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秋終於說出了自己不放心上官世婷隻身返回上海的最重要原因——安全!
雖然譚八沒有說,但施秋能夠想象,陳家是絕對不會放過上官世婷,當然,或許陳家不會動手,但也僅僅是爲了不讓譚八找到理由而已,若是在明年中的比武大會上,譚家落敗,將主事的位置拱手於人,那麼很有可能,陳家將會毫無顧忌的對上官世婷出手,只要到哪個時候,譚八還沒有能夠正式將上官世婷變成自己的徒弟。
相比起來,施秋覺得上官世婷成爲譚八入門弟子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小,要知道,若不是施秋現在的境界已經達到、甚至超過譚老爺子的功夫,還是個平平常常的武術修煉者,那麼按照譚家的家規,是要追回武功的,唯一的理由,就是他不姓譚,而是姓施。就連譚家的外孫都有這麼嚴格的規定,更遑論是引進一個完全沒有血緣關係的入門弟子!即便是皺月綠在美國爲譚婷凝鞍前馬後的侍候,到最後也不能成爲譚家的入門弟子,僅僅是掛在譚婷凝的名下,而教導方面,譚家一律不過問,僅此而已。
清楚譚家規矩的陳家,絕對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去觸怒譚八,但同樣的,他們必然也清楚,在譚家目前的第三代中,是完全找不到一個人來挑大樑,比武的最終結果,將會是上官世婷的催命符。但即便是陳家不親自出手,難道在上海的秦家,還有重慶的皇甫家,就會放過上官世婷了?這些人一旦動手,定然不會再像從前那樣,稍沾即走,沒有上官博熙的牽制,他們必然是雷霆之擊,期畢其功於一役,以現在上官家中的安保實力來說,完全不在同一個層面上,最讓施秋擔心的,還有暗黑兄弟會,雖然現在還不清楚,到底是三家中的哪一家在跟暗黑兄弟會聯繫,但若是他們的實力不逮,很有可能會讓暗黑兄弟會再次出手。
“所以我不能讓你單身回到上海,風險太高了!”施秋向上官世婷說清楚方方面面之後,總結了一句。
“我不怕!”
上官世婷只是一句話,就將施秋前面的努力,全都廢了,她都不怕了,施秋還有什麼理由阻止她。“別忘了,施秋你只是我們上官家請的保姆,並不是我上官世婷的長輩,你沒有權利來決定我的去留,我願意留在你身邊,那是我心甘,同樣,我也可以選擇離開,那是我的自由!”無論在施秋的身邊,受到多少的薰陶,但女孩子大多有的任性和固執,上官世婷同樣具備。
“你怎麼就這麼不懂分寸呢!”施秋心中有些煩躁,即便是在以前安排首長行程的時候,施秋也沒有如此的廢過口舌,“我都已經說了,現在還不是回上海的時候,半年,你給我半年的時間行不行?”
“半年?施秋你覺得,我父親可以在殯儀館裡等上半年麼?作爲他的女兒,難道我就不該回去?”上官世婷終於忍不住放聲哭泣,驚動了正好在附近的韓小雨。
韓小雨一進來,原本是該衝施秋髮火,但聽到上官世婷想在這個時候返回上海,頓時,她立馬掉頭去勸上官世婷,即便是以韓小雨對事態的瞭解,也知道現在回到上海,施秋會非常麻煩,而以施秋的個性,是絕對不會眼睜睜看着上官世婷自己返回上海,爲了自己男人的安危,韓小雨當然不願意上官世婷做出如此的決定。
只是韓小雨她還不知道此時的施秋,身體已經徹底的恢復了,或許胸骨還有些問題,但只要功夫回來了,這點小傷,對於施秋這類人來說,又算不上什麼了。有韓小雨勸解上官世婷,施秋長長的吁了口氣,也不顧此時外面的寒冷,穿着單薄的居家服,就出門散步去。
李照壁的別墅雖然沒有上官家在上海的那麼大,但一個人散步的空間還是夠,施秋在花園裡走上兩圈之後,突然感覺有人向自己靠近,稍稍凝神,施秋突然發現,自己已經知道來的人是範立丹,雖然他並沒有看見,甚至還沒有聽見來人的腳步聲,但他就是知道有人來了,而且還知道來的人是誰,“這是什麼本事?”突然具備的這種能力,讓施秋有些惴惴不安,他不知道這倒是好事,還是壞事。
不等施秋想明白,範立丹的聲音已經響起來了。
“這個時候還不睡,你打算去做賊啊!”範立丹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施秋,看他那一身打扮,好像又不是要出門的樣子。“你還說我呢,那你這麼晚不睡,又是幹啥去了?”
“沒長眼睛啊?”範立丹沒好氣的瞪了施秋一眼,高舉起手中的白瓷碗,“爺爺生病了,我給他熬藥去了!”
“易老生病了?怎麼回事?”
“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只是有點感冒了,不過感冒這種病拖不得,也不能抗,最好能夠在剛剛一發現症狀,就馬上解決掉,否則後面會很麻煩的!”範國易生病了,哪怕就是小小的感冒,施秋也要跟着範立丹去瞧瞧。範立丹一句話還沒有說話,就到了範國易住的二樓,輕輕的敲門之後,裡面傳來範國易的應答,果然,聽起來有些嘶啞。
見到施秋來了,範國易有些驚訝,“這個時候,你該去安慰下婷婷纔是,我看的出來,那丫頭怕是心中難過,咳咳,不想說出來呀。”
施秋剛一進門,因爲眼睛還不適應房間裡的光線,條件反射的一眯,突然發現,在視網膜上,範國易的身影外面,多出一層朦朦的光線來。爲了驗證這不是自己的錯覺,施秋繼續保持着眯眼的狀態,隨口答應了一句,之後,他發現,這層光線的確不是自己的眼睛的錯覺,而是實實在在看見的東西,‘難不成易老要成仙?’心中驚訝的施秋,將眼光轉向正在放藥碗的範立丹,這才發現,原來範立丹身體周圍,同樣有着一層朦朦朧朧的光線,只是看上去,比易老的要豔麗很多,‘這光線,到底是什麼東西?’施秋心中驚訝,就連後來範國易叫他,也沒有聽到。
“施秋,施秋,怎麼了,一進來就發愣?”範國易又是兩聲咳嗽,笑眯眯的望着施秋。
“啊~哦,沒啥,易老,你要注意身體啊,畢竟不是年輕人,看你這光,灰濛濛的...”施秋心神不寧,居然隨口就將自己看到的東西給說了出來。
“光?什麼光?”範國易微微一愣,突然興奮道:“施秋,你剛剛說什麼?你可以看到我身體周圍的光芒?”
範立丹這個時候也湊過來了,“爺爺,你們在說什麼?”
沒有理會自己孫女的問題,範國易上前抓住施秋的手肘,“施秋,你快說,你真的能夠看見我身體外圍的那層光?”
“咦?易老,既然你都知道是身體外面的那一層光,那你還問我做啥?”施秋睜開眼睛,有些不解的問道。
“咳咳,太好了,原來是真的,是真的啊!”範國易放開施秋,整個人顯得很興奮,說出的話也有些前言不搭後語的感覺,“你不懂,小丫頭,你也不知道,咳咳,看來不是祖先騙了我,而是我自己修爲不到,修爲不到啊!”
“爺爺...”
“易老,您老究竟是在說啥啊?”施秋越聽越是糊塗。
“來來來,你坐下來聽我慢慢說!”開頭的興奮勁兒過了之後,範國易總算是平靜了些,拉着施秋在牀邊上坐下,順手將藥碗裡的藥喝了之後,塞給範立丹,“快,去弄壺茶來!”
範立丹是由衷的不樂意,但她內心對爺爺剛纔說的話,也有些好奇,纔有些磨磨蹭蹭的去泡茶。
原來,範家一直是個祖傳的中醫世家,而在範家祖傳的醫術中,曾經聽到,說一個真正的中醫,“望聞問切”這四個手藝,其中的“望”,並非像是現在解釋的,望一個人的氣色,而是看“光”。在範家祖傳的醫術中,曾經詳細的記載過,一個人身體外在表現的光芒,就會代表這個人身體的具體狀態,很多時候,甚至不用經行下面的步驟,範家祖上的名醫,就能判斷出病人的身體情況。
可是範國易一輩子都不曾看到過人身體周圍的光芒,所以他一直以爲,這是某個先祖的臆測,將他憑空想象的東西,記錄下來,後人不知究裡,把他這種臆測當成是他的親身感受,結果就誤導了後來人。可今天聽到施秋所說的話,範國易才深刻的體會到,什麼是“古人誠不欺我”。
原來早就有人能夠看到這種光!
聽完易老的講述,施秋才明白,這並不是什麼特異功能,而是內功修煉到一定境界之後,出現的能力。人身體的光芒,並不會因爲是否被人看見就不存在,它一直在哪裡,只是想要看見它,並不是那麼容易。“易老,照你這樣說來,那位範家祖先的境界,怕是要遠超過我,因爲我也只是看的朦朦朧朧的...”
“這不一定...”範國易不顧自己病體,跟施秋熱烈的討論起來,直到坐在旁邊的範立丹實在是頂不住,一個勁兒的打哈欠,兩人才驚覺,已經很晚了。“施秋,你一定要經常練習這種看光的本領,相信老頭子,這不是你的錯覺,而是你具備了別人所欠缺的能力,只要勤加練習,說不定將來就有用得着的時候!”施秋臨走時,範國易反覆的交待,好像生怕施秋將這種他曾經無比希冀,卻從未曾得到的能力,給浪費了。
施秋笑着點點頭,告別了範國易。
回到房間中,發現韓小雨早已經熟睡,施秋心中一動,微微的眯起眼睛來,他想看看,韓小雨身體周圍的光芒,跟範立丹又有什麼不同。
然而,當施秋眯起眼睛,望向韓小雨時,纔看了不到三秒鐘的時間,他臉上就顯現出驚訝無比的神情來,略帶驚慌的張開雙眼,施秋望着牀上的韓小雨,嘴巴都快合不攏了,“不會吧,這就是了?”