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之前唐意歡對這個生身母親還有一點的血脈之情,那麼現在她這麼對待梅姨娘,那便將唐意歡心中那最後一點情誼蕩然無存。
尤其是看在梅姨娘這般虛弱的躺在她的懷裡,唐意歡的心中只有對大夫人的濃濃的不屑。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大夫人定然是要在梅姨娘的那裡得到什麼好處,不然也不能趁着她不在的時候將梅姨娘帶走。
大夫人見她抱着梅姨娘跪坐在地上,大有一副爲了地上的姨娘要對自己撕破臉的樣子,大夫人面露不悅。
她塗着寇丹的手指,緩緩指着地上昏迷不醒的梅姨娘,嘴脣微張,聲音帶着濃濃的質疑。
“你…當真要爲了這個賤人,如此對着自己的親生母親。”
大夫人的眸子中滿是苛責,美目流轉,彷彿在訴說着主人的傷心。
唐意歡看着大夫人假惺惺的樣子,有些想笑,即便是出身於將軍府裡的嫡女,也會被這坐宅子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變的不像自己。
唐意歡起身將梅姨娘輕手輕腳的放在檀木坐椅上,面目堅定的跪在大夫人的身邊,鄭重的行了一個大禮:
“母親,女兒深知母親生育之時的痛苦,女兒亦是願意本分盡孝。可姨娘含辛茹苦的將女兒養大。女兒不想讓姨娘受得半分委屈。女兒自認爲性子懦弱,亦不伶俐,不能同弟弟妹妹們比得,可照顧母親與姨娘。恕女兒愚鈍,能照顧好姨娘已是萬幸。”
唐意歡就差把你不養我,也別怪我懟你寫在臉上。
大夫人也是一個聰明人自然是知道唐意歡是什麼意思。
果然,這個女兒比自己想象中還難纏。
“你可能不知,老爺爲了你尋了一門好親事,對方身處高門。你若一直在梅姨娘的名下怕是有不妥。”
“親事?”唐意歡雖然早就已經知曉,她那個便宜爹爹老早就想給自己嫁出去。
要不然也不能一日三餐拿着珍貴藥草吊着自己。
大夫人瞧着唐意歡懵懂不知的樣子,方纔被懟的鬱結之氣也消減了不少。
“呵,你不知曉嗎?還以爲你從好了以後便無事不知,無事不曉。”大夫人嗤笑道。
“親事女兒自然不知,畢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對方嫌棄我寄養在姨娘之下,大可不畢娶女兒。”
丞相府不是最要臉面嗎?那她便將這個臉撕下去。
丞相府嫡女嫁給名門望族做小妾,這一話題,怕是夠全鄢城笑話的吧。
果然,大夫人聽到唐意歡的話,面色一變。臉色十分不好,擡手用力的拍着桌子,臉色慍怒:
“親事之事豈是說不要便不要的?相府嫡女,怎可寄養在姨娘的名下。”
“母親,縱然是相府嫡女也是被髮配到姨娘那裡養了十多年的,是姨娘含辛茹苦一口一口殘羹剩飯喂大的。如今母親已經有了霖兒,便別在女兒身上下無用功。”
如果爲了臉面,當真大可不必如此虛僞。
大夫人沒想到對方油鹽不進,便轉頭看向一旁在椅子上昏迷的梅姨娘,暗自做了一個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