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梔等到了十二點,實在是太困了,於是便睡着了。
因爲發現姜南梔一直都在翻來覆去睡不着的沐蝶蘭也沒有起身離開,只是偶爾開口問問姜南梔爲什麼睡不着,但姜南梔說了幾個理由之後,也不好開口問了,便放棄了晚上去找顧長久的想法。
就這樣,顧長久在洛心玫的房間美美地睡了一覺,但弄得一晚上三個人沒睡好。
沐蝶蘭跟姜南梔自然沒睡好,一個等着姜南梔入睡,一個的等着顧長久來找,而顧清淺那邊夜深人靜的時候,心裡傳來的感覺不像白天那麼容易屏蔽,也有些煎熬,等到完全沒有任何情緒跟感覺傳過來之後,她才疲憊的睡了過去。
真是煎熬啊,這種心靈感應放在現在來看,大多都是負面作用,但這也不是說切斷就能切斷的,再者說了,她也捨不得切斷啊。
第二天,洛心玫也沒跟沐蝶蘭吵鬧,只是保持了沉默了。
就這樣,這場危機看起來就這麼化解了過去。
但沐蝶蘭卻很疑惑,這不符合洛心玫的性格,如果洛心玫是那種能忍則忍的女人的話,她跟她之間也不會有這麼多矛盾了。
所以,沐蝶蘭順理成章就想到了,顧長久肯定安慰過洛心玫了,而且應該就是在昨晚,再一想,昨晚南梔非常奇怪地等到很晚才睡沐蝶蘭一下就想通了,頓時沒了好氣。
氣得她回過神來,帶着姜南梔就溜了。
本以爲事情過去了的顧長久那裡想到沐蝶蘭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了,看着洛姨幽幽的眼神,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好在,關鍵時刻,慕初雨的一個電話打進來,挽救了顧長久。
“喂,初雨姐?”
“好你個顧長久,我都回來這~麼久了!你居然都不來給我拜年,真當我是泥菩薩是吧,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呢,如果你今天再不過來!那以後就不要過來了!”慕初雨的聲音響了起來,帶着巨大的怨氣,像是一個等待丈夫回家,卻發現丈夫在外面花天酒地、樂不思蜀的怨婦。
顧長久聽到一半,就知道慕初雨接下來要說什麼,所以直接下意識地打開了免提,後面的話,洛心玫都聽到了。
洛心玫看着顧長久,好一會兒才嬌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這也意味着,她不計較顧長久出門了。
“別啊,我之前是去了海南辦事兒。”顧長久連忙走到門口,一邊說着話,一邊換着鞋子,準備出門。
“那爲什麼電話都不給我打一個?”慕初雨很不滿,“這麼多天了,你是不是已經把我給忘了?”
“當然沒有。”顧長久說道:“唉,我也不想找什麼理由,反正我現在立刻準備出門,馬上就到初雨姐家門口!”
慕初雨聞言沉默了一會兒,這才道:“這還差不多,如果你剛纔找什麼理由敷衍我的話,我就要生氣了,好吧,我等你啊,半個小時之內,必須到!”
掛斷電話,顧長久馬不停蹄地下了樓,他先到了地下停車場,先去追沐姨。
好在,沐姨跟南梔下樓之後,剛上車,在車上說話,還沒走,顧長久連忙走了過去。
他走到車邊,敲了敲車窗。
看到顧長久之後,沐蝶蘭給了他白眼,然後緩緩搖下車窗。
“沐姨,怎麼走的這麼突然啊?”顧長久說道。
姜南梔眨了眨眼,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四姨忽然要拉着她一起走,不過看沐姨臉色不太好受,估計是因爲發生了些什麼是吧,是不是長久哪裡讓四姨生氣了?
“免得有些人郎情妾意,看着我們心煩。”沐蝶蘭冷哼道。
?
啊?什麼郎情妾意啊?我怎麼不知道?姜南梔臉上冒出幾個問號,其實昨天到現在,自己跟長久單獨相處的時間也不多吧,而且在她們長輩面前,自己也還是很熟練的,都沒怎麼跟長久親熱過纔對。
在南梔面前說這個不好吧?
顧長久輕嘆了口氣,“您是覺得我對洛姨偏心嗎?”
指的是洛姨嗎?長久跟洛姨郎情妾意四姨也真是的,幹嘛說這種容易讓人誤會的詞彙。
姜南梔恍然大悟。
“難道不是嗎?你什麼時候幫我說過話?”沐蝶蘭很不滿道:“是,她會哭給你看,是,她可憐,你就只心疼她,反正會哭鬧的孩子有奶吃、會哭的長輩被偏愛唄,反正在你心裡,我都不那麼重要了,我還留在這裡幹嘛?”
“因爲您跟洛姨的交鋒,總是贏多輸少,所以我必須要幫助弱勢的那一方。”
當然,這番話是斷然不能說出口的,要不然,現在只是很生氣的沐姨,那該炸了。
“憑什麼厲害的就要被歧視對待?”
沐姨大概會這麼說吧?
顧長久說道:“我不能看着洛姨難過,就像我現在不能看着沐姨就這麼離開,卻得不到我的解釋一樣,我不是偏愛誰,沐姨,我只是要在這跟鋼絲繩上保持住微妙的平衡,因爲我不想因爲洛姨而失去您,也不希望因爲您而失去洛姨,我很爲難。”
姜南梔聽了都有些心疼,長久的人際關係確實太複雜了一些,儘管周圍人並不算多,可是其中的糾葛卻很深,很多時候她看了都頭大。
姜南梔溫柔說道:“你不用解釋這麼多的,四姨是個心胸寬廣的人,她就算現在生氣了想離開,事後也會消氣,四姨會理解你爲難,也會理解你的想法的。”
她這話是對顧長久說的,她當然不能直接對沐蝶蘭直接進行勸告,那樣四姨是聽不進去的,得給她戴高帽。
姜南梔非常聰明,智商不輸給菡萏,情商甚至還要比菡萏高出許多。
有些時候,顧長久都會覺得,南梔這種智商情商,該不會溫柔的表面上,藏着一個腹黑吧?但想想又覺得很愧疚,畢竟南梔這麼溫柔,而是總是保持立場跟他一致,這麼去想南梔對南梔而言是一種褻瀆,她知道的話,一定會傷心的。
沐蝶蘭瞥了姜南梔一眼,她還能不知道姜南梔說着話的目的?她冷哼了一聲,“你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丫頭.”
姜南梔微笑道:“這怎麼能算是胳膊肘往外拐呢,橫豎都是一家人,怎麼拐,都只能往家裡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