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秦風剛在軟塌上坐下,百福就端了冰涼涼的梅子湯遞了過來,笑眯眯地說道:“娘娘日日都命奴婢準備着,就等着陛下過來時,給陛下解渴呢。”
司秦風接過瓷碗的手一頓,挑眉看了一眼夏晴晴,不輕不重地說道:“你身邊這個丫頭,何時這麼會說話了。”
據他觀察,這丫頭是個衝動的性子,因着會一些拳腳功夫,吵架拌嘴什麼的還可以,但是在他面前,卻總是沉默寡言的。
夏晴晴嘿嘿地笑着,“這不是在幫臣妾爭寵嘛,也是被逼無奈。”
剛喝進去的梅子湯被噴了出來,司秦風連嗆了好幾口。
夏晴晴急忙幫他順背,順勢拿着絹帕爲他擦拭嘴邊的污漬。
張德桂在一旁都看呆了,皇后娘娘沒事說什麼大實話啊,就不能說調教的好嘛,居然直接說爭寵。
司秦風緩了好久,才恢復正常。
他衝着夏晴晴擺了擺手,好氣又好笑地問道:“如今後宮就剩下個人了,這其中還包括你一個,皇后可覺得無聊?不如再弄幾個人進來陪你爭寵?”
呵,還爭寵。
整個後宮的嬪妃,只剩下一個皇后和兩個貴人了,還用的找爭寵?
回首觀望,哪個皇帝能有這般悽慘?
夏晴晴嘿嘿一笑,“臣妾聽說江南那邊似乎有了災事,朝廷正是用錢之際還是別在這個檔口上選妃了,傳揚出去,對陛下的名聲不好。若是陛下執意要選妃,就安排在冬日吧,沒什麼災事,還能一起過年,多熱鬧。”
司秦風再次冷笑。
一杆子就支到冬天了,還真會。
好在他現在對選妃也確實沒什麼興趣,只是逗夏晴晴玩,便也不放在心上。
但說起江南的水患,司秦風的心情確實不太美麗了。
江南是大周最富庶之地,可因着臨河、臨江的緣故,每年夏季總有大大小小的水患。
朝廷花在這個上面的賑災銀數不勝數。
前些日子,江南那邊又傳來了水災的消息。
據說是一次百年難遇的洪災,連着五個村莊都被大水衝沒了,還帶着無數的百姓都屍骨無存。
甚至還有幾個官員在現場指揮時,也被大水沖走了。
司秦風每每想起這件事,就覺得腦仁疼。
“陛下,你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
夏晴晴總覺得司秦風的情緒不對,正在這時,系統在腦中適時地響起,“最新支線任務,押送賑災銀兩去江南。”
夏晴晴突然就閉了嘴。
她剛剛聽到了什麼?
押送賑災銀兩去江南?
去江南,她理解。
押送賑災銀兩又是幾個意思?
她是大周的皇后,就算是大周的人都死絕了,也輪不到她做這件事啊。
這不是扯淡嘛。
系統的聲音再次響起,“事成之後,1000積分。”
夏晴晴的眼睛頓時亮了。
她以往執行的任務,積分都少的可憐,這次居然出手就是1000積分,是個大買賣啊。
司秦風被夏晴晴突然煥發出來的神采嚇了一跳,“皇后這是怎麼了?”
夏晴晴停頓了片刻,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將話題轉移到押送賑災銀兩一事上,只得乾笑,“臣妾就是見皇上心不在焉的,有些疑惑。壽寧宮細作一事,就算是要查,也不至於讓陛下如此緊張啊。”
司秦風擺了擺手,“是江南水患一事。年年都有水患,今年卻是最爲嚴重的。前些日子已經押送過一批賑災銀兩了,可前天又接到摺子,那些銀子根本就不夠用。”
夏晴晴的眼睛又亮了。
“陛下的意思是,還得再押送一批銀兩過去?”
司秦風點了點頭,卻是忍不住嘆氣,“這一批批的銀兩扔進去,也不知道何時是個頭。國庫都快空虛了。”
夏晴晴立刻說道:“陛下還記得那些小倌嗎?不知道皇上入股青樓也是如何了?”
司秦風懵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是哪件事,臉色不由得一沉。
居然還記得這件事,真是胡鬧。
夏晴晴卻是不以爲然,“國庫都已經快空虛了,自然是要想辦法賺銀子。青樓也是正常的產業,能賺錢,爲什麼不賺呢。若是陛下覺得名聲不好,那就選一個陛下信得過之人,以對方的名義入股青樓,然後再將那些小倌送過去賺錢。”
夏晴晴見司秦風臉上的表情鬆動了幾分,知道此事有戲,就接着說道:“陛下可別小看了這些銀錢,關鍵時刻,也是能派上大用場的。”
司秦風想了想日漸空虛的國庫,覺得夏晴晴的這個主意,也有一點可行性。
夏晴晴從司秦風的表情上已經能斷定,對方現在肯定在思索着她的提議。
按着現在的情況來看,這個提議十有八九會被採納。
屆時,她不僅可以獲得相應支線的獎勵,還可以提出去江南一事。
果然,此事不出三日,就聽說秦宇以私人名義入股了京城中的某個青樓,還將那些養在百花宮中的小倌全部帶走了。
算算時間,剛好一個月。
夏晴晴衝着走出百花宮的小倌們揮手說再見,當晚,就接到了此項支線任務的獎勵-長長久久大力丸一顆。
夏晴晴看着手中的寶貝,嘿嘿地笑了兩聲。
這東西若是用在司秦風的身上,或許會一舉得男吧。
“娘娘,您今天心情怎麼這麼好啊?”百福將小宮女剝好的冰凍荔枝遞了過來,“這是外面新送過來的荔枝,陛下吩咐給娘娘送過來。”
夏晴晴吃了冰涼的荔枝,心情好到極點。
“你去煮碗綠豆湯,裡面放一些冰糖。稍後,本宮要親自給陛下送去。”
做人嘛,要懂得禮尚往來,順勢提一提去江南的事情。
御書房內,夏晴晴進去時,正有幾位大臣從裡面走出來,臉上都是一片愁雲慘淡的模樣。
夏晴晴看向龍椅上揉着太陽穴一臉焦躁模樣的司秦風,關切地詢問,“陛下是遇到什麼難事了嗎?”
她一邊說,一邊將綠豆湯從食盒裡拿了出來,放到司秦風的手邊。
“這是臣妾親自熬的綠豆湯,夏日降暑最是好了。”
司秦風拿起勺子吃了一口,還別說,挺好吃。
“又是江南那邊的事情,賑災銀子這幾天就要派人送過去,卻是一直沒想好該派誰護送。”
夏晴晴強壓住內心的喜悅,“陛下,臣妾想去江南。”
司秦風的手一抖,詫異地看向夏晴晴,“你去江南?做什麼?”
他去,可以說是微服私訪。
皇后去,做什麼?
夏晴晴調整了一下呼吸,將先前準備好的說辭娓娓道來。
“臣妾自幼長在京城,還未去過江南呢。另外,水患年年有,當地的知府應該早有準備纔是,不可能讓災情一發不可收拾纔是。可從目前的情況看來,這其中似乎有蹊蹺。”
司秦風的眸子沉了沉。
夏晴晴接着說道:“臣妾在想,江南富庶,那些官員的膽子又大,保不齊就在賑災一事上動了歪心思。貪腐一些銀兩也就罷了,可若是連累了無辜百姓,那就是真的造孽啊。”
她的話,讓司秦風想到了司暮雨。
司暮雨在江南經營多年,早就將江南的官員們收歸旗下。
如今她在京城出事,江南那邊恐怕還不知道的太詳細。
也正是因此,那些官員仗着有長公主撐腰,纔會如此恣意妄爲。
如果真是如此,一般的官員去了,未必能解決事情。可派遣皇后出面,也不是那麼回事啊。
“陛下可以派遣賑災官員在明,臣妾以隨行人員身份在暗。若是真到了撕破臉的時候,臣妾的身份也是足夠壓他們一頭的。”
司秦風閉上眼睛,沒有再說話。
許久之後,聲音有些沙啞,“你先回去吧,朕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