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或許也只是羅恩自己單方面的想法而已。
而事實上,羅恩也的確是沒辦法拒絕嚴刑的要求。畢竟寧蕪和嚴刑的那點過節,還真是沒辦法拿到明面上來說,加上又有羅氏的高層在,羅恩也只能讓人把寧蕪給叫了過來。
雖然他知道寧蕪並不介意在這個時候見見嚴刑,但他還是有種被人算計的憋屈感覺,心裡十分的窩火。如果有機會的話,看他怎麼狠狠收拾嚴刑一通,把這個場子給找回來!
寧蕪順從的在羅恩身邊坐了下來,悄悄在辦公桌下,拍了拍羅恩放在大腿上的手背。
羅恩就像是被順了毛的大狗似的,心裡的火氣立刻就消失了,臉色好看了不少,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氣息都有些不一樣了。
這麼明顯的變化,整間會議室中的人都察覺到了。
羅氏的兩位高層壓根兒就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是猜測他們的年輕老闆肯定是因爲新財務總監的到來才突然心情大好,心裡又開始八卦起了羅恩和寧蕪之間真正的關係。
羅恩回過頭,衝寧蕪淡淡的笑了笑,彷彿在告訴寧蕪,他心裡一點兒介懷也沒有似的。
寧蕪無奈的看了羅恩一眼,沒有再說什麼。
兩人之間的互動十分隱秘,可是自從寧蕪進了會議室之後就緊盯着她不放的嚴刑,卻是敏銳的看到了寧蕪和羅恩之間的那點小動作。
他心裡一緊,拳頭在會議桌上已經緊緊的握了起來。
寧蕪這才擡起頭,淡然的看向了嚴刑。
嚴刑此刻眼裡全都是寧蕪,哪裡還顧得了寧蕪身邊的羅恩,忙激動的對寧蕪道:“阿蕪。我們好久不見了……”
“嚴總,這是在公司,你還是叫我寧總監吧!”寧蕪微微笑着打斷了嚴刑的話,“嚴總現在不是正和我們羅總商量合作的事情嗎?總不能因爲我的到來就打斷了不是?至於敘舊的事情,我們可以私底下有空了再談。”
嚴刑臉上的光芒瞬間就黯淡了不少。
他心裡有很多話想和寧蕪說,可他也知道,現在的確不是說這些的合適場合。
只是被寧蕪如此直白的說出來。多少還是讓嚴刑心裡十分的不舒服。
這畫風有些不對啊!
羅氏的兩名高層察覺到寧蕪和嚴刑這對“老朋友”之間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兩人對視一眼,沉默了下來。
嚴刑和寧蕪,前者是可能會和羅氏合作的公司的老總。後者又有自家老闆親自護着,都不是他們惹得起的人。
不管這倆人到底是老朋友還是老仇人,他們都管不着,還是當作什麼都不知道比較好。
嚴刑頓了頓。他深深的看了寧蕪一眼,就向羅恩看了過去。
“羅總。我和寧總監幾年不見,有些私底下的話想要說說,不知道羅總能不能行這個方便?”嚴刑今天是鐵了心非得和寧蕪說道說道,直接把問題甩給了能夠做主的羅恩。
羅恩眉角一挑。不在意的道:“我們公司對員工的私事一向不干涉。不過現在畢竟是上班時間,又是在公司裡頭,嚴總想要和寧總監私底下聊聊的話。還得看寧總監自己的意思。”
嚴刑重新盯緊了寧蕪不放,眼神中簡直就像是在冒着火一樣。
寧蕪也不想看見嚴刑一直在這裡糾扯不清。給了羅恩一個眼神,乾脆的道:“既然嚴總非得先和我敘舊,那我也就只能恭敬不如從命了。我們羅氏多的會議室還有幾間,不如就借一間給嚴總用用如何?比如,我們現在待的這間?正好也不用再換地方了。”
嚴刑被寧蕪嘲諷了也不介意,當即拍板道:“就這麼定了!”
得,好好的公事場合,一下子就變成了處理私人事務的地方。
羅恩把兩個羅氏的高層打發了出去。
這時兩人也都明白了過來,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們能夠插得了手的,乾脆利落的退走了。
出了會議室之後,兩人眼中都是不以爲意的眼神。
嘖嘖,現在這些年輕人啊,也真是夠折騰的啊!
沒了外人在,寧蕪也不必再顧忌那麼多,直接道:“不知道嚴總想跟我敘什麼舊,不妨直說。我現在還在上班,手底下一大堆事情等着我,還真是抽不出多少時間來給嚴總說些無趣的話題,還請嚴總抓緊時間纔好。”
嚴刑心中火冒三丈,他卻也沒有急着迴應寧蕪的問題,而是直直的看着羅恩道:“羅總,我是想和寧總監私底下聊聊。您坐在這裡,只怕有些不太合適吧?”
羅恩只是笑笑,根本就不理會嚴刑,而是詢問般向寧蕪看了過去。
寧蕪低笑一聲,道:“嚴總不必如此。羅總雖然說是我的上司,但他也是我的朋友。嚴總有什麼話想說的,儘管直說便是,不必避諱羅總。”
羅恩立馬笑眯眯的看向嚴刑,感覺就像是小朋友之間在互相示威一般。
嚴刑的臉徹底黑了下來。
坐在他身後的童宇和劉壯對了個眼色,眼中充滿了憂慮,顯然都不太看好嚴刑此行的目的。
嚴刑忍了又忍,終究還是沒能忍得住。
他咬牙道:“阿蕪,你一定要這樣和我說話嗎?四年前你突然就消失了,連個音訊都沒有留下,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我知道你去了國外,立刻就讓人把國外所有你可能會去的地方都翻了個遍,最後都還是沒能夠找得到你。你知道我多擔心你一個人在外面會出事嗎?你爲什麼這麼多年都不聯繫我,也不給我一丁點關於你的消息呢?!”
說得可真是比唱得還要好聽。
這些事後纔來彌補的舉動,在寧蕪看來,從來都跟放屁沒什麼兩樣。
寧蕪臉上露出了一個好笑的表情,平靜的道:“嚴總還請慎言!你我總的說起來認識了都不到一年,互相之間的往來也多是因爲生意和金錢罷了。要說私底下的交情,還真就未必有多少。不然的話,嚴總當初也不會那麼輕易的就提出讓我撤資走人了!我還以爲,在嚴總做出那個決定的時候,就已經預見到了今天這樣一幕。如今都過去這麼久了,嚴總還來我面前說這樣的話,你覺得有意思嗎?這事兒要是傳了出去,嚴總近些年來苦心經營的威嚴形象,只怕也要被毀掉大半吧?!”
嚴刑差點被寧蕪給氣了個倒仰。
一直以來嚴刑都知道寧蕪對她看不順眼的人,是從來都不會給個好脾氣或是好話的。可是他本來一直都認爲,他在寧蕪心裡,和其他那些人是不一樣的。
然而寧蕪的表現,卻生生的戳破了他心中所有的幻想。
“阿蕪。”嚴刑低着頭,無力的道,“當年的事情,的確是我做得不對,我不應該因爲自己的一個毫不負責任的承諾,就絲毫不顧及你的感受,擅自做了一個那麼傷害你的決定。但請你一定要相信,那絕不是我的本意!我對你的感情,阿蕪你也是知道的……”
“嚴先生!”寧蕪再也聽不下去了,利落的打斷了嚴刑的話,“你我認識都是四年前的事情了。四年沒見,其實很多事情我都已經忘記了。不管四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現在過去了這麼久,恕我直言,在我心裡,其實嚴先生現在和一個陌生人都沒什麼區別,嚴先生也不必在心裡還一直耿耿於懷。如果嚴先生只是想因爲那件事情討得我的原諒的話,那麼我現在就可以給嚴先生一個答案,我早就已經原諒了你。”
嚴刑聽得心底越發的發涼。
雖然寧蕪說她早就已經原諒了自己,可是她話裡話外的意思,分明就還是不打算和嚴刑有任何的往來!
這哪裡是什麼原諒,簡直就是徹底的把他給遺忘,也是要徹底的把他剝離出她的身邊!
因爲不再有愛,甚至是不再有什麼交情,所以寧蕪纔可以如此徹底的做到對他如此淡然,也可以那麼輕易的說出什麼原諒的話來。
如果一定要選擇的話,嚴刑寧願寧蕪是恨他的,而不是這麼把他當成了陌生人!
至少,如果她心裡對他還有恨,那怎麼也還會有一些感情在。只要有情緒牽絆,他就一定可以找到合適的辦法,讓她回心轉意。
可寧蕪現在這樣的表現,分明就連一點下手的餘地都沒有給他留。
嚴刑說不出話來,劉壯忍不住爲嚴刑說話道:“寧小姐,大少這幾年爲了找你,真的吃了很多的苦。就算大少當年有什麼對不起寧小姐的地方,還請寧小姐看在往日裡的情分,還有大少這些年受的罪的份兒上,給大少一個賠罪的機會吧!”
嚴刑和秦寬之間的協議只是他們私底下的商量而已,除了寧蕪從秦寬那裡聽到點話音之外,根本就沒有別的人知道。所以劉壯雖然知道嚴刑可能是做了什麼讓寧蕪傷心的事情,但他還真不知道事情背後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寧蕪對劉壯的印象還不錯。畢竟他們當年還曾聯手幹趴下嚴承德過,互相之間的來往也不少。
在寧蕪心裡,劉壯也一直都是一個十分老實憨厚、值得信賴的形象。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