關係?!他要真有這個能耐的話,還能被小帥算計得出了車禍?還能安安穩穩的坐在家裡養傷?二哥,不是我說你,這心思多有時候的確是件好事,可是心思要是多過了頭,那就是傷人傷己,得不償失啊!”
說到後面,嚴承歷的語氣中儼然多了幾分勸說的味道,聽得嚴承德尤其的刺耳。
曾幾何時,一直都是他以一種俯視的態度看待嚴承歷。可是現在,時轉事移,竟然輪到嚴承歷來對他說教了!
嚴承德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也是,指望着嚴承歷這個大腦簡單的傢伙去幫他調查嚴刑,這擺明了就是拜託錯了人啊!
嚴承歷那點心眼兒,他調查人的本事,別說是他身邊最厲害的消息頭子段陽了,恐怕還比不上稍微有點心眼兒的黃律師厲害!
雖然接下來要面臨坐牢二十年的現實,但是嚴承德顯然不是個認命的人。他仍然在心底盤算着嚴刑的事情,琢磨着什麼時候把段陽給叫來一趟纔好。
嚴承歷見嚴承德不說話,還以爲嚴承德是真的把他的話聽進去了幾分呢,心裡難免有些得意。
“對了二哥,那田飛煙母子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啊?”嚴承歷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忙問道,“尤其是你那個叫嚴迅的兒子,好像說他本來應該在今年參加高考的。可是後來毛家老二把他們母子給劫走了,讓他們母子受了不少折騰。嚴迅被救出來之後,又一直在醫院住着,也耽誤他今年的高考。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既然知道嚴迅是我們嚴家的血脈,那他接下來的學業問題,我們嚴家自然也得爲他考慮幾分。二哥你看,嚴迅還要不要考大學呢?如果要的話,那是讓他還回保寧市去念書,還是把他轉學到京都來?”
被嚴承歷一提醒,嚴承德也想了起來。
他現在對毛家人也是恨之入骨。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還連累到了他身上來!
雖然嚴承德心裡很明白這次恐怕是毛家人受了他嚴承德的牽連纔對,但在嘴皮子上,嚴承德卻是絕對不會承認這件事情的。
在嚴承德看來,毛家人要是再厲害一點或是再小心一點的話,又怎麼可能如此輕易的被人抓到把柄掀了老底?如此一來的話,就算是有他嚴承德的因素在裡頭,毛家人也不可能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也不至於連累得雙方現在都沒個好下場啊!
嚴承德兩罪並判都給判了二十年,可想而知毛家三兄弟那更多麻煩事在身的情況,又會給判多久了。
不判他們個死刑,恐怕都已經算是法外開恩了。
而被毛立澤折騰得差點沒去了半條命的田飛煙母子,更是讓嚴承德心疼無比,把毛立澤在心中給恨了個半死。
一想起被耽誤了高考的嚴迅,嚴承德心中更是內疚無比。
他想了想道:“嚴迅的事情,恐怕還是得麻煩三弟一下了。雖說京都的教學情況更好一些,但是嚴迅畢竟是在保寧市唸了這麼多年的書,對保寧的情況更熟悉一些。現在他已經是要面臨高考了,當然是一動不如一靜。還請三弟幫忙,讓嚴迅那孩子,繼續回保寧去念書吧!至於他們母子的生活費還有嚴迅的學費方面……”
“這點費用我們嚴氏還是承擔得起的,二哥你就不必多操心了。就是老爺子知道了,恐怕也不會捨不得這點東西。”嚴承歷打斷了嚴承德的話道,“嚴迅怎麼說也是我親侄子,有我親自看着,保證不會讓人虧待了他的!”
卻沒說對田飛煙又會是怎樣的態度。
不過這也怪不得嚴承歷。
田飛煙說好聽點的是嚴承德的外室,可說白了,也就是一小三、二奶罷了。
對於這樣的人,出身嚴氏的嚴承歷也算是心高氣傲,自然不會將其放在眼中。
事實上,能主動說出不會虧待了嚴迅的嚴承歷,現在的表現已經算是極爲難得的了。
誰讓嚴承德竟然那麼看重田飛煙母子,爲了保證他們母子的衣食無憂,他竟然破天荒的叫了嚴承歷幾句“三弟”,而不是以前那簡簡單單的“老三”!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