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御書房。
老皇帝從暗一口中知道了京城裡和丞相家裡發生的事情。
“丞相的家事是誰傳出去的？”
暗一低着頭，“回皇上，是丞相大人自己派人傳出去的，丞相大人想趕走他母親和舅舅一家的想法很堅定。
從康王府離開後，他就開始謀劃此事了，如今京城中的輿論已經完全倒向了丞相大人一家。
衆人都很支持丞相大人和他母親斷絕母子關係。”
老皇帝深吸了一口氣，覺得心口都有點疼了，摸索着從懷裡拿出了一個小瓷瓶，倒了一顆黑色的小丸子吞了下去。
“康王府現在什麼情況？朕可是記得上次朕就讓你找機會安插眼線進去了。”
當日，老皇帝下了聖旨，打淑妃二十大板後，將淑妃降爲昭儀，發配到金蟬寺修行贖罪，此生青燈禮佛，不得再入皇宮。
暗一應下離開。
淑妃派人刺殺康王妃及幾位公子，這是事實，並且最近這幾日，京城中也有部分曾經被淑妃傷害過的百姓們自發地聚集在一起，想請皇上處置淑妃，給他們一個公道。
老皇帝只覺得刺眼，他眯了眯眼，轉移了話題。
“回稟皇上，的確全都是真的。”
冷竹寧行了禮，“回皇上，臣不知，全憑皇上處置。”
行了，你繼續找機會往康王府裡安插眼線，還有派人找找丞相將他母親和舅舅一家送去哪裡了。”
提到淑妃，冷竹寧剛纔還高漲的情緒立刻就冷卻了下來。
“皇上恕罪，屬下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安插眼線進康王府，如今的康王府猶如鐵籠，找不到可乘之機。”
“是。”
二十大板打完之後，一向嬌生慣養着的蔣昭儀只剩下一口氣了。
冷竹寧說了但又像什麼都沒說。
“愛卿平身，不必多禮，愛卿，這兩日，你的家事也算是在京城裡鬧得沸沸揚揚了，朕也有所耳聞。”
福泉公公這麼一說，老皇帝終於想起來了。
“愛卿對淑妃一事怎麼看？”
“是，老奴這就去。”
“回皇上，淑妃娘娘是臣的表姐，按理來說，臣應當替她求情的。
老皇帝沒多說什麼，只說了他會考慮考慮，就讓冷竹寧退下了。
往年的這個時候，皇上早就已經將聖旨頒發下去了。
福泉公公離開了一陣子回來了，“啓稟皇上，已經吩咐下去了，丞相大人很快就來。”
“原來如此，沒想到康王也能做件好事兒，朕心甚悅。”
她在大牢裡嚷嚷着要見皇上，要見皇后，還要見丞相。
以後她終於可以不再給蔣意柳這個表妹收拾爛攤子了！
聖旨的內容傳到了京城中。
“回皇上，恭王爺最近除了進宮，其餘時間都待在府上，屬下暫時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刺殺恭王爺。”
福泉公公訕笑一聲，“皇上好眼力，什麼都瞞不過皇上，皇上，距離過年也只有十多日了。
冷竹寧對康王一家的感謝溢於言表。
冷竹寧低着頭回稟道。
老皇帝冷笑一聲，“這明擺着，就是康王跟丞相夫婦說了什麼，不然丞相平白無故地爲何要這麼做。
老皇帝閉着眼睛揉了揉眉心，拖着嗓音喊了一聲，“福泉啊。”
“是，皇上恕罪，臣這也是無奈之舉，臣若是不這麼做，那內子怕是會被家母給磋磨而死。
有種壓在她肩上幾十年的擔子終於卸下來的輕鬆感。
不知您今年可要讓在外的三位王爺回京過年？”
冷竹寧聞言，並沒有細想爲何皇上會知道此事。
老皇帝不悅，一張老臉陰沉了下來，“廢物！這麼點事兒你還要找合適的機會？
宮人們麻溜地讓宮女給她草草擦了藥，就將她送去了金蟬寺。
“既然只有十多日了，那就不用讓他們回來了，派人送個口信，就說朕體恤他們駐守封地辛苦，不用着急趕回京城了。
暗一的話讓老皇帝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老皇帝開門見山地直接提及此事。
這個聖旨一出，從淑妃降爲了昭儀的蔣昭儀怒了。
爲了內子能好好活着，臣只能這麼做。”
“是，臣很感謝康王爺和康王妃，若不是他們，臣和內子恐怕還在被矇在鼓裡，甚至天人永隔。”
“讓丞相今日來見朕。”
“是！”
皇后聽聞後，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皇上，臣以爲，爲了穩定民心，爲了給百姓們還有康王爺一家一個公道，都應該處置淑妃。”
“暗一，恭王那裡，可按計劃進行了？”
老皇帝以前沒覺得，現在他算是清楚地發現了冷竹寧的狡猾之處了。
“是，老奴在，皇上有何吩咐？”
老皇帝睨了他一眼，“有話要說？”
這些時日接二連三地出現些脫離他掌控的事情，讓他把這事兒給忘記了。
老皇帝意味深長地望着低着頭的冷竹寧，“那依愛卿所看，朕應當如何處置淑妃，纔算是能穩定民心，能給百姓們和康王一家一個公道？”
今年的皇上居然壓根沒想起這件事兒。
待年後，朕會尋機會讓他們進京。”
但這次沒人再搭理她了。
老皇帝把玩着大拇指上戴着的玉扳指，“嗯，所以京城中在傳的那些事情是真的？”
“是。”暗一微微鬆了一口氣，應下就打算離開，但老皇帝又喊住了他。
“你剛纔說，丞相夫人去了康王府兩次，丞相去了一次，待離開後就開始製造輿論，將他母親趕出丞相府了？”
“是，老奴這就去。”
老皇帝隨便說了個理由搪塞了。
福泉公公應下離開後沒一會兒，丞相冷竹寧來了。 “臣參見皇上。”
就在這幾日，儘快派人直接去恭王府裡刺殺！記得留下證據！”
但自從臣知道家母之所以這麼對待內子，竟是因爲表姐的時候，在臣心裡，她就不再是臣的表姐了。
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在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福泉公公差點沒忍住哆嗦了一下。
臣也的確替她向皇上您求情過。
稟告完，福泉公公欲言又止，額頭上都冒出了汗珠。
沒幾個人歡喜的。
因爲大家希望的是皇上能直接將淑妃給賜死，而不是再留她一條命。
還住在康王府的盧佳楠聽聞後，也挺惋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